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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浚不带护卫,私自出城,累及李恒和孔意秋等人受伤一事,圣上是肯定要追究的。章皇后心疼外甥,可又舍不得重责亲子,在圣上面脱簪请罪。
圣上被章皇后的护犊行为,气得七窍生烟,于是封赏给萧浚皇子府的事,就延期了,萧浚自知有错,老实接受。可是萧源就气闷了,他也受了牵连,封赏他皇子府的事,也跟延期了。
在京都近郊,发生这样大案,五城兵马司和京都府都没了安生日子过了,姚敦臻和张勤扬带着人,四处搜查,誓要抓到凶手。可是李恒杀人杀的爽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却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抓到凶手?
二十三日一大早,李老夫人就在郑氏、刘氏的陪同下,来梁国公府,要接李恒回去休养。
韩氏和李恒接触了几日,觉得这孩子,并不像传言那么凶神恶煞,猜到是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能传出那样的恶言来,也说明李家后宅管束不利。只是韩氏纵然怜惜李恒处境,可她一个外人,不好阻拦李家人接人。
姚心萝是随韩氏一起见李家人的,不得不说在庶务上,韩氏教导的好,姚心萝在听到李恒的恶名传出来时,又接合张氏曾对李恒的算计,知道李恒回去,只怕没法安心养伤,眸光微转,计上心头。
姚心萝可陪同见客,却不方便跟着去见李恒,等着韩氏领着李家人出了拙院,道:“冬桔,你抄近路赶去采葵院,把李家人过来的事,告诉李公子。冬柳,你去找府医,让他马上去采葵院,要他对李家人说,李公子伤势重,不宜移动。”
两人面露诧异之色,但没多问,依命行事。
李恒得姚心萝相助,顺利地留在了梁国公府。伤了手臂的孔意秋,歇了午觉,又过来看他,笑道:“将军,我家小表妹,看来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李恒仰面躺在床上,目光直视屋顶,没有接话,若不是那胡子遮掩,孔意秋必能看到他的嘴角一直是翘着的,眼角也微微上扬。
姚心萝和李恒虽同住一府,却没有机会遇到,李恒的左腿被砍了两刀,要卧床养伤,连房间门都出不去,他纵然想去见见姚心萝,那也是力不从心。姚心萝是守规矩的名门淑女,不可能刻意往住着外男的客院去,到是深感愧疚的萧浚隔一日来探望两人一次。
这一日,萧浚又过来了,恰好遇到冬枝新做了杏仁薄饼,送了两碟过来给李恒和孔意秋尝鲜。
萧浚吃完一个,意犹未尽,伸手又要去拿第二个,孔意秋虽只有一只手能动,但不妨碍他把碟子抢走,“七皇子,这是给我们这些伤员吃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抢?”
“孔小弟,别这么小气,还有好几个,再分一个给我。”萧浚讨要道。
“七皇子你的鼻子生得太长了,怎么每次都这么赶巧?”孔意秋抱怨道。
萧浚嘿嘿笑,“我是闻着味来的,你们真是享福,上回是鸡蛋饼,这次是杏仁饼,早知道,我当时也该冲上去挨上一刀,这样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事过境迁,萧浚已没了当日的惊恐害怕了。
李恒只是抬眼看了看说傻话的表弟,又垂下眼睑,继续吃饼。孔意秋笑道:“七皇子,这是不可能的,你要受伤了,就困在宫里出来了。”
萧浚想想也是,认命地大咬了口杏仁饼。
孔意秋忍了又忍,最终好奇心战胜一切,问道:“七皇子,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连护卫都不带,就带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内侍跑军营里去找将军。”
萧浚不好意思说他是听了旁人怂恿的话,去军营找李恒兴师问罪的,最后被李恒几句话问得,羞愧不已。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边嚼饼,边闷闷地道:“我就是想表哥了,去看看表哥。”
孔意秋显然不信,还要再问,李恒轻咳了两声,道:“水。”
孔意秋踢了踢萧浚,“七皇子,这里就你没受伤,劳烦你去倒杯水给你表哥。”
萧浚本就是个随和的人,又累及两人受伤,心中带愧,对孔意秋的指派并不见怪,放下吃剩的饼,起身去倒了水过来,递给李恒。
吃完杏仁饼,李恒净了手,翻看兵书,孔意秋和萧浚下跳棋,互不打扰,各得其乐。
二月初一,姚家人得知邱守俛明日傍晚抵京的消息,这是姚训铮从别人口中得知,不是邱守俛送信来告知的。
“父亲,是否要派人去城门口接?”姚训铮问道。
老国公冷笑,对这个女婿的更加的失望,道:“我们不知此事。”
姚家虽然没有明着派人去城门口接,但是还是让人去城门口蹲守,已便知道邱守俛的落脚之下,省得还要再去打听。如是就见识到万春郡君的蛮横。
眼见天色见晚,万春郡君自持身份,要抢先进城,可对方也自持身份尊贵,丝毫不跟相让。两方人马就在城门口闹了起来,万春郡君还动手打伤了对方一名老者。
姚敦臻正好带人回城,厉声道:“城门重地,岂容尔等放肆?来人,将他们拉开。”
衙役们依言行事。
一直坐在马车上,没露面的邱守俛听到那些人唤姚大人,拉开车门,问道:“不知姚大人,与梁国公姚家有何关系?”
