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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佩的伤集中在上半身,尖嘴钳铰破的伤口越有指尖大小,血肉模糊,零星分布在后背和腰腹。鞭伤有几十道,交错划出带血的长痕。
他本人倒是云淡风轻的,好像根本伤的不是自己,安赫尔却十分崩溃。
费利佩对他伸出手,安赫尔就绕过沙发,守在他身边。
此刻,安赫尔明白为什么费利佩从前总想推开自己,大约就是怕有这么一天,眼睁睁看着彼此陷入绝境。
“需要缝几针。”丹尼开始准备器材,“国王,要上麻醉吗?小安赫尔快哭了。”
费利佩示意他不必,然后对安赫尔说:“别看,好不好?”
安赫尔摇头,顶着一双兔子眼,继续寸步不离陪着他。
“詹姆斯警员,你是来找恩佐吗?”安赫尔缓过劲,接过詹姆斯手里的药棉和绷带,接替他给费利佩包扎。
詹姆斯擦擦手,在旁坐下,依旧是散漫姿态,头发凌乱,下巴和脸颊的短胡茬似有一丝颓废,幸而他有张帅脸。
“你们被困之前给我发的那张珍妮弗照片,我查她,发现她和恩佐有过联系。”
“他们是同谋。”安赫尔垂眸说,“恩佐想杀我,珍妮弗想杀费利佩。”
詹姆斯:“恩佐只是一方面。珍妮弗背后还有其他人,为她提供了假护照、假身份、以及这么多手下。有理由怀疑,珍妮弗背后的人,是‘边境名单’上的一员。”
安赫尔问:“等等,边境名单还剩几个人?”
费利佩静了一下,道:“一个。”
安赫尔有些震惊,看来最近进展很快。名单只剩下一个人,连排除法都免了。
“不能小看这最后一人,他藏得太隐蔽,几乎踪迹全无。”丹尼提醒道。
詹姆斯点头赞同,又道:“这人想利用珍妮弗除掉你们,现在失败了,他有所行动,就会露出踪迹。”
夜晚的摩洛哥沿海城市,璀璨灯火沿着海边石壁至灯塔,港口的船依次泊岸。
詹姆斯独自在露台上喝酒,安赫尔到他身边:“恩佐的事,现在什么情况?”
“查不到他行踪。目前能确定的是,他确实背叛了警方。恩佐的养父对费利佩有仇恨,恩佐一直被灌输这份仇恨,长大后进入纽约警局工作,起初,利用职权开展针对费利佩的调查,结果对费利佩动了真心,只好把仇恨转嫁到你身上。”
安赫尔:“转嫁……这是什么逻辑。”
詹姆斯摇摇头:“感情就是如此,爱上了仇人,恨意无处消解,就换个人来恨。”
“你还爱恩佐吗?”安赫尔问,“你看起来很冷静,但又一直在找他。”
詹姆斯笑了笑,深色卷发在夜晚海风中微动,“其实早就不爱了,只是对我来说,恩佐比较特别……可惜,已经来不及让他迷途知返。”
丹尼来到露台,詹姆斯就先回自己房间了。
“他是我见过最散漫的警察,”安赫尔感慨道,“他从不穿警服,做什么都随性极了。”
丹尼笑道:“詹姆斯家里生意很大,如果不当警察,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据我所知,在警局同事眼里,他是个嚣张跋扈、目无纪律、能气死上级的富家子弟,但他能力不错。”
这样一个人,想必恩佐和他在一起也曾快乐过,只是恩佐陷得太深,走向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宝宝,听说了今天的事,你们还好么?”兰格强烈要求视频通话,担忧地在镜头那边看着安赫尔。
“一切都好……兰格,你怎么不在病房?”安赫尔发现他居然溜出了医院。
兰格顿了一下:“啊,需要回一趟家。”
安赫尔表示疑虑:“你背后这条街有点眼熟。”
“怎么会?”兰格拉近镜头,妖孽漂亮的脸挡住了其余视角,“别担心,我等你回来。”
次日要回纽约了,费利佩上身缠了绷带,虽有伤口,但举止如常,就像天生没有痛觉神经一般。
这些皮肉伤对他而言,忍受起来轻而易举,顶多皱皱眉头,安赫尔更加不是滋味。
清晨,费利佩换衣服,安赫尔在身前为他系上衬衣扣子。
衣服遮住了绷带,安赫尔盯着衬衣领口出神,费利佩低头吻了他一下:“会好起来的。”
“我想抱你……”安赫尔低声说,可费利佩身上全是伤,他碰一下都舍不得。
费利佩明白他的意思,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伸手抱住安赫尔,亲吻他右耳:“这样可以么?”
