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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已经学会了沉住气，并不着急进入正题，反正古人的生活节奏本来就慢得很，不像现代，时间紧迫，人们越来越不喜欢绕弯子，总是直接进入正题。
那一盘核桃放在桌角最远的地方。
嬴政端起汤碗，尝了一口：“嗯，鲜！阿房的骨汤跟御膳房的味道不太一样，里面放了什么？”
497。第497章 生虫的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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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就是放了些野山菌、香菇之类的食材。”
嬴政又看看桌上的菜肴：“这些怎么都是生的？难道阿房让寡人食生肉？尝生菜？”
梦瑶一笑，夹了一片羊肉在滚沸的骨汤里涮了几下，蘸了些酱汁，放在碗中：“涮锅，当然是要自己动手，涮着吃，这样才有趣味。”
“这涮锅，倒也别出心裁。”
野山羊，野山菌，野山笋，野山鸡，野山菜……嬴政看着一桌美味，道：“阿房今天的膳食，似乎都跟山野有关。”
“大王每天都是珍馐美味，一定都吃烦了，换些山野小菜，尝尝鲜，不也挺好？”
梦瑶冲素婵使了个颜色，素婵会意，很自然地把远处的菜和近处的菜互换了一下，以便让嬴政每道菜都能品尝。
那些核桃便到了嬴政的手边。
嬴政看到那些核桃，不由生出感慨：“幼时在赵国，常常食不果腹，便上山去采摘野菜野果充饥，这些山核桃便是最好的果腹之物。倒是有好久没吃到它了。”
他顺手砸开一个，放入口中，却忽然眉头一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都发霉变质了？”
梦瑶惊讶：“变质？不会吧，听御膳房说，这是昨天才进贡的，新鲜着呢。核桃皮坚，看不到里面，偶有一两个坏果也是常有的，素婵，再挑几个好的剥给大王食用。”
素婵赶紧挑了几个砸开，不是变质，便是生虫。
梦瑶看秦王面露不快，便道：“别砸了，快把这山核桃拿下去！大王再用些别的吧……”
秦王却拍案而起，郁郁不乐，在殿中走了几个来回，怒道：“赵国欺我太甚！他们送这些变质虫蛀的东西来，无非就是怨恨寡人将太后迁居甘泉宫！”
梦瑶劝道：“大王先别生气，或许只是个误会。赵国也算大国，与秦同宗同姓，世代交好，再不济也不至于弄些霉烂的果子来羞辱大王，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两国邦交。素婵，快去问问御膳房，到底是谁把这些烂果拿来的！”
黄寺人领着送果子的小宦官战兢兢赶来，小宦官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黄寺人连连告罪：“大王赎罪，送给各宫的食物，御膳房均有专人查验，绝不会把变质虫蛀的果子送来给大王的，这里面一定有他情。”
嬴政冷静下来：“这么说，就算各国进贡的贡品有瑕疵，也会事先查验出来？”
“是，送来鸣玉殿的核桃，都是专人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上品，不可能有一个坏仁。”
嬴政指指那盘核桃：“你看看，是这盘核桃吗？”
黄寺人瞅了一眼：“会大王，奴才虽不懂这干果的挑选，可也看得出这是陈年的果子，果壳颜色黯淡，果皮光滑，显然不是今年的新品。”
“那你倒说说，这陈年的果子，怎么给送到鸣玉殿了？”
黄寺人扭头问那小宦官：“小五子，快跟大王说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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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第498章 生虫的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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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奉命给鸣玉殿和巨鹿宫送核桃，一路并无差池，实在不知道好果子怎么变成烂果子了。”
黄寺人提醒：“再仔细想想，路上有没有拐弯？有没有停下？果子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
小五子想了一会儿，道：“奴才一路送果子，先去了离膳房最近的巨鹿宫，赵娘娘也要了核桃喂松鼠，奴才放下赵娘娘的果子，赵娘娘打赏了奴才，然后奴才就提着鸣玉殿的果子走了，一路上都没停过，果子也没离开过奴才的视线。”
