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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
西门庆那张邪魅的反派脸突然出现在姬缘面前的窗柩外,被碧绿的窗纱印成奇异的颜色,宛如鬼魅。
“潘郎,我好想你啊~”
西门庆娇滴滴的说了好几句,抛了个媚眼。
骤然听见这样做作的男声,姬缘胃里一阵翻涌,被他强行抑制住了。
对不起……
难受想哭。
“潘郎,我好想你……”
西门庆看着屋内俊美出尘的人,情绪翻涌难自控。
姬缘看着从窗户里伸进来的脸,进退两难。
很快,西门庆就从窗户里爬进来了。
“潘郎,你抱抱我好不好!”
西门庆伸了手。
看着眼前的汉子,姬缘心里更加难受了。
“潘郎,抱抱我!”
西门庆伸长了手。
恐怖如斯——
姬缘叹了口气,摸了摸西门庆的头,忍不住轻声说:
“你这是何苦呢?”
“哪里苦了,我只不过是想做我想做的事而已,一切皆顺从本心。”
“你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西门庆笑了笑,顿时又有些心酸,潘郎真是一个心软的人。
可惜他不心动。
“只要你不觉得我这样惊世骇俗,不知廉耻就好。”
西门庆看着眼前人温柔俊朗的眉目,笑得更开怀。
她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潘郎与秦涛及这世间的大多数男子都不一样。
“怎么会?”
“我所见世间人,少有如西门率性者,西门姑娘正如明珠,举世难寻。”
姬缘刚说完,就看见西门庆眼泪滚了出来。
“你说得都是真的,没有唬我?”
西门庆认真地凝视着姬缘的眼睛,越发入迷。
这双眼睛太好看,像静谧的湖水,像无垠的星空,永远都望不到尽头。
“自然是真话。”姬缘也认真地看着西门庆的脸,说实话,西门庆也算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子,就是看起来不是好东西。
看久了就习惯了。
“哼!”
西门庆娇哼了一声,坐在一边椅子上。
姬缘猛然一颤,就是这种少女的感觉,和这种壳子搭配起来,杀伤力分外大。
强者的世界,就是如此孤独。
这寂寞,无人能懂。
“那我让人给你做的衣服,你怎么不穿?”
“我有旧衣足矣。”
“不行。”
“那些都是根据你的身形做的衣服,你不穿其他人也穿不了,我也不缺那些小钱。”
西门庆打开箱笼,把里面的衣袍一件件摆在床上。
莫名有种被富婆包养的感觉……
富婆好有钱……
姬缘并不心动,不看那些衣服。
“潘郎,你不要拘礼,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活法,这些都算我的谢礼。”
西门庆温柔一笑,姬缘有点怂。
“再拘礼就矫情了,你又和那些俗人不一样,反正住也住了,吃也吃了,换身衣服又能如何呢?”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姬缘再度可耻地心动了。
他的里裤都破了几个洞,一直没好意思与武枝说,也不好找机会偷偷补。
让武大郎补裤子,想想都窒息。
如今有现成的,顺水推舟,岂不美哉?
姬缘再度进入天人交战。
简直太可耻了……
他坚硬光洁的灵魂,竟然被资本主义腐朽了……
“潘郎,你换一身看看合不合适?”
西门庆取了一件天青色道袍,内里十分厚,料子舒服又保暖,对着姬缘比划。
“潘郎,你试一试好不好…试一试…”
西门庆一脸热情,恨不得当场把姬缘的衣服扒光。
“你…能不能…”姬缘还没说完,西门庆就乖巧地躲进了屏风里。
这人真上道!
姬缘深深为之惊叹。
西门庆却在偷偷捂嘴笑。
潘郎刚刚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温水煮青蛙,迟早把他给拿下!
