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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想说些什么; 喉咙堵得厉害; 卡了半天;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元徽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施施然起身,坐在上首,冲宣和帝温和一笑,宣和帝顿时如受了惊的飞鸟,有些悚然。
“你……你们……”
比起赵元徽,宣和帝说不清自己在童贯面前有几分优势。
他曾想过要害赵元徽,也曾想过要夺童贯的权柄。
“太子殿下,圣旨已写好,只缺印玺。”
姬缘呈上明黄卷轴,交予赵元徽。赵元徽看完,又递给宣和帝看。上面文采飞扬的传位诏书,正是宣和帝的字迹。
就算是宣和帝自己,也看不出差别。
笔画、笔力,行文习惯。
与他本人一模一样。
姬缘和赵构交流了那么多次书法,终究有些收获。
凭借超出常人的目力一寸寸看过宣和帝的亲笔,慢慢分析,仿写,学得差不多了,再体验了一把书写圣旨的快感。
“逆子……逆子……你也是要夺朕的位置吗?”
“陛下,太子殿下是您亲自赦封的,何来夺位一说。”
童贯说完,不动声色示意亲信守住大账。
宣和帝环视一圈,营帐内的护卫皆面无表情,对眼前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护朕者,封一品大将军。”
那些侍卫对宣和帝依然视若无睹。
他们效忠的天子,是仁厚勤勉的赵元徽。
凡是真定府的士兵,都见过赵元徽。
不是在什么华贵的地方觐见。
而是在大雪里,马厩里,农田里,疫病隔离区……
赵元徽身为天潢贵胄,诸事亲力亲为,爱民如子,连自己的安危都置之度外,获得了将士们的认同。
“斩杀叛逆者,朕亲封为异姓王。”
宣和帝把目光投向姬缘。
上一回与金国时臣议和的时候,不是还忠君爱国吗?
怎么如今就不动了?
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潘六郎一分一毫。
甚至赠送字画。
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姬缘见宣和帝仓皇的样子,心中有些异样,却更加坚定。
既然历史长河已经改了河道,就绝对不容许它再回到原来的轨道。
宣和帝依然不合适做一个皇帝。
“六郎……”
“陛下盖章吧。”
姬缘再度呈上圣旨。
宣和帝脸色铁青,这一路行来的苦楚,唯一令他坚持的希望就是再登帝位,攻入京师,如今,这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宣和帝掀翻身前的桌案,拳头握了又松,最后抬手指着赵元徽,双目充血,怒道:
“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玉玺只有我知道在哪里,没有玉玺,名不正言不顺,你与那些逆贼有什么两样!”
“完颜阿骨打即将亲征,若我等如你所愿,你待如何?”
赵元徽摸摸放在一边的茶盏,见水还有些烫,就没有端起来。
相比较之下,他十分沉得住气。
倒衬得宣和帝像个不知事的孩童。
宣和帝见周围的三个人都脸色平静,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悲凉。
他们都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们都没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君王。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以接受。
向来手握天下权的君王,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
他所爱的锦绣山水,从来都不是单薄的绢上画,因此,重如千钧。然后轻轻松松从他手中滚落,满地疮痍。
姬缘早早收好了圣旨,坐在一边喝茶。
微烫的茶水滚入喉咙,反而唤醒了冰冷躯体里的一丝暖意,熨帖无比。
这一场至关重要的戏,其实结局早已注定。
只不过是根据宣和帝的表现,决定处理他的方式。
“议和!朕要议和!金国南征,大宋不保!灵初,你真要看这江山遭铁蹄践踏吗?”
“你还是想不明白。”
赵元徽叹了口气,反问道,
“从古至今,议和有什么用?”
“厚积薄发,等我大宋变强,自然可以一雪前耻。”
宣和帝振振有词。他和很多位古时君王,都支持这种手段,他不觉得哪里用错了。
“你根本不明白。”
赵元徽看着宣和帝,再无话可说。
如今这种情境,金国怎么会再给宋国强大起来的机会?
