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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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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费利佩最欣赏的就是他对色彩的天赋。安赫尔直言不讳:“那么他就是在赞美我的构思。”

    恩佐脸色发白。

    安赫尔眉头深锁,站在谱架前,小提琴抵在颈边,琴弓掠出流畅优美的乐声。

    演奏听起来为出色,但他知道,左手灵活度和力度不比受伤之前。

    音乐的情绪正在于对细节的掌控,他觉得自己对曲子处理得很糟糕,落入耳中,尽是失望。

    这段时间他从未表现出沮丧,这不代表他真的和以前一样开心。

    每一次拿出小提琴,被迫一次次面对被摧毁的自己。与西西弗斯一样循环往复、永无止歇的罪罚。

    骨骼断裂过的左手,状态回不到从前,有时他想把小提琴锁在箱子里,不再去碰,但舍不得。

    他爱费利佩,也热爱音乐,然后失去了他们。

    安赫尔放下琴,长长睫毛垂落。

    他站在窗边,用左手把曲谱慢慢从头翻到尾,心里轻轻跟着演奏,蓝眼睛清澈得像贝加尔湖,粼粼欲碎。

    他此刻很想念费利佩。

    想听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想被他哄一哄就好。

    可是他不在。

    破碎的,被摧毁的美好。

    暖烈阳光投洒进来,安赫尔允许自己低落了一会儿,重新架起琴。

    他耐心练每段和弦,按照从前指法的细微力度,一点点找感觉。

    有些人天生就是光,他无所谓跌落神坛,神既赐他荣耀,光就不会熄灭。

    兰格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碧蓝如洗天空下的雪山,澄澈的湖水,兰格侧脸弧度无可挑剔,几只毛茸茸的黑天鹅幼崽跟在他脚边。

    “咱们来定居吧”,兰格又发来一张湖边湖别墅的照片。

    安赫尔看了直笑,打电话问他:“到那儿几天了,想不想念灯红酒绿的纽约?”

    兰格诚实地回答:“这儿真挺无聊,除了风景就是风景。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接通告赚钱,你就在家画画,好不好?”

    “纽约的姑娘们会重金悬赏追杀我的,我记得你不喜欢男人。”安赫尔在书架前翻找剧本,抓起上课要用的东西往包里塞。

    兰格在电话里笑笑:“下周就回去了,记得留点时间给我。”

第22章 厮磨() 
恩佐与安赫尔合作; 一系列概念戏剧服正在制作成品,一共九套; 包括《图兰朵》、《浮士德》、《蝴蝶夫人》和《卡门》的角色,基本完全跳出原舞台设计。

    安赫尔经常要和他一起去挑面料,很多地方得用特殊材质的布匹和材料; 才能达到理想效果。尤其为了不偏离设计稿色调,两人总得从十几种几乎没差别的面料里; 选出最合适的一种。

    换个人来做; 多半要被逼疯。

    安赫尔对改稿的要求很严格,恩佐对服装的所有工艺都很苛刻。两个人对待艺术都是最高标准,一开始能成为朋友,也不是没原因。

    下月初的展览,他们仅用两件成品的照片,就成功俘获策展人的青睐。剩下就是赶工完成其余作品。

    恩佐无奈问他:“有个兼职的同事突然辞职,你今晚能不能临时去替班?否则我明天补他的班,恐怕不能按时交作品了。”

    安赫尔知道; 恩佐一直在打工。由于时间不稳定,合适的兼职很少。

    最近似乎在一处会所; 薪水比较高; 是份难得的好兼职。

    他想想这晚也没什么事,问:“你们经理能同意吗?”

    “有我担保,没问题的。”恩佐扒拉开床上堆积的新布料,趴上去休息一会儿,“多谢了; 安赫尔。”

    最近恩佐赶工那批戏剧服,安赫尔看在眼里,知道他很累,给他关上灯,算算时间,一小时后再来叫他。

    恩佐打工的地方环境不错,是一家占据曼哈顿繁华地带顶楼的私人会所。

    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顶级设计师布置的奢侈摆设不必说,大厦顶层露台风景也是绝佳。

    一进来,安赫尔就担心,这种地方很容易遇见丹尼。

    恩佐跟经理打过招呼,带安赫尔一起换上侍应生制服。

    这兼职不太耗费精力,薪水够高,对于贫穷的艺术学生,很合适以此渡过手头紧的难关。

    “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安赫尔穿上干净笔挺的黑金相间制服,多了分英朗,说不出的吸引人。

