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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身穿百户的官职模样的人神情极为不友善的走了出来,目光在蓝玉身上一扫,望也不望身后的萧云,不耐烦的道:“吴大人身子抱恙,不便见客,参将大人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请不要打扰吴大人休息?”
“大胆,你小小的一个百户,胆敢如此对参将大人说话!”一听来人如此无礼,蓝玉怒不可恕,若非萧云在场,这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早就挥刀相向了。
萧云盯着那参将哑然失笑道:“劳烦大人,为本将再转告一声,就说今晚本官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他还要一意孤行的话,莫怪本官心狠手辣!”
来人冷哼了声,道:“这个请恕末将办不到!”
“你好胆!”蓝玉一声冷喝,就要动手,萧云眼疾手快按住了蓝玉抽出的单刀,盯着那百户道:“你如不肯传话,将来受死的时候,莫说本官没给你机会!”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丢个那百户道:“这个就是证据!”
那百户被他神色所迫,接过腰牌借着帐外的灯光,骇然看见腰牌上一个“陈”字,那百户登时脸色大变,狠狠的瞪了一眼萧云,匆匆忙忙的转身入了大帐。
不多时,门帘一显吴人杰一身便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十个侍卫,远远的就看一大走来一群人,看到虎着脸的萧云,吴人杰缩了缩脖子,左右环顾了一下,瞧身后跟着兵卒,方才迎了上去,面带恭顺的微笑,看的站在萧云身边的蓝玉冷哼了声,嘀咕了声:“惺惺作态的家伙!”
吴人杰全然不理会,老远对着萧云一抱拳,道:“原来是参将大人,手下不识得大人,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巫勿要见怪啊!”
蓝玉吴人杰见了萧云不行跪拜之礼,只是抱拳对着萧云拱了拱手,他对萧云的知遇之恩,极为看重眼看对方如此不尊重自己的恩人,顿时火冒三丈,正想上前呼喝,忽见萧云丢了个眼色,蓝玉张了张嘴,冷哼了声站在一旁狠狠地瞪了一眼吴人杰。
萧云待吴人杰走近了,呵呵一笑,同样抱拳道:“吴大人说哪里话,本官新官上任,军中将士不识得本官再平常不过了,本官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又岂会怪罪呢?”
吴人杰道:“大人仁义,将士多有知晓!”顿了顿看了看萧云脸色,见他脸上虽带着笑意,神色却阴晴不定,吴人杰有些吃不住这心来的参将深夜来访,不知想干些什么,迟疑的道:“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末将帐营可有要事?”
萧云有意想晒一晒他,故意摆出一副不动神色的模样对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情,今日一早听闻吴大人去了军营,回来便染上了风寒,吴大人乃军中才俊,若是大人病重了,军中的这些粮草可就瘫痪了,本官身为军中主帅,似吴大人这般人才,岂能不来看看呢?”
吴人杰这几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粮草了,如今听萧云有意无意的提起,生怕他发现了什么,虽然是五月,但他的后背还是惊的一身冷汗来,勉强从脸上挤出一点小的摸样来,颤声道:“大人客气了,卑职不过是做了些分内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说完,他翻起眼帘看了看萧云,见他并没有继续追查的意思,一时也摸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不好厚着脸皮继续追问。
夜色下,萧云瞧这吴百户显得神色不宁,自己在旁极为不自在,心中一阵得意,暗道:“敢刺杀老子,今夜就让你尝尝老子的手段!”打定了注意,瞟了一眼吴人杰的大帐,呵呵一笑,道:“怎么,本官来探望吴大人,吴大人难道不想请本官进去坐坐!”
“啊……”吴人杰脸色变了变,咳咳了两声,道:“实不相瞒,末将偶感风寒,今早准备了一副草药,如今帐内满是药草味儿,怕大人受不来这味儿?依卑职看大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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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期满本官()
萧云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不就是一股药草味儿么?还能毒死本官不成?走,走去坐坐!”说完,不待吴人杰引领,径自往屋内走去。
一进大帐,果有一股药渣子味道,萧云耸了耸了鼻子,心知肚明,走到八仙桌旁,也不客气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了两口,见吴人杰兀自站在一旁做出吃惊的样子连连道:“嗯,吴大人坐啊……坐啊……”
吴人杰点头哈腰的在萧云的一旁落坐了,勉强的对萧云一笑,道:“大人刚刚回到军营,便来看末将,末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不知是否大人对末将有什么指令啊!”
