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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嫔疾步过来,拽着梁柏辰恼了脸儿道:“你这个糊涂东西,庵里是你能去的么?回头你父皇打你一顿板子,你就不说混话了。”
梁柏辰听到父皇两个字,立刻噤了声儿,有了害怕。她暗想着梁柏辰只一个小孩儿的头脑,若是没有方太嫔见天地唬他,梁柏辰也不会这般怕咸帝。
她叹口气儿,不想和方太嫔多话,方太嫔在深宫长期的不得志,内心充满了忧怨和仇恨,不是轻易能化解的。
翠薇见她要出宫,分外地伤感,拉了她的手儿道:“娘娘,我随了你去罢,好歹有个说话的人儿。”
她瞧了送行的众人道:“翠薇,你别傻,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
慈姑扶了她,芸香给她撩帘子,她和母亲上了马车,待她们坐稳当,马车徐徐驶出大内。她轻轻撩开帘子一小角寻梁泽昊的人影儿,虽然她让半梦不要送,免得梁泽昊哭闹不肯让她走,但这一刻她还是止不住张望。
王元珊瞧她的割舍不下,暗暗叹息,柔声说道:“曦儿,娘陪你在明月庵住些日子,等你父亲辞掉官职后,我们举家迁去扬州。”
她思量着道:“母亲,大哥和四哥也辞官么,如果一并辞了,到是好事,若是帅府也能得以全部放出来,不如一起了去,大家互相帮衬好有个照应。府里的酒楼和银号全都关了最是妥当,这些个产业日后就会如烫手山芋般,百草堂悬壶济世日日在铺子里发放着时令药茶,这宗生意倒是一个长久买卖。既然要远离汴梁,京城的房产全处置了去,置换成江南的田地和茶山,如此一来即不是做着打眼的买卖,鱼粮啥的又能自给,虽没有如今风光显赫,却最为踏实。”
王元珊赞同道:“曦儿,你父亲和二哥也是这个主意,经了这些个事,你外公和舅舅他们也看得淡了,你表舅她们一府的,我前个和你大舅妈过去商量了一下,等你父亲辞掉官职,女眷们就先过去江南,你父亲和你大哥留下斡旋着你表舅府里的官司,顺便处置京城的产业,我们到江南等他们。”
她点头道:“那如此甚好,一家子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虽是个贤相,但未必和年轻新锐的英宗思想能合得上,急流勇退谓之知机,父兄这个时候全身而退倒不失明智之举。英宗有一路辅助他的云叔华,父亲曾经赞过此人是个相才,又有一些个这回英宗挑中的武将,定是想启用自己的人手。再则英宗是个革新派,咸帝想改革但时局并未成熟,只得平稳地发展了大宣,维持朝堂的稳定,铲除制约朝堂的帅府,顺利地把大宣交接给英宗,为英宗革新铺平了道路。
英宗虽目前不会有大的动作,但一旦平稳接替,观察数月后,恐怕就有一系列革新政策出台,变革吏治怕是首当其冲。
咸帝选英宗继位,而没有选择源表哥,不仅是外戚严重威胁到梁家的江山,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源表哥没有革新变法的魄力。
不管哪朝哪代,一旦涉及到改革,不成功则成仁,只要涉及到利益集团,就会出现重重的阻力,能变法成功的并不多,这不仅是一个时机问题,也是一个新旧思想冲撞的问题。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儿,一个多时辰到了明月庵,早有人连夜知会了庵里的云清师太,是以等她们一行到来,云清师太打点了后院的上客房,安置她们一行。
明月庵离护国寺并不太远,护国寺在莲花峰的上山,明月庵在护国寺的下山,明月庵没有一望无边的蕉林,但四周古树更为繁多,也玲珑清秀一些。
安顿好,她当即遣了宫里护送的人,只得了母亲和慈姑几个。和云清师太吃茶的时间,问此前连翘送过来的《地藏经》在哪里?云清师太捧了《地藏经》递给她,她极敏锐地当即就发现《地藏经》的封皮被动过,轻轻按夹层,非常地平整,没有了休书微微凸起的部分,她接了经书,浅笑着问:“庵主,这本书是否有人动过?”