安赫尔小心翼翼抬手搂住他脖颈,在他颈侧蹭了蹭,“嗯”了一声。
詹姆斯要在摩洛哥继续调查几天,临别对安赫尔说:“恩佐或许一直就在纽约……他已经没有退路,我也不能预测他会做什么。”
恩佐如今是一个严重渎职、处于被调查阶段的警察,他已经不算是警察了,现在他会做什么?
安赫尔起初也没有答案。
回到纽约,安赫尔变回了从前的他,在家总是一步不离费利佩,黏人得不像话。
当一个傍晚,费利佩回来,看见沙发上等自己等到睡着了的安赫尔,就像看到曾经许多个夜晚和黄昏的萨尔瓦多,那个空荡荡客厅里小安赫尔等待的身影。
毛毛守在沙发旁,安赫尔身上的毯子是它盖的,费利佩走过来,毛毛就安静地退开。
费利佩俯身抱起熟睡的安赫尔,将他抱回卧室床上,安赫尔下意识搂着他,呢喃道:“回来了?”
费利佩亲吻他额头:“嗯,回来了。”
从险象环生的境遇脱身,相比起来,音乐学院就是脱离现实世界的仙境,安赫尔穿过钢琴曲交错的走廊时,总有种不真实感,好像这里的人都活在一只水晶球里。
傍晚,他在家里捧着厚重的歌剧总谱,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在心里念谱,尽管客厅足够大,这么走了二十几个来回之后,安赫尔还是不免头晕。
毛毛准确地预测他会在哪一步发晃,敏捷地一个箭步冲过来。
“……谢谢,但是毛毛,能不能别这么夸张?”安赫尔被它直接一个公主抱,像捧一只王冠那样,抱到了费利佩身边的沙发上。
毛毛的蓝色机械眼眨了眨:“宝宝,费利佩就是这么抱你的。”
“毛毛,别学兰格说话,”安赫尔哭笑不得,“也别学费利佩抱我的动作。”
从沙发上下来,干脆就把谱子放到一边。
安赫尔问:“国王,看看你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昨晚才看过。”费利佩摸摸他的脸。
安赫尔坐在他腿边地毯上,温驯地伏在他膝盖,仰脸望着他,蓝眼睛十分清澈。
他伸手慢慢地解开费利佩衬衣扣,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垂眸望着趴在膝头的少年。
安赫尔指尖轻轻摸过那些结痂的伤口,凑过去在他肋下吻了一下,柔软的唇瓣触到男人紧实的腹|肌,一触即离。
“好了,安赫尔,起来。”费利佩突然握住他的手,声音里带了克制的意味。
安赫尔似乎听出他呼吸轻微的一滞,于是抬眸,天真的眼睛望着他,却不知这神情有多诱惑人。
“费利佩,为什么?”安赫尔疑惑地问,“我才回音乐学院一周,明天就要请假?”
“替你请好假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费利佩站起身,走向卧室。
安赫尔把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跟过去:“这很奇怪,你从没让我禁足过。”
“就休息一周,听话。”
费利佩从桌上瓷盘中拿了颗草莓,回头递到安赫尔嘴边。
安赫尔正要咬住,却扑了空,费利佩故意在逗他。
“要我留在家里,一步不出门……”安赫尔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那颗草莓。
费利佩把手抬高,安赫尔就碰不到了:“ 又捉弄我!”
少年笑着扬起脸,与他鼻尖碰到鼻尖,手臂还高高扬着去捉他手里的草莓,却被费利佩交扣住五指,那草莓落在地毯上,男人低头吻住了少年。
“唔……”安赫尔被他一只手臂搂着腰身,这样漫长缠绵的深吻,不由自主勾住他脖颈,一步一步轻笑着后退,被他压在柔软宽大的床上。
接下来一周,安赫尔真的就被留在家里休息,要出门逛,也由费利佩或丹尼陪着。
兰格时常要求视频通话,他们一个医院养伤、一个在家禁足,倒是刚好彼此聊聊天打发时间。
安赫尔不怕寂寞,他某种程度上是很不入世的人,习惯在画架前、交响乐里度过漫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