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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马场骑马玩耍的公子六人、姑娘十三人,可是等到下午申时正,要回城时,聚集过来的人里,少了两位姑娘。
“马姑娘和秦姑娘玩得忘记时辰了?快让人去找找。”举办人董郎中的女儿董姑娘道。
各人带回的下人以及马场的人,在马场边找了一圈,没找到马瑶英和秦绣莹以及她们的婢女。马场的管事要疯了,虽说是一个是五品官的孙女,一个是六品官的女儿,可还是比他这个九品太仆寺监副品级高,要是这两姑娘出了事,他肯定会跟前任一样,倒大霉的。
马场管事还要再找,不过除了董家的两个公子和姑娘,没有法子留下来帮着找,其他人都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马场四处都找遍了,还是不见马瑶英和秦绣莹她们的踪影,董家的人和马场管事觉得事情不对,一边进城报官,一边通知马家和秦家。
京都府接了这个案子的人是新上任的府丞姚敦臻,他很认真询问了案情,然后派出衙役去马场找人。不过衙役赶到城门时,城门已关了。
姚府丞大义凛然地道:“不能让两个姑娘在野外呆一夜,那太危险了,去拿我帖子,找武大人,请他通融一二。”
董家的两位公子顿时觉得这位梁国公世子,人品好,相貌佳,官风正,若不是他们身份低微,还真想与他结交一番。
马瑶英和秦绣莹早就被带离了西郊马场,衙役们那怕将马场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了,但他们还是在马场闹了大半夜,直到暴雨突至,才躲到马场的小板房里,挤了一夜。天明,城门开启,这一群衙役顶着睡眠不足的脸,回到京都府衙。
这时马家和秦家的人也赶到了府衙,得知没有找到人,心里沉了沉。两个姑娘一夜未归,期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日后找到,也会被人质疑她们的清白。
姚敦臻看着还在下的雨,唇边闪过一抹诡异的冷笑,他不但让京都府的衙役全部出动,还拿帖子,请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搜查的范围,也从马场,扩大到马场周边五里,仍然一无所获。
事情闹得这么大,京中各府都知道马瑶英和秦绣莹失踪的消息。正在练字的姚心萝,淡定地在纸上写下,“自食恶果”四个字。
在练琴的罗素约却无法保持从容,手没能控制力度,勾断了琴弦。
“姑娘,你可受伤了?”婢女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罗素约站了起来,“把琴收了。”
罗素约回了屋,坐在榻上,神情怔忡,她们都出事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姚心萝是怎么查到她们的?又是用什么法子,将她们掳走的?她们现在会在哪里?会不会已经死了?
罗素约打了个哆嗦,伸手把手炉抱在怀里,可手炉也暖不回她手中的冰凉。
五天后,马秦两家不得不放弃寻找。京都少了两个无关轻重的姑娘,三个月后,千里之外的康城,新开了一家青楼。楼中老鸨姓余,楼中有两个哑巴雏妓。旁枝小事,不多费笔墨。
二月初八是德馨书堂开始报名入学的日子,也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袁家选在这天,让官媒到姚家来提亲。
那官媒还没进门,又来了一个媒婆,不是官媒,是私媒。一家有女百家求,官媒也没在意,与她一起进了门。
王氏听到来了两个媒婆,愣了愣,也没多想,就抬脚进了拙院的西侧厅。
第98章 中计()
官媒行礼,“太太好,小妇人姓喜,是冰人馆的官媒,今日是来为袁大学士家的公子袁书凡,向贵府大姑娘提亲的。”
私媒面皮发僵,事情不对,这是一女许两家呀。
“这位是?”王氏问道。
“太太好,小妇人姓洪,是百合坊的媒婆,今日是来为王举人,向贵府大姑娘提亲的。”洪媒婆硬着头皮道。
“王举人?”王氏疑惑地看着她,“哪位王举人?”
“王道林,王举人。”洪媒婆干笑道。
王氏在姚敦方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并没见过这个人,也没有要将姚静香许配给他的意思,这人怎么会突兀地请个媒婆来提亲?