“你说赵娘娘打赏了你，你是怎么接赏钱的？”
“自然是放下装果子的食盒，接了赏钱。赵娘娘还问奴才果子是给谁的，奴才回了娘娘，娘娘也没说什么，只让奴才赶紧送来。”
嬴政看了梦瑶一样，吩咐：“起驾巨鹿宫！”
*
巨鹿宫内，赵夫人正用核桃喂饲松鼠，一脸笑意跟身边的贴身宫女道：“那个韩国公主吃了生虫的核桃，一定会变的非常‘聪明’，真想看看她那副狼狈相，问问她虫子是什么味道，哈哈！”
宫女忽然色变，拽了拽赵夫人的袖子，“噗通”跪倒：“奴婢拜见大王！”
赵夫人脸色也变了，赶紧跪倒接驾。
嬴政一言不发，沉着脸看了看松鼠笼中那些新鲜上好的核桃仁，冷森森道：“赵氏不淑，贵为夫人却心怀嫉妒，捉弄她人，实属可恶，罚其禁足思过一月，不许踏出巨鹿宫！”
赵夫人领旨，抬头看着梦瑶同秦王一起离去的背影，目光流露出更多的愤恨。
*
梦瑶伴着嬴政回宫，半道，秦王忽然驻足，眉峰紧锁，须臾，转头看着她，问：“阿房每日忙碌铸剑，是怎么知道赵夫人新近养了松鼠？”
“啊？”梦瑶装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个确实是她今天才听黄寺人说的。她以前只听说赵夫人喜欢吃核桃，却不知她还喜欢养松鼠，完全是巧合，正好就给利用了，就像瞌睡来了，有人就给她送来枕头，最近连老天爷都帮她，想必前阵子的霉运已经过去了。
“阿房又是怎么知道赵国新来了贡品？”
“早上我去御膳房，御膳房的人告诉我的啊，问我要不要尝尝鲜。”回答的很合理。
秦王的细长眼眯着，精光闪动：“阿房又如何知道上林有楚女？”
“这个……大街上的人都知道啊，我天天出宫，自然也听说了。”梦瑶自认为回答得天衣无缝。
秦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太后身边的宫女春兰，上吊自尽了。”
梦瑶的肩头一震，春兰自尽了？！
“太后的事，她深感愧疚，认为是因为自己偷偷带进阉人遗骸才令太后蒙垢，加上三年劳役，让她不能在母亲临终前归家完婚，无颜活在世上。”
梦瑶的背心在冒寒气。
“阿房怎么不说话？”
梦瑶觉得双手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道：“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在御花园遇到过春兰，
499。第499章 楚腰肠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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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好伤心，她想出宫跟她的良人成亲，只可惜太后不允。”她轻轻松松就把嫌疑推到春兰身上，但心中的罪孽感又多了几分。
“哦，这么说，是那个宫女因为太后不许她出宫，心存怨恨，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害太后？”
梦瑶听出点别的味道，他又想原谅他的母亲了，他正在把罪责都推到已经死去的春兰身上，而把他的母亲想成是一个受害的无辜弱者。
“春兰跟了太后快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也许，她并不是想害太后，只是想用这个方法讨好太后，太后高兴了，自然会放她出宫。若害了太后，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她绝不能再让赵太后回宫，那对自己太不利了，好容易挖倒的一堵高墙。反正史书上说赵姬此后一直住在巨鹿宫，直到病死，就算没有她陷害，赵姬也是这个下场。
秦王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
梦瑶看到他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
“不知道韩美人的腿伤好些了吗？寡人去看看她，今晚……阿房就自己安歇吧。”
*
回到鸣玉殿，程梦瑶看着那些坏了的核桃，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些核桃仁一样，随着时光推移，也在逐渐发霉、变质、生虫。
*
【楚腰断肠】
最近梦瑶的脾气有些不好。
秦王命蒙恬带着烛庸子在山泉水源附近又开了一个铸剑工地，说是便于就近取水。京郊的铸剑工地因为少了烛庸子督造，质量明显有所下降。虽然那些工匠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在梦瑶眼里，他们铸的剑显然没有苛求完美的烛庸子用心。
并且新的工地远离京都，一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