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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看她一眼,不动声色。接口的忻贵仪脆生道:“昨夜这么大的动静,宫里哪个人不知道?”——宁婉仪你就不要自说自话还想安什么罪名到别人身上了!
忻贵仪转向宁婉仪,“妾身昨天睡得晚,倒是听到不少,涵德殿就在皇后娘娘去披香殿的路上,怎么,宁姐姐都不知道?”
宁婉仪垂下眼眸,“我歇下得早,又不知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也没敢冒然放宫人出去打探一二。”不等忻贵仪再说话,便站起来向皇后福一福身,“妾身冒犯,还要问一问皇后娘娘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林云熙看得分明,宁婉仪笼着衣服的手臂僵直着,捏着袖子的手指微微握紧。
皇后抬目四扫,沉声道:“既然宁婉仪问了,这事儿在圣人那里过了明路,你们迟早也要知道的。”顿一顿,声音又威严了两分,“赵充仪是病得不轻,却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想致其于死地!”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轻微的抽气声,在座的众妃面面相觑。
皇后目光冷厉地看向众人,林云熙心底嗤笑,眸中清明,与皇后对了对眼,也没转开的意思,只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状。皇后随即转开了目光,沉默片刻,才又冷着声音道:“我已着人细细审问,这两日便会有结果。”她语气含怒,“宫中绝容不下这等心思歹毒之人!圣人昨儿亲自下的旨意,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一律废了品阶打入冷宫!若还涉及与宫外私下相授,按照宋律全族流放八百里,绝不姑息!”
这番话说得狠戾异常,众人一时惊骇难耐,不少人更是轻颤不已,脸上一片苍白。皇后一身气势威严凌厉,与她目光相对的都不由面色难看地低下头去。
林云熙又不着痕迹地瞟了宁婉仪一眼,对方低眉敛目,脸上是恰到好处沉默与谨守,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抖动。
——似乎……都很正常?但林云熙偏偏觉得不正常。宁婉仪这人,看着温婉贤淑,实则绝壁是个二货有木有??有些话说出来真心让人=口=还特别爱把矛头对准自己,挖陷阱、明嘲暗讽什么的做的真是不要太顺手哟~~
但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不科学!
皇后说完这话,又再次环顾了众人,眉宇间终于露出一点疲态,挥挥手道:“今日我也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林云熙优哉游哉地往外走,顺道还叫住了一同出来唐修仪,和声问了柔嘉近日可好,怎么没跟着来。唐修仪脸上本就有些不自在,听到这话神色一黯,勉强弯弯唇角,道:“多谢容妹妹关心,只是最近天渐渐冷下来,柔嘉有些咳嗽,皇后特意吩咐了让她好好休养。”
林云熙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一层秋雨一阵凉,柔嘉年纪又小,当要注意保暖才是。”
唐修仪点头笑道:“容妹妹有心了,柔嘉是我的女儿,哪里敢不上心呢。”
林云熙眸中似笑非笑,两人闲话几句,便也各自告辞了。
回到昭阳殿的时候还不到用午膳的时间,林云熙摸了两块豌豆黄就着蜂蜜水吃了,然后又一头扎进书房里。
没多久董嬷嬷敲着门进了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主子,上林苑那儿出事了。”
林云熙抬头看见董嬷嬷的神色,停下了手中的事物,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挑了窗边的软榻靠上去,语气轻松地道:“是什么有趣儿的事让嬷嬷这么高兴?也说来与我乐一乐呀~”指着榻边的绣墩儿,“嬷嬷坐。”
董嬷嬷也不矫情着推辞,谢了恩坐下来,“主子可还记得管家夫人?”
林云熙一挑眉,念头一转,“管家?就是昨儿……出了个叛徒的管家?怎么,管信怿的夫人进宫来了?”董嬷嬷点点头道:“主子英明。管夫人是正二品内命妇,今天早上向皇后递了折子,看那架势是给那不孝子求情来的。”
董嬷嬷娓娓道:“管夫人从皇后那儿出来,似乎是要到昭阳殿来的,没想到路经上林苑碰到了正和柔嘉帝姬散步的唐修仪。两人说了几句话,不知怎的管夫人便跪下来哭诉,唬了唐修仪一跳。她虽是宫妃,却也当不得内命妇这一跪的,伸手便去拉人。”
顿了顿,继续道:“管夫人哪里肯!哭着要为儿子求情,还说什么唐修仪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知道责在儿身疼在娘心,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唐修仪自个儿拉不动她,便叫人来扶,哪知管夫人竟跟撒泼似的不起来,两人争执地一团乱,倒把帝姬吓哭了!”
