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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转头。
身后的老头其貌不扬,从大门边檐甃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他慢慢抬了头,一双混浊的眼睛盯着狄安安,道:“你就是京城里人人都在传的狄姑娘?”
狄安安一挑眉,算是承认。
“草民有一事含冤,求您帮帮我!”
一看狄安安如此表现,老头的面上立马流露出了悲戚之色。他狠狠跪下,给狄安安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何事?”狄安安并没有去扶他,依然站着,居高临下问。
“草民的独子,曾在金城县衙做捕头,只是今年三月查案时,残忍被杀,县衙却缄默不语!草民走投无路,求助无门,只求姑娘还草民一个真相!”
那老头流下两行浊泪。
狄安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老头姓马,从七个月前独子马捕头死后,他就开始暗中调查,寻求真相。
儿子死得不明不白,马老头都不见他的尸骨。官府秘而不宣,连个交待都不给。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又在隐藏什么!
“你儿子查到什么了,你知道吗?”狄安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凌厉。
“有!有!”马老头连忙道,却目露犹疑,一动也不动。
狄安安一眼就看出他的顾虑:“你不相信我?”
马老头嘴唇蠕动几下,却不说话。
狄安安看着他的眼睛,唇畔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你来找我,却又不相信我。那你找我做什么?我是查案子的,不是遭人嫌疑的。告辞。”
说罢,她领着桃枝,转身就走。
“诶诶诶!”
老头见她动了真格,一下子急了,连忙拉住了她。
狄安安脚步顿了顿,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老头搓了搓手,解释道:“姑娘,不是草民不信任你,只是”
桃枝是个急性子,见老头吞吞吐吐地不说话,早就急了,劈头盖脸就教训起他来:“老伯,您这算什么意思?!”
马老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末了,终于抬头,开了口:“之前有过你们这样的姑娘来草民家里,威胁过草民和家人,不要再管此事,否则”
“姑娘?”
狄安安转身,皱眉问道。
“是啊,个个都长得很漂亮,可不知为何都那样阴狠毒辣!草民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将儿子找到的东西藏起来,不敢轻易示人。”
狄安安的心中迅速掠过京城最近几个月的凶手。
全是美丽女子,却无一不阴狠毒辣。
这其中,难道是什么巧合?
“你藏着的东西是什么?”
她抬眸,轻声问马老头。
这回马老头麻利得很,从怀中掏出一把刀。
刀光凌厉,寒光四射,刀柄处精致刻着一朵白色梅花。狄安安接过来瞧了瞧,是把好刀。
她抬眸,问马老头:“这是你儿子在埋尸的地方发现的东西?”
马老头点头,手指抚上刀柄上的那朵牡丹花:“姑娘,这白梅花可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个来威胁我的女子,发上也簪了一朵白色的梅花。”
狄安安盯着他,眸光一凛。
他没说谎。
桃枝看到那白色梅花,在旁小小惊呼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小姐,之前奴婢听说过一件事,不知道和这个”
“说来听听。”
狄安安的声音里满是清冷。
“‘白梅’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据说拥有众多杀手,付了赎金就能帮人办事!”桃枝说得很快,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狄安安。
“白梅?”狄安安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那马老头没想到还有这茬,在旁听呆了。
他儿子惹上的竟然是什么杀手组织?
“若真是如此”狄安安轻声开口。
“她说的,没错。”
突然一道悦耳男声响起,是那熟悉的泉水淙淙声。
狄安安一下愣住了。
她转身,看到街转角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转过,风华绝代,眉目惑人,妖邪如画,款款而来,恍若隔世。
沈墨!
她一向镇定自若,可此时,却傻傻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墨走近,看到她的样子倒笑了:“怎么,看到我变傻了?”
狄安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回来了?”
沈墨的声音中蕴着轻笑,眉目惑人:“忘了药,特意给你送回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瓶与昨日一样的金疮药出来。
“送药?”
“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同这个组织联系,将自己往虎穴里推?”
沈墨在她面前站定,将药瓶扔给桃枝,缓缓说道。
狄安安挑眉——这,正是她现在想做的。
“为何是虎穴?”
“安安,”沈墨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你趟入了怎样的泥潭中。”
“相信我。”
沉寂良久。
沈墨看着眼前清冷的女子,出乎意料地,向来淡漠的她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相信你?”
沈墨不知她为何这般戾气,哂然一笑道:“你不是一向如此吗?”
狄安安心里突然汹涌着无边的不耐与自弃。
相信他?他为何这般自信!
他说了什么,她都信了——可是现在呢?
迷雾重重,凶手被他带走,她对真相一无所知,现在他又这样出来阻止!
想走便走,想来便来!
她狄安安是犯了贱,才会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他!
狄安安冷笑,只让人觉得冰冷到了心尖:“无论你说什么,此番都不能阻止我去查‘白梅’。”
“安安,你不懂”沈墨何尝不知她的脆弱敏感,正想再度阻止,却又被她打断。
“够了,你勿需多言。”狄安安转过头去,“这件事本就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懂什么?左右不过一条命,丢了便丢了罢。”
“狄安安!”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沈世子,江湖再见了。”
狄安安的语气里有着绝情的意味。她毫不牵挂地往旁边绕过,桃枝跟着她,渐行渐远。
沈墨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她不再叫他阿墨了。
第七十一章 敬当年一杯!()
“安安”沈墨喃喃唤道。
真相,她不是不能知道——但若将此事告知于她,她便会永远陷入京城的泥沼之中,在无法脱身。
马捕头是金城县衙中的一名捕头,数月之前,金城县的农民在耕地之时翻出数具骸骨。经过金城县衙的仵作勘探,确认了死者共有三十二人,其中男性十人,女性十二人。又有一人是孕妇,一尸两命!
当时,发现骸骨的农民当即吓得晕了过去,几经周折,才到了金城县衙,报了案。
金城县是京城周边二十三县之一,如此大案,自然要上呈到京兆尹府,再由京兆尹府上报刑部,请刑部派遣专员,到金城县去勘察案子。可不知因何缘故,这案子也同乡村小案一样,被压在了金城县令的桌上。
刑部没派来专员,马捕头却也不气馁。他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暗中探查,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知道他发现了那柄小刀。
上面刻着的白梅花成为了他破案的唯一线索。
但还没等他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被同样的一把小刀了断了姓名。
狄安安握着刀柄,与沈墨对视,眼中充满了凌厉,好像要是沈墨一定要做他查案路上的拦路虎,就要用刀捅死他似的。
沈墨挺拔而立,坚定地回视于她。
一阵静默!
许久之后,沈墨身形未动,却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
“无论我如何阻止你,你都要查这个案子是不是?”
狄安安点头,“不错!”
“如果我告诉你,你若是非要查这个案子,就要与我站在对立面呢!”
狄安安咬了咬牙,坚定地回道:“沈墨,若你要与真相站在对立面,那你同样也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这案子不是你能插手的!”沈墨双目大睁,拔高声调,第一次对狄安安喊出了声。
狄安安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她气势不减反增,挺起胸脯怒视回去。
“沈墨!”她昂起头,整个人的身形仿佛是拔高了一截,“只要是案子,就没有我不能插手的!”
沈墨瞪了她一会儿,却再找不出话来回应她。
桃枝和马伯更是被这二人的对峙吓得直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