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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挖的才是真正的‘白板’
“草,把给她埋了。”三哥发话。
胖子以前是屠夫,几年前就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头活猪捆地上。
取下腰上盘绳,老练的把徐白捆住,嘴里给塞上布头。
陆陆续续有人爬上去,最后只剩她一个。
徐白仰头,望着盖过头顶一大截的坑沿,恐惧和平静不段交错。
第一锹土盖下时候,她就想:完了。
但至少死得也算重于泰山,这几年几乎举目无亲,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可怜孩子。
她下巴高抬,就这么看着站在上面俯视着她的英俊男人。
紧跟着是第二锹土,第三锹土
不多久,徐白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
估摸着自个儿是等不到天亮了。
又过了几分钟,胖子紧张地喊一声:“三哥,不好,山上突然亮了好多光,怕是要下来人了。”
第12章 我还喜欢过谁()
“咱快撤吧。”胖子吼。
三哥蹲下身,眼睛里露出阴光。
徐白望着他,薄背心儿,绿布鞋,灰头土脸的模样下眼睛却格外亮。
“三哥,别磨蹭,咱赶紧撤。”
“是啊,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你看着这天都快亮了。”
一时间催促声不断。
他慢慢直起脊背,又点根烟叼上,仰头深吸一口,喷出的烟雾里都仿佛夹杂的烦与恼。挫几下牙齿,一句震天吼:“撤!”
他们火速搬工具,上卡车,突突突的车子噪音渐渐消失。
没多久,陆鲲带着梁栋以及学生们赶到。
坑里的徐白就像扎土里的萝卜,绝对狼狈坏了。
梁栋神情严肃,看看徐白,又再看看几十米外被打昏捆地的几个民工,立刻对学生们:“都愣着干什么。该报警的报警,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剩下的赶紧去拿铁锹,把小徐从坑里给撬出来。去啊!”
学生们四散开来,慌不择路得屡屡相撞。
像陆鲲这么聪明的人,一看场面就已经猜到昨儿个夜里挖掘区被人光顾了。
他突然一个纵身而跃就跳进坑里,手扣住徐白后脑,脸俯向她。
薄唇一张,叼去徐白嘴里的布条,吐在地上。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徒手就去拨徐白身边的土。
徐白被反扣在后背的那双手终于从土里露头。
陆鲲解完她的绳子,十根手指插土里继续挖,再把土拨到一边。
梁栋站上面喊:“我说头儿,你别急,学生们不都回去拿家伙了?”
陆鲲不理,沉默得让人发怵。
徐白实在是没想到陆鲲会这样待她,这一刻心里的感动是真实的。
她皱着眉头,紧紧抓住男人迸出青筋的腕子:“梁哥说的对。”
陆鲲毫不温柔地甩开,继续拼命挖土。
站在坑沿的梁栋都看不下去了,嘴里懊恼地‘哎’了声,只得顺着坡慢慢滑下来,一起帮陆鲲剥土。
后来学生们纷纷拿来铁锹一起锹土,这时候陆鲲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
徐白得救后,陆鲲当着众人一把将她抱起,谁和他说话他都不应,就这么抱着徐白往驻地走去。
“放我下来。”
“不放。”声线极低。
他加快脚步,把她抱回驻地楼下。
这个废弃学校当初被临时改做驻地,有跟队实习生的缘故,住所被划分为男住区和女住区。除了那天在镇上的夜宿,徐白一直都和女学生住一起。
陆鲲走完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想也没想就把徐白直接抱回自己那屋。
他的住所条件要比她好很多。
单间,没有上下铺,而是一张宽大的木板床。
房间不大,有独立的洗手间和衣柜。
床头柜应该是用以前这所学校的废课桌改的,上面有无数刀刻的痕迹,还有一些学生为了作弊抄在角落的课文。
桌上只放只透明的烟灰缸,缸里有一个被怼到变形的烟蒂。
陆鲲把她抱到床上,转身倒来热水。
他的手指因为挖土已经稀巴烂,却还是侵在热水里,然后拧干一块毛巾,靠近她。
徐白再也忍受不了。
她推开毛巾,呼吸渐促:“昨晚女学生下山你不管,今天却一路抱我过来。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你很喜欢我。”
陆鲲缠紧眉:“我还喜欢过谁?”
