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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惆怅越发浓了,肖芷曦没有起身,侧耳凝神听柔糯悠远的唱腔,那生旦一声声的婉转,当真是长叹空随几阵风。
菜式一样样用大银盘子端了上来,煎三色鲜、烙润鸠子、酒醋蹄酥片、荆芥河豚、酒煎羊二牲醋脑子、黄雀鲊、洗手蟹、云英面、酥琼叶,都是肖芷曦爱吃的菜式。
肖兴耀替妹妹扒着蟹壳,天井里猛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他皱了皱眉头,侧身往下瞧,来人正是王家的子弟,他的表兄王东阳。
王东阳高声大嗓地对天井里两情相悦的生旦叫着:“下去,下去,咿咿呀呀地烦死个人,今个我让你们开开眼界,让西域舞姬给你们跳个蛇舞。”
说完,他拎起身旁的舞姬往天井里扔,那舞姬吃痛不住,撑着半个身子揉手臂,他一把扯掉舞姬的面纱,暴虐的就是一鞭子:“起来,快起来跳,要是不让这里的老少爷们尽兴,我今日扒你的皮!”
第24章 众人下成何体统()
纱巾落下,那舞姬的面容露了出来,极是妩媚,湛蓝的眼睛如雪般的肌肤,玲珑有致修长的身段,和中原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异域风情的乐曲回响在雕栏玉彻的酒楼里,王东阳也不到雅间去,呼朋唤友坐在天井正面的八仙桌上,大掌柜下得楼来满面带笑招呼着他,因是自家人的酒楼,他倒也客气不跋扈。
那胡姬穿一身紫红的舞衣,虽是被强逼着在众多的看客面前起舞,但她身子极为柔软,身上的每一个关节很是灵活,让极少看到西域美女的中原男人目不转睛。
王东阳得意地大碗喝酒,又拿了酒碗去天井喂那舞姬,那舞姬想是挨过他无数的鞭打,噙着泪喝碗里的黄酒。
她喝得慢,王东阳拽过她的头发,拉起她的脸往里灌,那舞姬痛苦得不住地咳嗽。
肖芷曦在楼上看着这一幕,见那胡姬虽然被凌辱,但气质不凡,皱眉道:“三哥,你下去劝劝东阳表哥,中原不是西域,让一个舞姬穿得如此露眼,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肖兴耀沉声道:“曦儿,东阳表哥真是让人恼也恼不得,喜也喜不得。有心劝他几句吧,他又是为醉月楼好,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让人开眼界,不劝他吧,他又净给醉月楼找麻烦,让我们结一些明明暗暗的仇家。虽说王家掌管大宣半壁江山,目前看似没有人敢动我们这几族,但时间长了,积累的暗涌就会迭出,不定哪天就会发生变故。”
肖芷曦是知道母亲家族的,因战功累累,为朝廷把持边关,又是三朝重臣,在外极为目中无人,骄横放肆。她几个舅舅家尚算柔和一点,姨母家的表舅一宗因有皇后暗地撑腰,根本就不把朝里的大臣放眼里,不仅盛气凌人的蛮横,更是打击报复和他们为敌的臣工,其手段极为血腥和残忍。
王东阳是皇后长兄的嫡子,又是太子梁炳源忠实的一党,两人性情相近,常干些令人发指之事。
外人看着王家当道,肖家掌权,又是姻亲,自是视为一体。肖芷曦暗思自己一介女流,都看得出长期这样下去,极为危险,但姨母和王氏族里的人却并不在意。
肖兴耀正待下楼,却看到靖王也来了醉月楼,他偏过头看着妹妹笑语:“曦儿,今日可真是奇了,连靖王爷爷也光临醉月楼了,我感觉今日非比寻常。”
肖芷曦心里猛然一跳,思虑片刻道:“三哥,你下去打发了东阳哥,去陪靖王爷,别让他看到我,我现在就回府。”
肖兴耀自是心领神会,肖芷曦吩咐使女放下所有的帘子,她立在帘后看大堂的动静,那胡姬的舞衣已被撕下半幅,尽管有漂亮的红褐色卷发遮掩。
那胡姬捂着身子,乞求地看着王东阳,湛蓝如湖水的眼里全是哀求。肖芷曦按住窗棱,心生同情,这个胡姬不仅生得极其美艳,连神采都带有高贵,不知怎会落入到王东阳手里。
众多的男人看着那胡姬被凌辱,如看了好戏般,一抹青色的人影下到天井,肖芷曦不免暗道不好。她是知道的,慕容熙最是见不得这般恃强凌弱,也最见不得女子被欺辱。他看似温润,但义正言辞起来也颇为疾言厉色地不讲情面,数次直面怒斥过王家的人,以往尚都是旁宗,这次他要是当面斥责王东阳,王东阳在众人面前又极是爱脸面的,她怕王东阳老账新帐一起算,打击报复慕容熙。
