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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氏的心底里,自己的女儿始终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当年为了救李迥,常年躺在床上,哪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着想着,便拿起帕子拭起眼泪来了。
秦末染看不得这妇人软弱的样子,于她来说,眼泪都是来哄男人的武器。
这里又没有男人,她娘这么做,不是浪费眼泪么?
她掩了眼底里的不耐烦,柔声道:“娘,您别担心了,女儿既然醒了,以后便要好好儿的孝敬您,让您不再受委屈,对了,爹去了哪儿?”
自她醒了之后,荣国公秦坊回来见了她一面,便再没有见过。
一提起这个,简氏的眼泪又不停往下掉,哼了一声道:“去了文县了。”
“文县?”秦末染的心忽然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怎么不记得文县。
文县可是荣国公府大房兴衰的关键地方。
“爹,他去文县干什么?”秦末染道。
简氏咬着牙道:“你爹干什么都瞒着我,打量我不知道,他定是又去找那个狐媚子生的后代去了,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那狐媚子当年没死,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你大哥二哥当年在文县死于非命,也没见他这么上心!”
当年还有落网之鱼?
秦末染眼底闪过一丝利色!
不行,她的计划理当是完美无缺的,她得弥补了这个漏洞才行!
秦家的嫡长房这一代,应当断子绝孙了,这就是她给丽贵妃这一支的家人的惩罚了。
这么多世,这么多年,这是她定下来的规则,但凡违逆着她的,反抗着她的,她便要让其父母种族绝了种去!
这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
也是从六祖皇帝那里得来的经验教训,瞧瞧那一世,她没能做到这一点,她们姐妹俩受了多大的委屈磨难!
秦末染暗暗打着算盘。
便对简氏道:“娘,您可得多盯着点儿爹,别让他被人哄了去,咱们家是什么人家,是一等一的侯门世家,阿爹在乎子嗣是对的,可千万别让人趁机混入了咱们家!”
简氏咬着牙道:“你放心,染儿,你爹那儿,我找人盯着呢。”
秦末染便柔声道:“娘,如若得了什么信儿,您可得告诉女儿,无论如何,女儿都会帮着您的。”
简氏便怔怔地看着秦末染,叹了口气,“只有你才是最心疼娘,指望你爹,是指望不上了。”
秦末染扶了简氏出去,将她送到了门外,简氏便让秦末染回房歇着了,又让柳青青过来,送她回去。。
秦末染听话地回房,走到内室,却推开了窗,从窗户里爬了出去,绕了一个大圈,跟上了在花园小径处正和柳青青说着话的简氏。
“青青姑娘,依你看,二小姐这次醒了之后,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简氏道。
柳青青扶了简氏的手肘,轻声道:“依奴婢看,二小姐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正常得很,只是性子却有些变了,与以往大不相同。”
简氏便道:“说得也是,我是她的娘,也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
柳青青道:“夫人的意思?”
简氏道:“你替我多看着她一些,有什么,便向我禀报。”
柳青青道:“夫人不会是相信了刚刚那些流言吧?”
简氏声音渐渐变冷了,“我自己的女儿,从小在掌心里护到大的,她是什么脾性,我还不知道么?如果真象她们说的那样,我可饶不了她!”
说着,拿出手帕来掩了掩眼角。
简氏到底是世家大族之女,对女儿虽然爱护,但一涉及到家族利益,便懂得舍弃了。
柳青青沉默了下来,又扶着简氏走了两步,简氏便让她回去了。
秦末染躲在树后,把简氏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手里边无意识地扳着一颗树杆,啪地一声,把那树杆折断了。
好个简氏!
她冷冷地望着简氏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径深处了,这才悄悄地回转,又爬窗子回到了室内了。
……
秦芷儿道:“荣国公真去了文县?”