林云熙微微皱起眉,“这管夫人未免也太不着调了= =”
董嬷嬷轻声道:“管夫人…是庶出。”
林云熙“咦”了一声,“庶出?管家也肯让她进门做正室?”
董嬷嬷有点犹豫,只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林云熙见状也不强求,便问,“后来呢?管夫人总不至于一直跪在那儿吧?”
董嬷嬷道:“哪儿能呢!帝姬哭得伤心,唐修仪哪还顾得上什么管夫人!随便留了两个宫人继续劝着,自个儿带着帝姬回去了。”
“管夫人还跪着?”林云熙灵光一闪,突然问了一句。
董嬷嬷亦笑道:“哭得可伤心了,还是宁婉仪路过,好心将她劝住,一并往涵德殿去了。”
林云熙展眉一笑,她正想揪唐修仪的小辫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虽然那个同样拎不清的管夫人生了个不着调+汉奸的儿子,但毕竟人家身上还有个正二品的诰命不是?
若是操作得当,她必要从唐修仪心头上剜下一块肉来,好生报答她前次的“恩德”!
27炮灰(二)()
如果说次日早朝御史大夫上书进谏宫中有不知礼仪胆大妄为的宫妃,仗着是帝姬生母横行无忌生生受了二品诰命的跪礼的确是林云熙有意无意传出去的消息,那么回头宫里就传出柔嘉帝姬因为乳母一时偷懒导致寒气入体而病倒,完全是唐修仪自己找死。
在大宋,除了身为奴籍,对一般公民的人权还是很尊重的。无论男女,膝下有黄金这句话绝对是再真实不过了——士农工商,即便是商人,对于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也不轻易下跪;纵使是平民老农,对着当朝宰相也只需行揖礼罢了,更毋论还是有诰命在身的内命妇。
宫妃再怎样尊贵,如此行为亦是有违礼纪法度的。
偏偏又有人提出管家子投敌一事,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管家子之罪乃父母不教之过,甚至是管家一道投靠了倭人也未可知,管信怿合该早早撸了官身,与管夫人一同投入狱中□才是。如今不过跪一跪,又不是立即打杀了,算得了什么。
要说管家对大宋不忠,庆丰帝不用动脑子都不会信。但管家早年作为皇后母族实在是有些……心高气傲,又尚了一位长公主,总有那么些人结仇的结仇,嫉妒的嫉妒,现在有这么个现成的机会,当然是恨不得把管家一鼓作气地拉下来踩上两脚。
管家也不是吃素的,召集了平日交好的大臣一一上书驳了回去,两下里吵得不可开交。
庆丰帝被他们一来一往吵得头疼,倭人还在大宋境内,对于管家子犯下的事儿也需好好斟酌才能量刑,宫里又查出了曼陀罗,至今未有进展,这一堆的事儿偏偏还发生在他生日之前没几天,端得是十分的怒气郁结于心。
林云熙多少看出庆丰帝不像明面上表现得那么从容淡定,是以一切谨慎小心,还以月事的名头推了侍寝。
好巧不巧含章殿那里的钉子传来消息,伺候柔嘉帝姬的一个乳母似乎不太精心,为人又刻薄贪婪。唐修仪虽是帝姬生母,但终归是不受宠爱,一干钱银花费都只在那一点儿份例和帝姬的俸禄。帝姬位比郡王,每月都有月俸赏赐,只是唐修仪为女儿记,大部分都存起来做了嫁妆,手头便有些紧,哪里能回回都足了下人们赏赐。
那乳母也是个心思多的,平日里更是爱贪小便宜,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那里划拉。这回不过几对银镯子和时新的珠花,就让她一时忘了照看帝姬。
林云熙没做什么,她可不敢小看皇后和庆丰帝,主动动手神马的,查出来那是半分退路也没有。所以只不过叫下面的人引着一个想走去伺候帝姬的宫女走了乳母的门路,那宫女为了得脸,一个劲儿地说些奉承的好话,拖着时间就稍稍长了点。
柔嘉不过4岁,女孩子身体本就娇弱,入秋天气又凉,小孩子一个不当心便受了寒。那乳母见柔嘉似有不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