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ザ核!
林云熙接过来喝了一口,“看他开心,我心里才欢喜,恨不得他日日都这样高兴才好。”
碧芷“噗嗤”一笑,“小皇子乖巧,自来了行宫里,除却起身更衣,旁的时候一丝哭声不闻,爱笑爱闹,就差没时时刻刻笑着给主子瞧了,您还嫌他不够乐呵?”
乳母们也凑趣,“可不是,小孩子里像皇子一样爱笑的少见。皇子自幼这般欢欢喜喜,日后必定是个乐天知命无忧无虑的好郎君。”
正说笑间,琥琳快步进了殿,屈膝福一福身道:“昭仪颐安。”
林云熙请她起来,又见她额上汗珠点点,鬓角、衣领皆被汗水浸湿,气息不匀,不由稍感吃惊,一面着人再取一碗玫瑰清露来给她,一面问道:“什么事需你这样着急?”
琥琳接了碗盏并不用,只稍稍缓一口气,凝声道:“李美人小产了。”
林云熙陡然一惊,“什么?!”
殿中寂然,唯寿安手使劲摇着一个白玉雕狮铃铛绣球,清脆的铃声当啷作响。
乳母嬷嬷们忙抱了孩子退到东间,一应玩具物什也都由宫人带出去,林云熙招呼青菱搬来鼓凳让琥琳坐了慢慢回话。
“奴婢也是才知道。午后静芳仪与顺贵人在梵音阁小聚,恰与李美人遇上,两人在庭中争执了几句,不知怎地双双跌了一跤。太医院小孟脚快,先来回了奴婢一声,奴婢不敢拖延,急着来回禀主子。”
林云熙捧了蓝地珐琅彩牡丹缠枝纹的碗盏在手,轻轻舀动着小勺,口中问:“静芳仪如何?翠微殿可有动静?”
琥琳道:“暂且都在梵音阁边的浣花居里,芳仪动了胎气,不能随意移动。圣人那儿才宣了叶相、严相商议政事,这会儿不见人。”
心头疑虑重重,李美人未传出有孕,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便是有心隐瞒,又怎会与静芳仪争执?慢不说静芳仪胎气一直不稳,阖宫上下都避让三分,李美人位份、恩宠皆不及,难不成会蠢得去撩拨别人不痛快?不怕静芳仪有什么不妥通通算在她头上么?
又或者是刻意为之?李美人想透露出有孕的消息却不慎落胎,还是有人蓄意使其两败俱伤……她抬一抬眼,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道:“你说静芳仪是和顺贵人在一道?遇上李美人的时候也是么?”
“是。芳仪与贵人原是传了歌舞,后来李美人携了几位小主说要听戏,才起了口角。”
林云熙微微一讶,“嗯?李氏也带着人去的?”
琥琳道:“行宫里素来住着几位,只是没有名位,私底下称一声小主罢了。”
林云熙随意罢罢手道:“这个不要紧。”心里几乎能断定此事与顺贵人脱不了干系。
因皇后养着二皇子,她一直暗中帮着顺贵人争得一二圣宠,以期其与皇后离心,已略有成效。皇后并不如从前般宽待恩遇,慢慢不大让顺贵人轻易见二皇子,大有间其母子之意;顺贵人心慌焦急,为了不使自己全然无用以致被皇后作为弃子,更是用心侍奉庆丰帝,两人间隙已起,再难愈合。
但眼下静芳仪有孕,又比顺贵人得皇后看重,顺贵人安能不怕皇后放弃二皇子转而捧起静芳仪?为了保障儿子地位稳固,她必定要设法消除静芳仪腹中孩子对二皇子的威胁——不能除掉这个孩子,也要叫庆丰帝厌弃。
琥琳见她若有所思,低声道:“奴婢来时皇后娘娘已在路上,主子是否也要前去?”
林云熙无意蹚这趟浑水,一般人身在其中也未必看得破,唇角露出一个淡淡清浅的笑容,摇头道:“不必。且看圣人如何。”
不过半个多时辰,庆丰帝便匆匆赶往浣花居。有皇后主持中馈,静芳仪、李美人安置在左右偏殿,各有太医、宫人侍奉,一应涉及事端的宫人全都关押起来,顺贵人亦不免被罚在正堂地上跪着,那几个无名无分的小主更是退到了屋外炎炎烈日之下。
李美人已然落胎昏厥,庆丰帝隔着碧纱橱看了一眼,脸上木无表情。
皇后福一福身请罪道:“都是妾身疏忽大意。美人怀胎堪堪一月,这几日又不到请平安脉的时候,这才未能及时上报。妾身看顾皇嗣不力,请圣人恕罪。”
庆丰帝并未再往另一处去看静芳仪,冷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微微踌躇了一下,“芳仪和美人略有争执……”
“嘴上争几句就能气得人小产?!”庆丰帝截断道:“朕怎不知宫里还有如此口齿伶俐之人,单凭说话能说得人跌倒不成?!”指着跪于屋中的顺贵人,“你说!”
