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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看起来热气腾腾的,可一喝下去却是冰凉如水的。”靖榕喝完之后,这样说道。
“这世上所有事情本是如此,并不能只看表象,看似药性平和,实则包藏祸心;看似入口辛辣,却是良药苦口。”方磊笑这样说道,说的是药,也是人,也是事。
“阿成呢?”将那药喝下去后,靖榕开口问的,又是郝连城深的事情。
“你倒不问问你自己的情形。”方磊笑没好气说道,“丫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情了,你曾说过,你若是受伤,那后生是会伤心的,可你如今却是这样不关心……”
“我知道我好好的,可是阿成却未必是了。”靖榕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来,这样说道。
“那后生很好。”此言一出,靖榕脸上立刻露出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来,这表情虽然浅淡,可方磊笑却是看在眼里,这方磊笑看靖榕这副模样,便是话锋一转,又是说道,“那后生很好,但是你很不好。”
“我?”靖榕皱了皱眉。
“丫头你还记得多少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方磊笑问道。
“我只记得自己晕倒之前你来了,你替我包扎了伤口,然后我只觉得腰部一疼……腰?我的腰……”靖榕略是迟疑,只是自己的腰部并没有什么疼痛感,非但没有疼痛感,甚至什么感觉也没有。
“记起来了?”看靖榕脸上表情,方磊笑这样问道。
“我的腰上,只是被茹夫人刺了一下而已。”靖榕这样说道。
“只是?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晚来了一步,你这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非但小命交代,还是用一种比死更痛苦的方式!”方磊笑这般愤怒说道。
靖榕沉默。
“丫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腰会这样疼,这样疼到仿佛腰里仿佛有一把小刀子在扎一样?”方磊笑凝重问道,“若只是一根小簪子,怎么会造成这样大的伤害呢?”
靖榕摇摇头。
“那扎下去的动作,本来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那位茹夫人在扎下去的一瞬间,在你的伤口之中下了一只蛊,而这只蛊,如今盘踞在你的内脏之上,开始慢慢蚕食你的内脏——所以,你的伤口才会血流不止,所以你才晕了过去……”方磊笑这般解释道。
靖榕抿了抿嘴唇,她想过是许是茹夫人在自己的金簪上下药,却没想过茹夫人竟是给自己下蛊。
“丫头,你要知道,我一向都只是善于医术而已,这这蛊术,却是我的师妹花遥的专长——你身上的蛊毒万分凶险,我却是只有一个办法将蛊毒取出来——那便是割开你的腰身,将这蛊毒从你内脏之中取出……只是这个办法,成功的概率,只有区区两成而已。”方磊笑如实说道,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的凝重。
“我知道,阿成不会答应的。”靖榕淡淡说道。
“没错,后生不答应,所以,我才只能将你放在这里……”方磊笑指了指靖榕身下的冰桶,这样说道,“但凡蛊毒,便都是活物,而活物,接触到寒冷的事物的时候,总是会减缓自己的动作的,而这蛊毒,虽是蛊毒,可说明白了,便也只是活虫炼制的而已,便是是虫却不是虫,但终究保留了活虫的习性。”
“神医将我放在这冰桶之中,是为了让我的体温降低,好让我身体里的蛊虫进入冬眠的状态?”靖榕问道。
“不错。但凡蛊毒,皆可以用此种办法,来抑制蛊虫的活动,除非是如雪虫蛊一般的蛊毒,那雪虫蛊原本就是极喜欢寒冷的虫类,一进入寒冷之中,不但不会使其减缓行动,更有可能的是,会让他活跃起来,只是我这个办法也不过也只是减慢而已。人的身体,泡在冰水之中,终究不好,更何况是靖榕你此时的身体呢?”方磊笑叹了口气说道。
“那阿成他……”靖榕迟疑问道。
“丫头你可还记得给郝连城深喝的那杯酒?”方磊笑问。