第25章 冒着细细的汗珠()
她静立在窗边,百般担忧,门边的使女发出低沉的惊呼声,她眉头一跳,醉月楼的小二和使女都经过严格训练过,从不冒冒失失,刚才这声惊呼,却带有惊恐。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雅间闯进来一个堂倌打扮的人,若这人低着头,看不出有异,但他抬头却发现他有双湛蓝的眼睛,而且这双眼睛带有刻骨的仇恨,他猛然扑向她,招式凌厉狠毒,她不禁赫然,来人一副以命相博得狠厉,仿佛她是他血海深仇的敌人。
房里的使女赶紧阻拦,无奈那人功夫了得,几掌就把近身的女侍打晕在地。原本醉月楼只有温酒的酒娘,并无使女,考虑到她偶尔会来吃菜,于是买了几个使女,单等她和府里的女眷来使唤,免得让旁人看了去。
心里极其恐惧,她自小到大除了被太子火烧一次外,还从未遇到危险,这会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剧烈不安,但她一向镇定,即便心里恐慌,但面上尚能自持,她徐徐道:“你是何人?我与你有仇么?”
那男子听到她清风一样清雅的声音刹那惊异,但也不做声,如老虎般扑向她。在这当口李思同如风驰电掣档在那男子面前,随即宽大的雅间桌椅横飞,杯盘破碎,李思同沉声道:“五小姐,你暂且先行回避,待我收拾这不要命的狂徒!”
她极快地飞视大堂,梁靖恒、慕容熙、王东阳还有她的三哥正疾步往楼上来,她立马绕过近身拼杀的两人,没有晕倒的使女不顾身子的伤痛赶紧带她往私密通道走,长廊处涌入无数店里的伙计,几个身手敏捷的已到了门边,他们飞快给她抱拳后冲入雅间。
来的伙计多,常日店里也多伙计,但各司其职,也就看着不特别显眼。但这会子出事,不过短短瞬间,这些伙计如地底冒出来一般,且没有大惊小怪的叫嚣冲动,行动如禁卫军般精锐。
被店伙计挡住,三哥他们的脚步声也近长廊,私密通道在长廊的中部,她若现在过去,必然和他们撞见,她当机立断打开旁边一间雅间。那使女也机灵,立马到房里关上所有的帘子,她坐在近门边的罗汉凳上聆听屋外的声响。
今日也是犯忌冲撞了什么物件,导致她遇此麻烦,让她命里的几个人都在此相遇,她一时生出无数的郁闷烦恼。
门边的动静少了些,她思量着这些人进了那边的雅间,让使女出门打探,使女回报,长廊上只有伙计。她立即起身往外走,就在她准备折转到秘密通道的转口,她的夫君梁靖恒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猝不及防之下,她愣了一愣,随即立刻敛了脸上所有的神色,垂头弯身给他道万福。
他上前托住她的手臂,她轻轻地打个激灵,虽然非常轻,非常细微,但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凝视着礼数周全的她,很柔和地问道:“曦儿,你可还好?有没有被伤到?”
这声曦儿叫得她百般不自在,又是这般近,让她顿觉呼不出气的紧张窒息,这个几日后就要共同生活的夫君,让她有着无比的压力。
手心微微冒着汗,她退后一步恭谨道:“谢靖王爷关心,我无碍。”
梁靖恒上前一步扶住她的窄肩,亲昵道:“曦儿,无碍就好,否则我定会让这几个以下犯上的贼子碎尸万段。”
饶是她常日镇定,这会子被梁靖恒亲近体贴弄得鼻梁不住冒着细细的汗珠,他今日来醉月楼为何?旁的人心急之下都跑到她原在的雅间,偏偏他却出现在外人不知道的秘密通道,他怎会对醉月楼如此了解?
大凡在这个情况下相见,正常情况下,未来的夫婿定是不满的。要大婚了,又有着他的几个宫女从旁看护,她竟然溜出了闺房。这要是传出去,必定说她不守规矩,他却没有丝毫的愠怒,还软语相向,他心里到底有何打算?到底意欲何为?
第26章 会搏命维护她吗()
她慌乱片刻后稳住心神,不着痕迹又往后退道:“靖王爷,方才我见那刺客虽然狠毒,但也不像是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且看着他似乎是尊贵之人,想必有些隐情。”
梁靖恒唇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