顺贵人颤抖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开始两人确实不过嘴上争辩,然而与李美人同来的几人不依不饶,静芳仪原就因胎象不稳需静养,被几句话气得脸色发白,肚子都痛了,命宫人将几个所谓的小主拖出去掌嘴。那边哪里肯就范?两头争执地几乎要打起来,推推搡搡间静芳仪被撞倒,李美人站在台阶上不知被谁拉了一把,一脚落空,跌在地上。
顺贵人呜咽着叩首道:“都是妾身无用,没能拉住两位姐姐。”庆丰帝见她鬓发散乱,衣衫蒙了尘土,袖子下露出的手上竟都是擦出的血痕,已快凝结成痂,不由问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顺贵人支支吾吾不答,一旁忙有宫人跪道:“主子为了接住芳仪,不小心擦伤了手。”
庆丰帝挑眉看看皇后,皇后勉力一笑道:“多亏了顺贵人垫在静芳仪身下,芳仪虽受了惊吓,却没有大碍。”看向顺贵人的目光隐隐锋锐如刀,胆子大了,竟敢弄出这些幺蛾子,是吃定了她因二皇子必定会保生母吗?!
庆丰帝冷哼一声,“既伤了手,怎么还跪着?”冲着那宫人道:“还不扶你主子下去休息!”
皇后面色铁青,暗暗深吸一口气方按捺下去,露出愧疚的神色,歉然道:“是妾身不好,方才气得糊涂了,居然不曾留心。”连连招呼太医宫人道:“快扶贵人去西间躺着,太医好生去瞧瞧,看看伤着哪里没有。女儿家,千万别留下什么伤疤才好。”
庆丰帝冷冷瞥了皇后一眼,语含薄怒道:“那几个生事的在哪里?”
皇后知庆丰帝说的是那些和静芳仪大打出手的小主,忙道:“她们以下犯上,妾身已责令掌嘴三十,罚去外头跪着了。”
庆丰帝懒得再一一审问,尽数推给了皇后,“为首的杖毙,其余的打发去暴室。”
皇后应诺,小心翼翼开口道:“那李美人骤然小产伤身,只怕日后有碍子息……”
庆丰帝皱了皱眉,淡淡道:“罢了,也是她没福气。来日晋封时一并封为贵人。”
“圣人可还要去看看芳仪?”
“不了。”复又想起什么,目光冷漠而森然,“她那里的宫人护不住主子,都撤了吧,李氏那儿也一样,明日朕会叫殿中省补上。还有,芳仪既动了胎气,好好养着,无事不必出来。”
皇后神色一僵,勉强笑道:“是。”欠一欠身,“妾身代两位妹妹谢过圣人。”
庆丰帝又问了太医几句,转身便往玉华殿去了。
林云熙奉上茶水,微微惊讶道:“圣人不是去浣花居了么?”
庆丰帝接过来饮了一口,“朕去看过了。”
“两位妹妹可还好?”
庆丰帝冷嗤一声,“有人在朕眼皮子耍心眼,贪心不足!”
林云熙愕然,“那圣人就任她们去?”
庆丰帝揉揉眉心,拉过她的手道:“今年大旱,各地虽修了水利,但连月不雨,只怕百姓难熬,又有倭国征战,朕实在无闲情理会这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见她尚有忧虑之色,便问:“怎么了?”
林云熙靠着庆丰帝坐下来道:“圣人也知道贪心不足,您不欲后宫不平,但这般轻易放过,放任她们欲壑滋长,只怕将来更难遏制。”婉言劝了一句,“不过一句话的事儿,您若嫌烦,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么?”
庆丰帝呵呵一笑,搂了她在怀,“朕已严惩生事之人,又换去赵氏、李氏的宫人,也算敲打过了。”又教她,“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世上哪有水清不养鱼的呢?不妨碍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人才不会觉得主子的刻薄寡恩,甘心为你做事。”
林云熙微微了悟,也就是说妨碍的时候下手要快?还要做好后续维持好名声?展颜一笑,“圣人觉得无碍就好。”
垂眸思绪飞转,处置那几个没名分的既是震慑,也是表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