萧云喝了一口茶,方才笑道:“吴大人说那里话,本官哪里会对吴大人有什么指令啊,只不过最近本官听闻军中将士多有反应,说有人克扣将士粮草,本官身为参将,得知此事,怕是有人故意早军中造谣,所以想来找吴大人问问此事,本官连日在军中多有查探,虽不知情况是否属实,但料想世间并无空穴来风直说,所以想来见见吴大人,想不到吴大人竟然连夜偶感风寒,实在太过巧合了!”
吴人杰自萧云突然造访,心中就一直砰砰砰直跳,旁敲侧问只想知道萧云是否知道了他伙同王强克扣粮草暗自酿酒的事情,闻言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禁松了口气,呵呵一笑,道:“大人明察,将士每月粮草卑职都按时发送,不曾有半分克扣,定是军中将士胡乱造谣,大人聪明睿智,定不会信了这帮将士的胡言乱语了!”
萧云淡淡的一笑,倒也不在意,沉吟道:“本官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并非信了将士言语,况且吴大人在军中多年,掌管全军粮草,难免有几个对将军不满的兵痞,有些不对路的话语流出再正常不过了,本官是断然不会信的!”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吴人杰神色极为高兴,对着萧云连连行礼作辑。
萧云看的一声冷笑,不动神色的道:“不过,不过……最近怎么本官听说军中有人不顾主公指令,私自用粮草酿酒……”
吴人杰脸色大变,身子跟着一阵哆嗦,好一会儿才咳咳了两声,干笑道:“那一定是那个兵痞对卑职有了看法,趁此机会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罢了,其他官兵也便以讹传讹地谣言,大人千万莫要信了!”
萧云阴阴一笑,盯着吴人杰道:“是吗?”顿了顿又道:“可本官看那些兵卒似乎不像是在胡言乱语,本官原本也信他们说的话,可架不住本官连续几日多番查探,兵卒的粮草果然被克扣了不少,像是真的被人偷偷运出了酿酒啊?”
吴人杰一听酿酒右听连番查探,脸色顿时大变,心道:“克扣粮草之事查无实据,不足为虑,倒是酿酒一事,此事事关重大,还得寻机会与胡公子商议一番才行。可眼前这小子摆明了是来查探的,他是军中参将,又是国公眼下重用的人,这个时候如果支开他,恐怕更加引起他的怀疑,可不支开他,这小子老谋深算,指不定被他查出点什么来?”
思来想去,唯有先稳住萧云,呵呵一笑道:“大人说笑了,主公体恤百姓明令禁酒,军中又岂敢有人私藏军粮酿酒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况且卑职这些年也认真督查,实不曾……不曾听闻有人酿酒……大人定是听错了……”说道这儿吴人杰见萧云直的盯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怎么了,吴人杰竟难抑恐惧,平日里利索的舌头此时说话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萧云就跟无事人一般,端着茶杯呵呵一笑,道:“不是就好了,不是就好了,不过这事情既能在军中言传,此事就马虎不得,还需认真查探一番,也许军中有些个别的胆大妄为之徒,以此败坏了主公的指令,所以这件事,本官想了一宿,决定还是将此事汇报给主公,以主公的精明与手段,相信一定会请人来此调查一番,等主公查探了,却是无人酿酒,相信这些风言风语再也不会在军中言传了,我等也好让主公放心是吧?”
“啊……此事万万不可!”吴人杰一听此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步上前一把抓着萧云的手腕。
萧云眼里一丝冷笑一闪,盯着吴人杰道:“吴大人如此紧张,莫非……”
吴人杰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些,躲过萧云的目光,尴尬的一笑,道:“大人说哪里话,卑职小小百户,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岂会干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方才不过觉得酿酒是军中大事,岂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语,就惊动了国公呢?如今的应天战事连连,大人莫要惊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