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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救起姬缘的人是个商人的外室夫人,要在江陵府停留几日,购置货物。
赵元徽不知道传话的人有没有传成功,非常担心和姬缘失散。
要是把人弄丢了,出了什么岔子,一辈子都闭不上眼睛。
夜间江上有很多画舫,里头有漂亮小姐吹拉弹唱,分外热闹。
赵元徽眼巴巴守在江边码头,也不顾夜里风大,只在那些船上仔细找寻,生怕错过了姬缘的身影。
大概守了半个月,赵元徽的眼珠子都有些凸。
武枝每天都在照顾迎儿,连番行船,食物总比不上往常在家时的新鲜,迎儿又受了寒,肠胃不适,整日昏昏沉沉,吃什么都吐出来。
日复一日,愈发严重,近日开始便血。
连药都吃不进去。
赵三怕迎儿得了痢疾,不让赵元徽去探视。
他另外买了一个侍女来照顾迎儿,让武枝暂时隔离开,奈何武枝要亲自照顾迎儿,赵元徽劝了也没法。
这个病传染性强,又不好治。
再加上迎儿吃不进药,四肢厥冷,面色青灰,气息一日比一日若,几乎是必死无疑。
赵元徽心里难过,无处可去,只得守着码头口。
武枝每日抱着迎儿,细心擦拭,喂药,喂些温软好克化的东西,始终不肯放弃。
大多数时候迎儿都神智迷蒙,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娘,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叫舅舅。
脸上带着深切的恐惧。
自从迎儿落水后胆子就小了很多,也更依赖姬缘。
如果…迎儿就这么夭折了,武枝一想上去,心里就痛得厉害。
……
“那个小娘子情势很不好,怕是撑不了多久。”
孟皇后听着人禀告的消息,压了压手中茶盏上浮出的茶末,面上不动声色,却问道:
“是什么病症?”
“像是痢疾,已经隔开了小侯爷。”
“…还有几日到江陵府?”
“三日。”属下恭敬答道。
“加快行船速度,早些过去。”孟皇后敲了敲茶杯盖上沾的茶叶,呷了口茶,等热热烫烫的茶水涌进胸口,才觉得这心中有几分暖意。
“是。”
等人出去,孟皇后嘴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几分阴郁。
她的长女,福宜公主也死于痢疾。
自那之后,她久居宫廷,翻遍了无数医书,找出了不少古方。
依次让人在宫外实验,最后总结出好几种汤药,不说药到病除、起死回生,至少也能添几分活命的希望。
福宜那时都三岁多了,能说会走,识得很多字,玉雪可爱,是她心尖尖上的肉。
一场痢疾,带走了她的福宜。
平日里她照顾得万分精细,吃食用具都非常注意,却还是让福宜遭了宫中人的黑手。
那时哲宗未及弱冠,哭红了眼睛,夫妻俩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已,冰释前嫌,恩怨尽消。
后来哲宗查清楚下手的人,连年盛宠,甚至让那刘婕妤当了贤妃,生了皇子。
到头来刘贤妃的皇子也在三岁时病死。
孟皇后至今想起来都想发笑。
谁能想到,那个皇帝,能这么记仇,非要把刘贤妃竖成靶子,让她也尝一次丧子之痛……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的官家,她的冤家,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空留她,眼看着锦绣河山寸寸落入他人手。
如果是个小公主,她必定千娇万宠,不让女儿受一丁点苦难。
可惜灵初是个男儿,就该老老实实披荆斩棘,护好他父亲的江山。
35。小白脸啊地里黄()
“江陵府已到,我在此地的旧识已经找到了六郎的亲人。”
孟皇后进来的时候姬缘正在教武松写字; 闻言两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动作和表情很一致。
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好了!”