议和这种模式能安然施行,两方必须维持着极端的弱强。
当一方为大国,便可以与边陲小国议和。
一方为弹丸之地,也可以向泱泱大国寻求庇佑。
其他时候,议和没有任何意义。
金国皇帝完全可以议完和,吃得饱饱再一口吞了宋国。
讲道理,这种事情,谁会讲道理……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信任。
姬缘转而想起来近代的一些事。
近代战争里,那些所谓的议和条约,都沦为了一纸空文,真正的自由、独立,是无数人以血肉铸成的。
不把对方撕得血肉淋漓,就没有话语权。
一国之君不能轻易卑躬屈膝。
大宋还没有羸弱到那种程度。
“你会把大宋毁掉的!”
宣和帝看着赵元徽,只觉得这个一意孤行的侄子比儿子更麻烦。
赵元徽也不与他争论,到时候再用事实说话。
“皇叔且拭目以待。”
“你会后悔的!没有玉玺,你……”
宣和帝突然想到了赵构。
赵构算是个靠谱孩子,如今也有兵权,他要是去找赵构,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放我走,我把玉玺给你。”
宣和帝看着赵元徽,有些恳切。
“不必了。”
赵元徽从袖中取出大宋的传国玉玺,沾了朱砂,大大方方盖在圣旨上。
宣和帝看着圣旨上的章印,惊怒道:
“你造假!”
“不,这是真的。”
赵元徽盖好章又在宣和帝专注热切的注视下把玉玺收好。
以宣和帝专业的眼光,挑不出那玉玺的半点毛病。
这假玉玺做得可真逼真!
那色泽!那硬度!
绝对出自大家之手!
而且盖在圣旨上后,形状和宣和帝往常盖章时候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样的巧匠,怎么会被赵元徽笼络?
明明他宣和帝才是最尊重奇人异事的人!
宣和帝大脑放空,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也许…也许那玉玺是真的?
宣和帝在身上摸了又摸,摸到亵裤,又继续摸,最后从里衣夹层里掏出来一个烂萝卜头。
和玉玺的重量一模一样。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宣和帝把萝卜砸在地上,气得直跳脚。
“卑鄙无耻!卑鄙!”
他指着赵元徽,气得不行,手指不停颤抖。
姬缘低头忍笑。
时迁果然厉害,让她偷玉玺,真的偷到了。
来的路上宣和帝一直瘫在板车上,不起身不动弹。
时迁自告奋勇,说一定能偷到玉玺,而且不让宣和帝察觉。
然后在一个深夜,时迁带着玉玺进了马车。
空留宣和帝缩在板车上做着甜甜的梦。
那个萝卜头装进去的时候还是新鲜的,一路上宣和帝都不敢拿出来检查。
为了萝卜不漏水,几人还特意用火烤过,本来想着天气冷萝卜不会坏,没想到宣和帝喜欢贴身放着,硬生生把好好的萝卜暖坏了。
“你们…欺人太甚!”
宣和帝眼泪都快落出来了,怎么这样,怎么会狡诈如斯!
连他的底裤都不放过!
“实属无奈之举,皇叔体谅体谅吧。”
见宣和帝情绪低落,赵元徽还拍着他的肩膀,劝慰了几句。
“逆贼!”
宣和帝鼻头红红的,眼泪哗哗,依然指着赵元徽。
“皇叔,灵初也是迫不得已,若逼退了金军,日后定然奉皇叔为上帝。”
赵元徽拼命忍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宣和帝这个样子他就有点忍不住。
真是太轻狂了,这样不好,不好。
“若是不退呢?”
宣和帝也不想哭,但他太委屈了,实在太委屈了,根本憋不住。
童贯不管他,儿子们也造反,国内有邪教起兵,金国快打上来了,侄子偷走他的玉玺,传位诏书已经盖好了章……
太委屈了!
怎么能这样!
“若金国攻来,你我一同殉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