云清师太也不瞒她:“娘娘,皇上此前来看过这本经书,之后还给贫尼时道,娘娘日后来明月庵修行,多照顾些娘娘的身子,虽然斋饭戒荤腥,但也细致了做,让娘娘的胃口好一点,多进一些个。”
她握住经书,眼神颇有些个无奈,云清师太遂让她歇一会子,退出了上客房。
中午的斋饭虽然是素斋,但做得极其精巧儿,一碟碟子素菜不仅清淡爽口,而且也做成了肉食模样,口感也分不出真伪。
以往她和母亲也来明月庵用过斋饭,但如此这般细巧儿还是头一回。问云清师太方知是此前皇上特意寻了俩个擅长做斋饭的姑子,让她们转到了明月庵,以便她来时,给她做饭食。她听了这些个话,并不说什么,虽然是庵里,但她的一举一动,顷刻就会报了宫里。
下午父亲和大哥代表府里各人前来看望,庵里宜清净,全都涌了来,扰了清修,一家人叙了会子话,父亲临走时,让她安心静养,旁的事莫扰心,身子要紧。
清净的时间过得也快,落日黄昏时,两辆外表不起眼的马车进了明月庵,车把势撩了青色的宫锻帘子,梁靖恒抱了梁泽昊过来。梁泽昊一整天没有见到她,此刻看到她,兴奋地两腿儿乱蹬,她接过梁泽昊,得知他未用晚膳,陪他吃了一顿斋饭。
梁泽昊坐她怀里,手不停地抓桌上盘儿碟儿的,她遂掰了一片南瓜窝窝头给梁泽昊,梁泽昊两手抓着金黄的窝窝头啃得极其认真,她遂对桂枝道:“桂麽麽,大皇子正在出牙,怕是这几天牙儿痒,你回宫和御膳房的御厨讲一声儿,做些个硬一点的点心,给大皇子磨牙齿。”
桂枝胖乎乎如柿子饼样的笑脸让人感到极是亲和,笑得眼儿都咪了进去道:“娘娘,可不是大皇子这两天出牙么,老是喜欢咬人,是得给些个磨牙的点心给他磨牙,免得他难受。”
梁靖恒边用膳边瞧着她和梁泽昊,极是畅快,连吃了两碗油泼荞麦面,说着明个晚上又来吃斋饭,说是斋饭比御厨的饭要好吃。
第164章 岸芷汀兰见明心()
她没有说话儿,待他吃完,和他去庵后面的竹林走动一会子,她见侍从跟得不太近,轻声道:“皇上,您一会子就回吧,明个还有早朝,这一来一去得两个时辰,也挺累得。您方接替了太上皇的朝政,不少事儿也需梳理,日后就不用来明月庵,您放心,我此生不会再嫁人,就这么过也逍遥自在的,若是皇上顾忌着脸面不好看,我也可以落发修行。”
他握了她的手儿道:“曦儿,先不说这个,你想清净就多住些日子,我不迫你,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愿意回,我立刻就接你回。”
她轻咬了唇儿道:“皇上,我知您拿了那封休书,可你不会不记得您当初说得话儿,当初我随皇上西征,就是想脱了这是是非非,您替我大舅舅挡了一箭,我大舅舅也为皇上拼死效力,大舅舅和皇上两清了,我助了皇上,也想和皇上互不相欠。”
他侧身瞧了她问:“曦儿你还在恼潘润雪么?那日真是意外。”
她淡了神情道:“皇上,都过去的事儿,提了做甚么?你也知道我如今很累,我欠了很多还不清的恩情,在宫里我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心安神。虽说有昊儿,但还是孤独莫名,您若是非得我进宫,您是皇帝,我自是遵旨的,可是我在宫里老觉得喉管被扼住一般,呼不过气来,我这身子您也是知道,是生不出孩子的,又有着顽疾,这么地下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与其让我病死在宫里,不如您放了我,算是我牺牲了帅府,您给我的恩典。”
他声音恼了几分:“肖芷曦,你就是恨了我和潘润雪之事,恨了我让帅府败落,恨了我夺了大哥的皇位,你说得这些种种搪塞之话,皆是因你恨我!以你的心智,你若想在宫里过得众人尊崇不在话下,我母后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你若想和我母后相处融洽不是难事,以你的头脑,就连我都得让你三分,你就偏偏地如随波逐流的船儿,任其随着水波的飘荡,不定住这船舵,你就存了心让我此生永有负疚。”
她甩下他的手,往庵里走,他拽住她,气恼道:“肖芷曦,你今天就得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有多恨我?你要恨我多少年,你才会回心转意?”
她冷了神情道:“皇上,您想得太多了,我从没有恨过皇上,我自嫁到靖王府,我就清醒得很,皇上是我尊重仰望的人,我对皇上只有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