武松兴奋地把毛笔搁在笔架上; 起身朝孟皇后拜了一拜。
她不知这位夫人姓甚名谁,人人都称她为夫人; 她也跟着这么唤。
“再造之恩永世难忘; 夫人日后若是用得上我,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多谢夫人大恩。”
姬缘随武松一同躬身行礼。
“举手之劳而已。”孟皇后抬抬手; 让两人起来。
“我会让人送你们过去; 若有难处,只管来找我。”
船已靠岸,孟皇后简单交代了几句,又介绍了一个当地人给姬缘认识; 并且让这个人送姬缘去与赵元徽汇合。
青萝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包成一个大包裹; 抱在怀里; 不敢抬头看。
武松去提包裹的时候; 姬缘也在边上; 听见青萝低声说了一句话。
“别后珍重,还请郎君记得青萝。”
姬缘匆匆一瞥,只看见她发间素雅的簪雕刻着藤蔓。
直到下船他也不知道那位华阳夫人的长相,比起日日相处的青萝; 华阳夫人留给人的印象反而更深刻。
……
孟皇后取下幂篱; 看着姬缘和武松离开的背影; 目光悠沉。
……
赵元徽正在码头上踱来踱去,远远见那边行来两位俊俏郎君,身形有些熟悉,终于舒了口气,飞快迎了上去。
“哥哥!”
赵元徽先执着姬缘的手,心情激动难以自抑,又看见姬缘掌心的疤,心中一涩。
“金花姐姐,你瘦了好多,身子没事吧,我家姐姐和迎儿可好?”
武松抓着赵元徽的袖子,急问道。
“迎儿现在不太好。”
赵元徽快步朝住处走,姬缘和武松匆匆跟上。
送姬缘和武松来的人长得十分平凡,见任务完成重新归入人海,丝毫不显眼。
赵元徽一路解释,语气十分低落。
等姬缘看见迎儿和武枝时,才惊觉,这年头最要命的不是天灾人祸,而是疾病。
迎儿几乎睁不开眼睛,瘦削得厉害。
身体冰凉,摸上去没有一点热度。
“金莲哥哥!”
武枝抱着迎儿,她已经比原先坚毅了太多,久别重逢,忍不住泪水涟涟。
“枝枝,我们回来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和松妹来照顾迎儿,你别担心……”
“迎儿还能治好吗?”
武枝终究留着一份希望。
“我想想办法。”
姬缘终究还是迟疑了。
专业不对口,就是如此无力。
“我已经让人张贴寻了名医,来的几个都没有办法。”
赵元徽心中沉闷,既心痛又自责。
“先把迎儿的东西拿沸水蒸煮一遍,痢疾大多数受凉,偶尔也是因为食了不洁之物……”
姬缘简单解释了一下消毒杀菌,开始亲自动手收拾房间。
如今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窗户可以打开。
太闷着对病情不好。
床铺被褥碗筷全拿去清洗。
赵元徽从来不缺侍女,这时候各种活计也有人分担。
武松很多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会儿哭了一场,随意用了些汤饭,被武松送去睡觉了。
姬缘坐在房间窗下,抱着迎儿。
她如今沉沉昏迷着,面色青灰,口唇指甲青紫,呼吸浅而弱,反复惊厥,也许是再度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神色安宁了一些。
姬缘握着迎儿的手,好半天也没有捂热。
不久前他还把迎儿抱在怀里,在武家的小院里讲一些中西结合、瞎编乱凑的童话故事,转瞬这个小姑娘就奄奄一息,轻得没有重量。
“有一位游历的神医路过,说可以试试,我把他请来了……”
赵元徽带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进屋。
“你出去。”
那人声音十分嘶哑,让赵元徽出去,语气非常强势,让人下意识不敢违逆。
“痢疾传染性极强,你们都不要命了,还在这里守着。”
等他过来给迎儿把脉,姬缘才从这人身上嗅到一阵细微的香气。
和船上那位夫人的味道一模一样。
身着宽大衣袍的孟皇后自认为自己的伪装非常精细,足以瞒过赵元徽,就继续用嘶哑的声音嘱咐侍女去抓药。
也许是病重的人都差不多。
孟皇后竟觉得迎儿和福宜公主幼时有些相像,心中更是柔软。
写下药方后,孟皇后取出银针,找准穴位,依次下针。
针灸过后,迎儿脸色好了一些。
孟皇后看着姬缘喂着迎儿喝了药,才默默离开,并且表示病好之前她每日都回来。
孟皇后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