    恩佐叮嘱他:“一般只需要帮忙开酒、发牌,如果有意外,在原地别动,让其他人处理就好。”

    的确很轻松,灯光错落的大厅很安静,会所客人不多,安赫尔甚至有空休息。

    好景不长,经理匆匆进来,叫几个人去帮忙,他只好也过去。

    恩佐不在,安赫尔随他们到了会所一间套房内。

    主厅的牌桌旁、落地窗边沙发上,或坐或站不少人,男人们西装革履,看情形是在谈事情。

    周围弥散淡淡雪茄烟雾和威士忌气息。安赫尔非常明智,站在一处不起眼位置。他生平第一次做侍应生,不想给恩佐惹麻烦。

    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他倒吸一口气。

    他的担心是错误的,在这儿并没遇见丹尼,不远处牌桌旁的人是费利佩!

    安赫尔不动声色,往旁边暗处又挪了几步,低头看自己身上制服。

    天哪,这是什么运气?

    荷官发牌,费利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压着牌点了几下,没看牌。

    他对面,是个硬朗的墨西哥男人,气质跟昂萨有点像,冷漠阴鸷。

    过去的经历让安赫尔确定,四周西装革履的家伙们不是善茬,说不定这墨西哥男人就是边境名单上某一个。

    又有人进门,安赫尔一瞥,视线正对上——是梅森。

    梅森很久没回纽约了,一直在萨尔瓦多帮费利佩打理事务。

    安赫尔很想好好跟他打个招呼,但只能用表情告诉他:拜托,别告诉费利佩。

    梅森是个和蔼英俊的拉丁裔男人,一向对安赫尔慈爱,微笑了一下让他放心,笑着回到费利佩身后。

    费利佩在牌桌上常常all in。安赫尔看得紧张。

    几局下来,最终还是赢了,不知究竟赌什么筹码。

    安赫尔以为这就是寻常的应酬,没想到对面的人取出一只冷藏箱,打开后寒雾溢散,赫然放着五支针剂。

    墨西哥男人取出其中四支,丢掉,似乎那正是牌局的赌注。

    剩下最后一支针剂,搁在牌桌上,推向了费利佩。

    安赫尔背脊发寒。

    双方用西班牙语低声交谈几句,他听不太清,只见费利佩漫不经心解开衬衣袖扣,袖子挽至臂弯,平静地消了毒拿起针剂——直接注射进手臂。

    安赫尔心脏狂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万一是毒|品怎么办?

    你真是什么都敢赌吗?

    想起小时候,费利佩受伤回到家中。丹尼说,那次正是因为对方威胁他注射了麻醉针。

    当时他也这么泰然自若吗?

    墨西哥男人见状,玩味地笑了笑,慢慢对费利佩鼓几下掌,说了句话。

    他说的是一个地址。

    听完这个地址,费利佩泰然自若地起身,把空掉的注射器推回那人面前,然后做了个手势。

    周围突然冲出十几人,转眼间押住墨西哥男人和其余想反抗的手下。

    这是钓鱼,安赫尔意识到,费利佩想从对方嘴里套出那个地址,现在他得到了。

    他总会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给自己扎一针,所以他总能达到目的。

    周围人只是笑笑,甚至还端着香槟杯上前与费利佩搭话,而他表现得一切如常,似乎那针剂只是生理盐水。

    不久,费利佩终于离开。

    梅森忽然指了指安赫尔:“侍应生,来房间开瓶酒。”

    安赫尔一身侍应生打扮,不能多问,只好硬着头皮跟出去,不知梅森有什么打算。

    电梯门已经合上,他不知道费利佩去了哪。跟随梅森,去会所酒窖里挑酒。

    酒窖寂静,梅森选出一瓶白兰地递给安赫尔,把一枚房卡交给他:“我得离开,稍后会有人把药送到房间,你能照顾他么?”

    安赫尔:“他注射的那针是什么?”

    “新型毒|品,”梅森神情凝重,“非成瘾性,但会影响他意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正好有你在。”

    “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让他这么做?”安赫尔瞪大了眼睛。

    梅森压低声音,无奈道:“……为了你父亲。”

    安赫尔哑口无言。

    梅森仓促离开了,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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