姬缘这会儿却不好换里衣,万一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光着身子太不好了。
只脱了外袍,换上了这身道袍。
西门庆正在屏风后面伸头偷看。
就看见姬缘里衣上面的大洞小窟窿,一时间无比心痛。
姬缘换衣服很快,才系好腰带,外面的武枝就破门而入。
“金莲哥哥!”
西门庆躲在屏风后,不敢再伸头看,怕自己哭出声音就咬住了袖子。
“金莲哥哥你就这样穿着,特别好看,等我卖饼挣了银子,给你做更好看的衣服!”
武枝本来想问问西门庆让人给她做的衣服该怎么办,如今却彻底放下心来了。
有衣服穿就穿,何必拘泥小节。
“我比枝枝年长些,应该是我来养着枝枝和松妹……”
“金莲哥哥你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只要你好好的。”
武枝有些难过。
她也想变成西门庆那样有钱的人。
可惜一无薄资,二无才貌。
倾尽全力,也只能给金莲哥哥添麻烦。
“枝枝说什么胡话,我们是亲人,应当互相扶持。”
西门庆差点笑出声来。
亲人。
这比自己的待遇更凄惨一点……
彻底没有希望了。
“是啊。”武枝心情愈发低落,又回了自己和迎儿的卧房。
23。你好,美女()
姬缘去察看屏风后面的西门庆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从窗沿的脚印上来看,她应该是翻窗出去的。
姬缘悄悄把窗户关上,拴得紧紧的。
希望她下次进来的时候走门……窗外贸然出现一张荡漾的绿脸,比恐怖片还吓人。
夜间姬缘终于洗上了一次有肥皂的澡。
等他换上新里衣,就发现以前那些破衣服都不见了,连袜子都不剩。
是谁,连破洞装都偷???
“潘郎,旧物尚有用处,我已经送予了那些更需要的人,不必挂念。”
桌上留了封信,是西门庆的笔迹。
她什么时候来偷的衣服?
姬缘感觉怪怪的。
不但吃软饭,还被富婆强势包养…衣服都被收走了……
“啊——”
掌握偷窃绝技的西门庆当然不会告诉姬缘,衣服是她用竹竿悄悄挑出来的,袜子挑得老费劲了。
把脸埋进姬缘的衣服里,西门庆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就是这种气息,若有若无又温和,让人魂牵梦萦!
西门庆抱着姬缘的衣服在自己的床上滚来滚去,她就是最需要这些衣服的人!
西门庆下令让人不要进来,自己悄悄换上了姬缘的衣服。
胸口有点紧……
不过没关系,嘿嘿嘿……
西门庆在房间里转圈圈,十分高兴。
穿着宽大陈旧的衣服一会儿摆出西子捧心的姿势,一会儿给自己画眉,终于累了,把头蒙进被子里,偷笑出声。
好幸福……
西门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抱着这些衣服,睡得分外沉。
一夜好梦。
就算赵元徽累得双腿打颤也坚决不要武松背,武松和白芷都为之动容。
竟坚韧顽强至此!
殊不知赵元徽是因为怕自己的蛋暴露性别……万一被武松背着,疑惑地询问一下…那不就全完了……
赵元徽已经快累散架了,不得不强撑着,累死也要维持体面。
从山里走到清河县,花了三天时间。
三个人都十分疲惫,走到大道上,各自分散。
武松走到门口时匆匆忙忙喊了两声,发现无人应答,眼泪刷啦啦流了出来。
“哇——”
武松爆哭出声。
赵元徽看着坍塌的院墙和房子,不免内心有些凄惶。
“松松,节哀。”
“呜哇哇——”
武松继续号啕大哭,凄厉悲伤。
“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
赵元徽抱着武松给她拍背。
眼下不免也落了两滴泪。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抱在一起,越想越伤心,渐渐哭成一团。
“二娘子,你家姐姐和姐夫去西门府借住了。”
“西门大小姐真是个大善人啊……”
邻居出门,感慨了几句。
武松抽噎着抬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
“真的吗、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