“洪媒婆是吧,虽然亲是由男方来提,但两家也先要通气,才好上门,这位王举人贸贸然然的让你上门,实在是不知礼数。劳你回去转告他,我们家姑娘,已许了人家,让他另寻良偶。”王氏这话明确的告诉喜媒婆,姚家没有做一女许两家的事。
喜媒婆掩嘴笑道:“国公府的姑娘,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就能觊觎的。洪妹妹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洪媒婆斜了喜媒婆一眼,道:“太太,王举人可不是冒冒失失就请小妇人上门来提亲的,这门亲事,可是太太的长子姚三爷,亲口许诺了。”
王氏脸色微变,“你说谁?谁亲口许诺的?”
“太太,是您的长子,府上的三爷姚敦方,亲口许诺,将自己的妹妹姚大姑娘嫁给王举人为妻,以手帕、玉耳坠为凭。”洪媒婆从袖袋里抽出一方绣着迎春花的帕子,在花瓣上,还绣着一个小小的香字。
王氏看到那方帕子,立刻睁大了双眼,姚家的姑娘,外出用的帕子,都不会有明显的标识,只有在家时,才会用这种绣着花卉图案的帕子。这也就是说,这帕子,不会是王道林在外捡到,拿来讹诈的。
“太太,小妇人先走一步。”喜媒婆走家串户,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见情况不对,赶紧起身告辞,梁国公位高权重,姚家内宅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小官媒可以听的。
“喜媒婆,事情尚未查明,还请喜媒婆,不要将此事吐露出去。翠桃,送喜媒婆出去。”王氏勉强挤出笑容道。
翠桃是王氏的心腹大丫鬟,知道王氏的意思,出门顺手就将准备亲事定下后,打赏喜媒婆的荷包塞给了她,用来堵她的嘴。
喜媒婆掂了下荷包,份量不轻,笑道:“请姑娘转告太太,小妇人绝不会多言的。”
“妈妈请慢走。”翠桃笑道。
屋内,王氏连灌了三大口茶水,也压抑不住胸口那团郁气。洪媒婆说得有根有据,她就是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王氏的头隐隐作痛,袁家这门亲事,是大嫂相看好的,眼见事成,却冒出这桩子事来,而且坏事的还是她的长子。大嫂会怎么想?老爷又会怎么想?
王氏很想将那方帕子夺过来,不认账,可是想到姓王的手中还有玉耳坠,只能强忍动手冲动,道:“洪媒婆稍坐片刻,我去唤我儿过来。”
要唤姚敦方过来,根本不需要王氏亲自去,但她这时,已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一边让婢女去蕴真院找韩氏,一边直奔姚敦方的院子。就快殿试了,姚敦方这几天都留在家里勤读诗书,没有外出。
“方儿,你是不是把你大妹妹许人了?”王氏进门,劈头问道。
姚敦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是的,母亲,我把大妹妹许给了王兄,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王道林。”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个姓王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轻易把静香给许出去呢?”王氏气结地问道。
“母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妹妹已经及笄,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王兄家中虽然暂无人出仕,家底也是略薄。但好儿不贪爹娘财,王兄有才识,品行高洁。我拿他的文章给先生看过,先生说他写得好。这次春闱,他名次不会太低,又有我们家帮衬,他肯定能熬出来,到时定能封妻荫子。”姚敦方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姓王的再好,他能好过袁大学士的儿子吗?”王氏不悦地问道。
“母亲,袁书凡有什么好,他去年秋闱已落榜,三年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高中。大妹妹虽是庶出,可也是国公府的姑娘,怎么能嫁给没有功名的人?”姚敦方振振有词地道。
王氏抚额,“所以你问都不问,就把静香许配给了姓王,为了促成这事,还把静香的手帕和玉耳坠交给他做凭证?”
“母亲,儿子知道儿子这么是着急了些,可儿子这不怕因门第之见,大妹妹错失了这段良缘。”姚敦方解释道。
“你这混帐!”王氏骂道。姚静香是庶女,王氏对她的亲事再重视也有限,之所以会气得浑身发抖,责骂亲生儿子,不过是怕韩氏不满,怕姚训镗发火。
“母亲。”姚敦方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烦,觉得王氏实在是不可理喻,“袁家是高门大户,人口复杂,规矩也多,大妹妹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