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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一个伶俐的女子压低声音对另一干练的女人道:“王妃今日送了王爷帕子,要不是这回旧疾发作途中回转,怕是已到了原州。你没见那日王妃得了靖王的信,一脸的喜气,不顾前线危险,急急地打点行装要去原州,我看王妃挺牵挂靖王的。”
另一声音顿了一顿,思量道:“靖王爷那几日在夏州,夜间回自己的厢房,王妃不是在靖王爷的房里守着,就是跟了过去,并不是太子爷他们认为的王妃回避王爷。”
“是啊,有一回靖王爷也不知为何生了极大的气,板着脸带了王妃回,怒气冲冲要打近身侍候她的人,王妃三言两语就说得靖王爷作罢,靖王爷是个规矩极严正的人,气得自个离了府,也没执行家法,若不是疼着王妃,会这样轻易罢休?
汴梁东宫太子府,夏州密信让梁炳源乌云密布,书房里的砚台、笔洗、花瓶摔了一地。
他心里窝火的事还不止这一起,这回军饷军需物资他根本就没有下令卡扣,陕西那起愚蠢的奴才,不知谁给出了馊主意,竟然自作主张没有禀告于他,擅自就压了军需物资。
这军饷是能压得么?曦儿的舅舅就在原州作战,王中基是帅府的中坚力量,是拥护他为储君的!这回因曦儿的缘故,本就对梁靖恒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任其在军中立威,若是压了军饷,这不是让王中基和他生嫌隙么?
他是对梁靖恒不满,但不至于冲动到没有脑子!这些年来,母后也好,他也好,凭得就是帅府掌控了军权,让父皇对他和母后格外的恩宠,让朝中臣子忌惮不敢反对他,军里就是他的后盾,是他成为新皇的资本。
他岂会让自家后院着火,让五十万将士和他离心背德?他方才被母后叫到宫里,好一顿呵斥。好在他也并不傻,不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主,这起挑拨离间的恶毒计谋也只有梁靖恒这样阴险的人想得出来!梁靖恒这起事做得实在太阴毒让他无法辩解,扣军需的确实是他的人,即便他即刻斩了此人,但前线的将士都知他和梁靖恒不和,这会子按律斩人不定认为他是杀人灭口,也让旁的想效忠于太子府的人心寒。
且父皇立了半梦那个丫头生的世子,赦免了无数的囚犯,其中就有梁靖恒的头号谋士云叔华之子云建峰。
这一件一件,一桩一桩,不都是梁靖恒暗地里做得么?梁靖恒,这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当真狠毒!
太傅和一班幕僚见梁炳源生了泼天的怒火,同样也无比恼火。靖王爷如今明里暗里都觊觎着皇位,若是梁靖恒继位,靖王这一派掌了权,他们的下场也就是末路。
保太子不仅是保往后的功名利禄,更是保自己全家的身家性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牺牲什么人,定是要保太子登基。
余掌柜去西夏已有数日,她在夏州一时地牵挂着前线,一时又担心着打入银州的细作。
府里每日都有各夫人来问安,潘小姐天天都来给她请安,甚为殷勤。这一日府里来了一个秘使,此人并不拜见她,而是先寻了慈姑和张全,她听李思同禀了之后,暗自想着怕是有关梁靖恒的事瞒着她。
张全和慈姑在屋里商议许久,张全出了府,不一会段玉英忙忙地赶了过来,陪着她有一答没一答的闲话。她不由地分外纳闷,今日这几个人和以往神情明显不一样,张全没有了以往的沉稳,有了深深的忧虑,慈姑自那信使来后,神情恍惚,连段玉英说话也没有了爽快。
她越发疑惑,问段玉英:“舅娘,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靖王爷出了什么事?”