“没错,这是小橙在简氏院子打听来的消息,听说简氏气得不得了,在屋子里摔了两个上百年的古董花瓶,把去禀报消息的人都打了。”
小****。
“文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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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惨案()
“说起文县,那可真是惨,当年荣国公还未袭爵,有一妻一妾,倒是子嗣昌盛得很,简氏生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而那个妾名叫如娘的,也生了两个儿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听说当年,妻妾倒还和谐,荣国公府在文县有农庄,那农庄盛产水果,尤其是四季桔,是大大的出名的,荣国公府每年都往皇宫里头上贡百斤之多,那一年,正是桔子熟的季节,秦坊便带了简氏和如娘,以及他的子女们去文县农庄居住,那一年便出了事了,奴婢查看了刑部留下来的案底,简氏的两个嫡子,那妾室的两个庶子,一夜之间死于非命,至今没有查出死因来,而那位妾室,却失踪了,简氏因此怀疑这妾室与人偷情,为了搬开绊脚石,这才伙同外人下了毒手的。”
秦芷儿道:“如娘再怎么狠,也不会害了自己两个儿子吧?”
小黑面露了古怪之色,“听说当年荣国公娶如娘,用了些不合适的手段,如娘并不喜欢秦坊的,不得已才做了妾,连带着不喜欢和他生的儿子,也是有的,听闻简氏还查了出来,那如娘早就和人偷情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据说不是荣国公的种。”
她看了秦芷儿一眼,见她脸上露出些兴致勃勃的神色来,心底里起了层不好的预感,道:“郡主,你这是想做什么?”
秦芷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做了几个伸展动作,继续问,“小黑,你们几个一定查得清楚了,荣国公落脚于哪里,是么?”
秦府嫡房如此子嗣凋零,秦坊自那次之后,也曾经纳过几个妾,却再没有儿女出生了,这样的手段,和她梦里边梦到的,多么的相似,这是要人断子绝孙了。
再想一想以前查到的那些线索,秦芷儿再也坐不住了。
小黑点了点头,担心地看了秦芷儿一眼,却不得不把未说完的全都说了出来,“郡主,简氏对那秦末染提起了荣国公的去向,秦末染便悄悄地跟着简氏,奴婢们不敢离得太近,倒没有听到她们谈些什么。”
“看来这文县,的确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存在。”秦芷儿道。
秦末染对文县极为关心?
但凡她关心的事与人,定会有事发生的。
秦芷儿马上往内室冲了去,小黑忙跟着,见她打不可开箱子翻起了衣服,才觉不妙,道:“郡主,你不是要……?”
秦芷儿把放在小盒子里的化妆用具,鬓发啊什么的拿了出来,道:“没错,你想跟着呢,便跟着,不想跟着,就留在这里,和其它女骑守在荣国公府,这里也需要你调遣。”
小黑苦笑……她能说不跟着么?
她垂头丧气,“郡主,我叫调两个人……去换身男装。”
秦芷儿道:“对了,千万别让李迥知晓,安排周全一些。”
小黑点头,想及李迥如今想来就想,神出鬼没了,头都大了,又想起李迥今日入宫了,恐怕没有时间来,这才舒了口气,自去换了身男装。
还别说,这么久没有办过这事了,还真挺想念的!
秦芷儿看着镜子里那俊俏的自己,得意洋洋。
隔不了一会儿,小黑和另外两名女骑也换了男装了,把马车赶到了院子里边,秦芷儿坐上了马车,从后门出去了。
她们没有发现,马车驶出了后门,有个小厮从拐角处转了出来,眼底露出兴味之极的光来,嘴里边道:“芷儿啊芷儿,这一次,你又要去哪儿呢?”
他眼眸一转,那张平凡的脸居然生动了许多,仿佛把漫天的霞彩都吸进了他的眼眸。
……
秦芷儿坐在马车上,抚着手上那镯子,把镯子对着光看,那朵莲花又缩小成了正常模样了。
自那日作梦之后,秦芷儿****夜夜地想再作梦,可却再没有象那样入梦。
时间长了,她也想得明白了,这镯子不会告诉你什么具体的东西,它只是把过去发生的事比如说与狗有关的,呈现在你的梦里,让你自己去判断,辨别。
它不会告诉你,你应当怎么做,或者那只狗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那个妇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它只呈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