靖榕点点头——她自然记得。自己易容成一个普通胡国小厮模样,便是将真的送酒小厮打晕,再是将从方磊笑手中得到的万蛊之王的牙齿磨成粉末,撒入那杯交杯酒中,让郝连城深喝下——郝连城深才得以晕厥,最后醒来,却是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我那花师妹曾和我说过,这万蛊之王浑身是宝,而它的牙齿,便更是解百蛊的利器——而我将此事告诉了郝连城深。”
“阿成去寻找那万蛊之王了?”靖榕焦急问道。
“郝连城深说过,他一定会把那蛊王的牙齿带回来的。”方磊笑回忆起那时候郝连城深的话,青年身体虚弱,可脊背却是站的很直,说话的时候也是干净利落,丝毫没有一点迟疑的。只是说出许诺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地看着靖榕。
——方磊笑没有告诉靖榕那蛊王的凶险。
那颗万蛊之王的牙齿,是花遥在黑市的拍卖会上,以千两黄金购得,而为了得到这一枚小小牙齿,拍卖行的那位卖家,便是损失了二十多位手下,才从其中一位手上的脖子上挖出这样一枚牙齿的。
427此行凶险,你比所有人都信他()
“丫头啊,你不怕吗?”将又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喂进靖榕嘴里的时候,方磊笑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这孩子,实在是太冷静了,这样的冷静,简直不像是一个等死的人。
——是的,等死。
虽然靖榕被泡在冰水之中,减缓了死亡的步伐,可也不过只是减缓而已,如果不取出蛊虫,倒最后,也不过只是一个死而已,而且她这虚弱的身体泡在冰水之中,怕是只要七天,便是极限了,而今天,乃是靖榕泡在冰水里的第三天。
三天之中,靖榕不说一句话,可脸上所露出的表情,却不是绝望的,她偶尔会透过头顶上的窗子去看看外面的天,而她的脸上,有时候会露出一丝沉静的笑——这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怕啊,我自然是怕的。”靖榕回答道,“怎么会有人不怕死呢。”
她一口一口将碗中热气腾腾的药喝下去,那药看起来滚烫难耐,可真的进入喉咙里面,却是冰凉刺骨的。
方磊笑说过,这药,乃是一味有价无市的好药——雪蛙。这雪蛙原本长在极寒冷的地方,长成十年,人吃下去可抵御寒冷,强健身体。而这雪蛙只是抵御寒冷而已,有为什么会有价无市呢?原因乃是它生长的地方长出的草药,皆是价值斐然,虽然这雪蛙吃下去的功效只是抵御寒冷而已。可一旦吃下雪蛙,便可抵御寒冷一日,这一日之内来到雪蛙存在的地方,将一些草药挖出,便是只要挖到一颗,便是一本万利。
世间这抵御寒冷的药材千千万万,却只有雪蛙一种,可以抵御这山间寒冷。
而这雪蛙奇妙便奇妙在这里,将这雪蛙研磨成药之后,煎开,看似热气腾腾,实则冰凉刺骨,可放的越久,这药的温度却越是上升。而雪蛙的药效,乃是随着这温度的上升而逐渐减弱的。故而有些新手,虽然得到了雪蛙,却不知道如何食用。慢慢等着雪蛙汤药上的热气散开,可散开之后喝下去非但烫到了舌头,最要命的还是没了药效。这人喝完药之后便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尚未等草药入手,人却冻死了……
只是靖榕信这方磊笑,便也不做迟疑——她知道方磊笑是怎么样的人,他这人虽然轻佻,人又有时候仿佛老顽童一样,可确实是医者父母心,这会烫到病人的事情,方磊笑是决计不会做的。他将一碗滚烫的药材放在靖榕面前,便是为了让她喝下去的,靖榕喝下去了,便是尽了病人应尽的本分。
她相信方磊笑这位大夫,而方磊笑,也不是会辜负病人的人。
“丫头你说着自己怕死,可这样子,可不是一副怕死的样子。”方磊笑笑着说道,便是擦了擦靖榕唇角上的药渍——靖榕嘴唇之上的颜色,是越发的白了——哪怕日日服用雪蛙,可这身体终究还是受不住的。只是方磊笑不想靖榕知道自己此时惨淡模样,所以才缄默闭嘴,只是和她说着不相干的话。
“我不是觉得自己不会死。只是觉得,阿成是不会让我去死的。”靖榕这般淡淡说道。
“此行凶险。”方磊笑只是淡淡说出这样四个字——可岂止是此行凶险,便是他这个大夫,也是在江湖之上听过这万蛊之王的传言的,虽然浑身上下都是宝物,可每每垂涎它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听完方磊笑的话,靖榕脸上的表情,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