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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姑见她来了宫里,欢喜道:“娘娘,总算又见到您了,皇上日夜牵挂着您,回汴梁日日都住在您住得绛云殿,那日得知您还活着,高兴得连马鞍都没有来得及套,就这么急奔了去接您回府。”
她闭了眼,一串串的眼泪从眼角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慈姑掏了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劝解道:“娘娘,您身子不好,莫太忧心,不然一会子皇上不定多心疼。”
她行至大明殿,木然地盯着姿态各异的龙,或负重,或眺望,或睚眦,或无畏,或凶猛。
这形形色色的龙如他,忍辱负重,为了心中的梦想,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
缓缓往殿里走,所行之处,内监宫人皆恭敬问安,张全急急地赶过来道:“娘娘,皇上这会子走不开,让您先休息,他忙完就过来。”
她轻声道:“张公公,劳你禀皇上,臣妾不急,臣妾候着他用晚饭。”
张全极快地瞧她一眼,堆满了笑容,柔和着声音道:“娘娘,皇上说了,娘娘身子不好,不用拘礼,就跟在靖王府一样,娘娘由着自己的心性。”
她无尽地自嘲地笑:“张公公,臣妾谢过皇上的恩典。”
张全还欲说话儿,慈姑不停给他递眼色,他行礼后躬身退了出去。
慈姑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多再话。慈姑知她心里极有主张,这会子说得多,反而让她累,况且遇这么大的变故,她心里定是不好受。
原来在靖王府近身侍候她的宫人,芸香、薄荷、玉竹、扶桑都在大明殿侍候着,瞧着这些熟悉的宫人,她略略放松一点子。
芸香上了五苓大顺散,她端了白玉盏子吃了半盏子,缓过一口气。慈姑待她歇息片刻,扶了她去偏殿沐浴,她泡在香汤里,芸香用热帕子敷她红红的眼圈。
她的长发极黑又厚实,在水里如漂浮的一匹黑缎子。沐浴过后,慈姑扶了她去阳光充沛的花间,让夕阳的余晖早些把她长发晒干,免得凉了又生病。
连生领了宫里的陈御医给她瞧病,她斜依在铺了五彩团龙丝垫的躺椅上,伸了玉手,让御医给她号脉。
陈御医跪在跟前,不敢往上抬眼,手搭在她盖了帕子的皓腕脉搏,连生和慈姑目不转睛盯着他。须臾,陈御医松了手,思量着道:“娘娘,您身子咳喘倒是有了起色,但底子还是弱的,您先用些补肾元的汤药,每日里不可太过忧虑,敞开了心,心情舒畅,方容易助孕。”
她瞧着万字流水纹窗棱下透过的夕阳,暗沉道:“陈御医,你尽管把药的剂量加重些,我长年吃药,怕是有些抗药性,养肾培元的汤药从今日起,日日都用着,再去到农家泼辣户里找几个能生养的壮实女人带了孩子来,住我殿里,让她们给我添些引子和喜庆。”
连生喜道:“娘娘,您想明白就好,小的这就去办,明日您到凝和殿,您的凤榻,做引子的小子定是在床上打滚过。”
她如今进了宫,她此前是靖王的正妃,按历来规矩,她应该是宣英宗的皇后。太上皇把大明殿让给了梁靖恒,姨母已倒,按理也会移居旁的殿,孝和太后也不可能住进大明殿后一进的慈元殿。慈元殿是历来正宫皇后住得殿堂,但方才连生并未说带了会生养的女人和小子去慈元殿,而是凝和殿,她立马明白了她如今的处境。
她身上有王家的血统,王家功高盖主,太上皇刚刚清算了对皇权有着巨大威胁的王家势力,怎会又把一个王家血统的女人扶上统领后宫的宝座?