她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时候,明明是他先移情别恋的。
第13章 听你的()
陆鲲脊背下弯,一丝不苟地帮徐白擦拭脸上的泥灰。
这次徐白没再躲,全由他去了。
陆鲲问:“衣服穿着的地方,有没什么擦伤之类的。”
徐白摇头:“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梁栋打呼太响把我吵醒。想去帐篷外抽根烟,结果看见山下的光束异常,就让梁栋把学生们都喊起来清点人数。清点后发现少了你。”他一边说,一边擦得仔细认真。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徐白脸颊的每一下都是轻柔的。
“几点下去的?”
徐白小嘴一抿:“夜里两点多。”
“下去干什么?”
徐白深呼吸了一次才答:“睡不着,也是出帐篷看见了光。想起昨晚被你羞走的女学生,就想下去看看。”
陆鲲追着她的眼神,默了小会儿又问:“那批盗墓贼什么年纪,几个人?”
徐白没多意外陆鲲这么问,他是干考古的,一看探方被挖成那个鬼样子,若不是盗墓贼难不成还会觉得是谁无聊去那种菜。
徐白说:“十来个。年纪不等,有年轻的,也有中年人。领头的那个别人叫他三哥,年纪看上去和你差不多。”
这时候陆鲲擦拭完毕,挺挺背,没再问她什么,咚的一下把毛巾丢回盆里,折身去洗手间捯饬自己,水声沥沥。
徐白坐在木床边缘,脸有点发烫。
陆鲲出来时,脏脏的冲锋衣和牛仔裤已被脱掉。
他上身打着赤膊,下身只穿个深色的平角裤头。
裤边有点低,硌在胯骨上,小腹紧致,胸肌不俗。
徐白的脸愈发烫,垂眸起身说:“我也回寝室洗个澡。”
她埋头冲到门边,发现门是从里头锁住的。
老旧的插销生了绣,徐白拔几次,可手劲根本不够。
再想拔时,细腰上擦过只古铜色的手臂。
徐白的身子一僵。
咔的一声,锁被打开。
下午一点,梁栋把大伙都聚在驻地的一间教室里。
陆鲲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就听里头在吼:“你一向做事谨慎,有规矩。这次怎么回事?已经有同学投诉你。那姑娘昨晚哭天喊地跑回家说你欺负人。人家长都找到所里来了。我说陆鲲啊,你身为领队,要多护着那帮刚出学校的小犊子才对,怎么能拿炭火往女同学嘴里塞?这是多严重的行为!”
打电话来的人是考古所里已年过七十的泰斗,也是陆鲲进所后的师傅。平时那帮老家伙都相当欣赏陆鲲这个明明家底雄厚却吃苦耐劳的年轻人。对他怒气冲冲的时候还真不多。
陆鲲听见电话内容后有点想笑,那女孩儿倒是挺会抓重点的。
手机那头又传来严厉的批评:“写检讨,必须写检讨,写完立刻传我邮箱里来。一千字以上。”
陆鲲吸口气:“恐怕这回一千字不够。”
他挂掉电话,按下静音,继续听徐白心平气和向大家阐述完昨儿个夜里的惊魂一幕。
她略过了很多,低调隐藏着自己对地质的辨认的技能。
徐白阐述完,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
梁栋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跃起:“徐白,我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块地方是空白区域,还能把盗墓贼忽悠过去。”
徐白只说:“我懵的。就想着他们挖的第一块已经很深,万一下面有东西就得被他们得逞。所以第二块不管让他们挖哪,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行。”
陆鲲笑笑,没去拆穿她的谎。
梁栋朝徐白伸个大拇指:“小徐你挺勇敢,让梁哥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哈哈。不过就算昨晚你不让他们换地儿挖,他们一样掘不出什么东西。我看过了,那块深挖近五米的探方都见了生土,之前勘测判断错误。梁哥给你科普一下,生土之下绝对不可能再有遗址。”
徐白皱皱眉,心想,那才不是生土。
土质虽然确实极难辨认,可绝对是花土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