段玉英做声不得,慈姑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说道:“王妃,靖王爷受了重伤,伤到了心房。”
她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急问:“怎么会这样?王爷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慈姑只是抹着眼泪,段玉英默了一会子方道:“王妃,都督和王爷在盐州查看地形,未曾想一只冷箭射了过来,王爷替都督挡了这一箭,虽王爷胸前有个葫芦挡住了劲道,但这箭甚是凌厉,还是刺中了王爷的胸口。”
她手里的帕子顿时落在了地上,段玉英急忙宽慰她:“王妃,军医说好在有个葫芦挡着,没有伤得太重,王爷本瞒着不想告知你,是都督派了人来报信,王妃您身子不好,切莫太过焦急。”
慈姑赶紧地给她顺气,她缓过神道:“慈姑,你立刻给收拾行李,张全你去找刘将军让他准备我去盐州的人马,思同,你传了余大夫准备一应的药品,我们今天就去盐州。”
段玉英忙说:“王妃,都督已派人送靖王爷回夏州,大军在西夏盐州作战,不适合养伤,原本靖王爷怕您担心,让安置在刘将军府里。”
她是知道他的,若不是伤得厉害,定是不肯回夏州的,她稳住心神道:“舅娘,就不劳动刘将军了,就安置在府里,即便有什么事,和都督府也近,我也好寻你。”
段玉英这些日子和她相处下来,知她是极有主张的,半是宽慰半是遂她的意道:“也好,王妃既然知晓了靖王爷回,瞒也是瞒不过的,只是王妃千万莫心急,都督说您身子骨不好,不能太劳累,一应杂事我去做就好。”
她点头,吩咐张全把信使找来仔细询问一番,又让李思同唤了余大夫来,准备靖王爷的一应药品,让慈姑收拾一间偏房安置余大夫,便于靖王爷回府后,好日夜查看病情。
想他有伤,房里要干爽洁净才好,命了双花把靖王爷住的厢房里里外外全彻底清扫一回,床上的卧具全换了一遍,每日里用酒撒在屋里消毒。
又不知他何时回来,日日要厨房里炖着热汤热粥,只要他一回,就能吃上热乎的流食。
白日里她如常不露分毫的异样,夜里却常常惊醒。一时梦到他被野利大军围攻,如蝗虫般的箭朝他射去;又一时梦到他浑身是血,握住她描得五毒葫芦;又一时地梦到他被人推倒湖里溺水。
守夜的慈姑和连翘万分忧心,靖王本就受了重伤,靖王妃若也病倒,该如何是好?
余大夫每日里不仅早起拿脉,晚间也问诊,汤药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给她煎熬。她自娘胎落草,余大夫就成了她跟前诊治的大夫,这十几年来,余大夫是她见得最多的外人。
百草堂有好几个国手,医术媲美大内御医,里头余大夫更是顶尖的高手,素有妙手回春的美名。
她尚在襁褓之中好几回喘不过气,都是余大夫救了回来。若说起来,余大夫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生养她的是父母,但数次帮她渡过鬼门关让她回阳世的却是余大夫。
余大夫于她来说,除了父母兄弟姐妹,是如亲人般值得信赖的人。这回西征到边关,她点了余大夫随军,没让御医随侍,靖王知她自小就吃余大夫的药,也就随了她。
汴梁大内凝和殿,九王爷梁宇康在殿里和母亲杨德容续着话,杨德容在宫里是个不惹人注目,不惹是非的人,这会子她瞧着自己的儿子一脸的笑意,眉目舒展浅笑着问:“康儿,何事如此开心?”
梁宇康走到母亲跟前,紧挨着母亲坐着,高兴地附耳道:“母妃,我这回暗中摆了太子一道,陕西丁刺史是太子的人,此人最是喜欢争功邀宠,我找了说客给此人进了谗言,让他压下军需和军饷,此人急于在太子跟前逢迎,当即就扣下了西征的物资。”
杨德容吓得变了脸色,急道:“康儿,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三哥在西北打仗,你父皇让你督办军需,你倒好,暗地里使绊子,要是让你父皇知晓了,定没你一个好!”
梁宇康‘噗嗤’笑出了声:“母妃,我这是在帮三哥,太子一党常做阴险之事,这回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暗地里给他下绊子,父皇极为重视平叛西北番地,凡是军务都亲自过问了,这个当口要是军需被扣押,父皇定会知晓。而军里大凡能主事的基本都是帅府的人,军需被太子手下的人扣押,前线将士沙场抛热血搏性命,后方却掣肘于他们,会激起他们强烈的愤慨,定当和太子生嫌隙!而这回领兵的副帅是靖王妃的舅舅,若是利用扣军饷一声,离间他和太子的感情,于三哥来说是大好的时机。再则三哥沉稳周到,凡事考虑得全面,定也备了应急的法子,扣上几天军需,不会出大问题,父皇今日知晓军需被扣,连发数道十万火急旨意,不仅下旨革了丁刺史的官职,还下令抄家问斩。方才太子被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