她日后也就是梁靖恒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半梦产了梁靖恒的长子,又封了世子,即便不扶了做皇后,皇贵妃也是少不了的。
太上皇留了她在宫里,不外乎对外缓和对王家的杀戮,让朝廷臣工和百姓认为太上皇和皇上的仁慈,不因王家倒了,王家旁的人因此获罪。太上皇先威后恩,一来让新皇政权交接更为平稳,二来此前依附王家的臣工太多,给他们一些希望,让他们看清形势,日后辅助新皇。
再一个,估计着梁靖恒对她还有些感情,毕竟他此次西征大捷,她的舅舅立下了汗马功劳,肖家也是全力支持,他还多少顾念这情分。太上皇留她在宫里,好让梁靖恒心里没有遗憾愧疚,也让自己能满足梁靖恒身体的需要,让梁靖恒身体舒泰,在朝堂有更好的精神头处理朝政。
往后她说起来是妃嫔,实质也就是一个暖床的司寝而已。
想明白后,她当即客气对连生道:“连公公,有劳您了,若是日后我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定当重谢连公公和诸位公公尚宫。”
连生慌忙道:“娘娘,您可折煞小的了,能侍候娘娘,是小的福分。”
她淡笑着点头,慈姑心里一酸,娘娘太过玲珑心,这般明白,处事周全缜密,前前后后,远远近近的人和事都顾及考虑到,可是却苦了自个的心。
此后她默默地养神,慈姑轻缓地给她捏着腿脚身子,玉竹拿了合欢花玉梳,梳理她的长发。
睿思殿里,梁亦瑶在咸帝的榻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咸帝并不发话,由着她痛哭流涕。等梁亦瑶哭尽了所以的力气,只是伏在榻边一抽一抽的,咸帝方吃力地开口道:“瑶儿,不是父皇心狠,让你的母亲和哥哥受到惩罚,而是若源儿主了大宣的朝政,大宣要不了几十年就会被四周的强国灭了下去。辽、契丹、匈奴、西夏他们都不是和善之辈,大宣经过几朝先皇呕心沥血地操持,算是积累了一些个国力,方让这些伺机而动的外族不敢轻易挑衅发作战争。即便如此,西夏仍是蠢蠢欲动一再探大宣底线,若是把大宣交给源儿,怕是日后中原之地不再姓梁,而改换了旁的姓氏。”
梁亦瑶趴在咸帝的身旁不停摇着头哭道:“父皇,不会的,不会像您说得那样,太子哥哥不会这么无用,他有太傅辅佐,有外公舅舅他们把守边关,不会出现您说得这样状况。”
咸帝伸出干枯的手,爱怜地抚摸着梁亦瑶的头,叹着气说道:“瑶儿,父皇心里明白,这二十年看下来,父皇不会看走眼,你放心,源儿即便废了太子之位,等时局安定下来,会让他到封地去,日后也是亲王的分位,至于你母亲,我这辈子没有好生陪她,往后我会陪她一生一世,和她好好做夫妻。”
梁亦瑶不相信地瞧着咸帝,问道:“父皇,您说得是真的么?日后和母后好好做夫妻。”
咸帝意味深长点头:“瑶儿,是啊,日后我和你母后会不离不弃相守百年。”
得了咸帝的许诺,梁亦瑶心里好受一些,擦着眼泪道:“父皇,我想见见母后和哥哥。”
咸帝好生道:“瑶儿,你母后和哥哥这两日心情不好,等他们情绪好一些,我让人接了你进宫瞧你母后和哥哥。”
梁亦瑶是个温和的,又不敢太过激,怕父皇发火,只是床边发怔,咸帝握了她的手慈祥道:“瑶儿,父皇的瑶儿,只有你,父皇最是牵挂,怕你往后不能护卫自己。不过日后你的小姑肖芷曦定会护着你,你的婆婆也会疼着你,你不用怕,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人保护你。”
梁亦瑶抬起泪眼,不明所以,咸帝拿了帕子擦她的眼泪,宠爱地问:“瑶儿,肖兴宗待你可好?”
梁亦瑶有了一抹羞涩,垂了头低语:‘嗯’
咸帝有了抹安心,悠悠道:“瑶儿,虽然兴宗这个孩子定过亲,吴家小姐入了庵里对他刺激不小,但这个孩子极是有为出息,这些年把几个铺子做得越发风生水起,而且他是个讲道义的人,只要你用心待他,他定不会亏了你,时日长了,他会待你越来越好,或许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是正经过日子地踏实可靠。”
梁亦瑶惊得望向咸帝道:“父皇,您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咸帝挑了一抹开心地笑容道:“瑶儿,你真以为肖家的产业就是姓肖?没有我给予肖家便利暗中支持,任你公公有过人之处,也不能做得如此之大,大到能渗透到大宣重要机密的领域,且让人抓不出任何的把柄。”
梁亦瑶疑惑地问:“父皇,难道肖家的产业是父皇您的?”
咸帝越发开心:“瑶儿,你并不笨啊,肖家的产业是我的,你公公只不过替我打理而已,往后这些个产业就是我留给我的公主瑶儿的。这个事只有你公公和我知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你回了肖府后,私下里找你公公,以你的名义送三成给肖家,日后肖府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