姚敦臻道:“梁国公乃是家父。”
“原来是大侄子。”邱守俛摸着下巴上稀疏地胡子道。
姚敦臻在看到万春郡君时,就隐约猜到这一行是什么人了,对于这个姑父,他没什么好感,公事公办地道:“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邱守俛眼中闪过一抹恼意,这小子真是目无尊长,“姚大人,是对方无礼,阻挠本官进城。”
“大人明鉴,我们正在进城,他们冲过来,强行抢道。”一个肥胖的男人长揖为礼道。
第142章 姑爷()
城门口不是断案的地方,姚敦臻让他们依次进了城,到旁边的茶楼,要了壶茶,慢慢听双方说情况。
守城门的人不是死的,实情如何,不会任由万春郡君胡说八道。万春郡君在外面,或许算是个人物,但到京都来,那就不够看了。
与万春郡君起争执的那个胖子,有几分眼力,又听到姚敦臻说梁国公是他父亲,就知这也是位贵公子,那个蛮女未必讨得到便宜,他就不多嘴了,悄悄的退了一步。
可万春郡君蛮横惯了,跳起来,指着姚敦臻骂道:“混帐东西,本郡君乃是皇族,庶民理当给本郡君让路,他们不懂规矩,本郡君是在教他们规矩,你不但不严惩他们,还敢指责本郡君,实在是可恶之极。老爷罢了这狗官的职。”
邱守俛到是想罢掉姚敦臻官,可他也要有那本事才行,他虽恼怒姚敦臻不尊他为姑父,但也知姚敦臻身份贵重,他现在得罪不起,讪笑道:“娘子,这位是梁国公世子爷。”
万春郡君能得庆王的宠爱,还是有几分脑子的,也知道邱守俛与姚家的关系,更知道姚敦臻是京都府丞,哪还敢再说嚣张的话,缩着身子,往邱守俛身后躲。可她长得牛高马大的,身材适中,比她矮一个头的邱守俛可挡不住她。
姚敦臻不会与愚妇计较,看着那个胖子问道:“足下贵姓?”
胖子谄笑道:“大人客气,免贵,小姓孙。”
能称得上皇亲的,只有承恩伯、永恩伯和怀恩伯,就算是这三家的姻亲,也不能自称皇亲,不过马嫔得宠时,马家曾嚣张得自称皇亲。
姚敦臻目光微闪,问道:“不知贵府有哪位在宫中伺候?”
孙胖子呵呵笑了笑,道:“小人的长女,蒙圣上宠爱,如今身怀龙裔,特召我们进京相见。”
宫里嫔妃名姓,姚敦臻不知道,但宫中夏才人有孕的事,他是知道的,一个小小才人家,就敢自称皇亲,看来这必然又会成为另一个马家。
缩在一旁装鹌鹑的万春郡君忍不住出言嘲讽,“不过是六品才人,就敢称皇亲,真是马不知脸长,海水不知斗量。”
姚敦臻唇角微微翘了翘,这话骂得不错。
孙胖子尴尬地搓着手,他走南闯北做生意,京城地界贵人多的道理他懂,一路上都交待家人要谨言慎行,奈何次子和小舅子不省心,一个不肯相让,一个胡乱叫嚣。出了事,这两个躲到旁边不吭声,让他硬着头皮来应付这个大人。
一点小事闹成这样,他们也不嫌耽误事。认真说起来,错得人是抢道的万春郡君,但孙胖子一家口出狂言,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也就没必要非断个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