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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南平公长孙嵩为兵马大元帅,任白马公崔宏为监军。出征西疆,势破敌之城垒,挽狂澜于即倒。
而就在两日前
永兴三年,八月初一
久未露面的贺兰部落首领,贺兰桌(贺兰寻的爹)亲自来信于拓跋嗣,告知其命不久矣,临死前希望再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
拓跋嗣拿着书信,呈给贺兰寻时,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处,尽显一丝了然之色。
君臣二人促膝长谈一夜,天明时分贺兰寻才走出云中宫,晨起的风,吹起他的衣袍,风中猎猎飞舞
当日便于窗下辞了江离,再次回了贺兰山
江离彼时正卧于西窗之下的贵妃榻上,拿着贺兰寻临行前给她的信,想着贺胧大人那一副来月信的脸,不禁觉得好笑。
贺大人告诉她南氏兄妹并非殿下的人,他们只是双眼睛与耳朵,让她不要像猪圈里的某种只知吃睡等死的动物一样,要用脑子思考,思考懂不懂。出门前,还把花问情让人送来的炖的补品给一口喝了下去。
江离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厮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想告诉他那是治疗女人治疗行经不畅,宫寒痛经的东西。
半晌想想他刚刚那么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恶狠狠的想着,还是别说了,说不定贺大人不真有这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呢?
想起一个月前,那一次,恒王殿下半夜爬到自己床上,说的好像也是他爹要召他回去,看贺兰寻年龄,他老子,应该也就不惑之年吧,怎得才过两月便抱病不起。
又想起,那日净房里,见到贺兰寻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想起他这一个月来,忧虑深邃的眼睫,以及,以及张子萧死前的那一个眼神。
她烦躁揉了揉脑袋,正巧花问情进来,她便将贺胧偷喝她那碗治痛经的补气通血的药告诉了她,两人顿时贱兮兮的补脑,贺大人于某日下体流血不止的模样。
当日晚上,月清风高,她让天香楼送了一桌酒菜,同时把从贺兰寻房里藏着好酒都拿了出来,说是要感谢花问情与长孙延这几日来的照顾,与忍受她整日摆一张臭脸憋屈,希望能补偿下二人的付出,那两人见她恢复正常,又见有好酒好菜吃,自然乐见其成,只是喝着喝着,两人开始脑子眩晕,一圈圈的如静水里的涟漪,越转越大,最后
嘭的一声,两人倒地呼呼大睡。
她取出毯子盖到两人身上,又仔细打量了两人,片刻离去。
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只是不喜欢那样的离别场景,这样也好,也好。彼时南山一处林中。
一身黛色的少女,坐于两座孤坟前,那坟前摆了两壶酒,她一边向着那篝火里添纸钱,一边将酒倒于坟前,被焚烧的纸钱在风中摇曳,发出滋滋的声响。
万里长空,暮色暗了下来,霞光将最后的光影投于林中,将少女的身影拉的极长。
她浅笑着对着那座坟
“叶大娘,我要走了,去阳关,可能许多不能来看你,
有些事情,算了。”
她起身,将最后一滴酒倒于坟前,转身离去。
夕阳于草尖之上,投射出光影,翻涌而起的云霞,渐渐收起最后一缕光。
那少女起身的同时,一块泛黄的羊脂白玉,跌落于草丛,叮的一声,于暮色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那是于城西张府的张子萧的房间里找出的,她这几日一直带在身上。
恍惚间那块方形白玉里,有块阴影,她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什么,便拿起那块玉对着最后一缕阳光
贺兰卓
三个微小如发丝的字迹,微雕于那块方玉的右上角,她迎着夕阳,闭目,贺兰卓,贺兰部落现任首领,拥兵于贺兰山下的王城,为大魏镇守西北,是大魏为数不多的拥有实权的未封爵位的藩王。
当然他还有一层身份,贺兰寻的爹
她记得,南氏兄妹身上也有这样一块白玉。
再加上那日贺胧大人说的话,某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她轻轻一笑,将那块玉小心翼翼的收起,放入胸口那处暗袋子里。
她拿出贺兰寻走前让贺胧送来的信,那是一副地图,去阳关的乃至贺兰王城的地图。
少女转身,迎着夕阳下山,那暮色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白云共长天一色,凝于那一人背影之上,白身像是度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金光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于水平线的尽头永兴三年八月初三
西征大军开拔,于一月后到达阳关,于阳关西北外三十里外驻扎,彼时已近九月。
而大漠苍凉如厮,卷起的风沙与飞雪刮的人脸颊生疼。
土黄色的风沙在外呼啸,还未近入冬,便觉刺骨的寒气。
此时近阳关城内的一个小饭馆里。
一黛色少年轻轻扣开门扉,进门便道
“老板,来壶酒,两碟小菜,半斤酱牛肉。”
“哎,好咧。”答话的是一身怀六甲的妇人。
那妇人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岁左右,她头上包一块绯色头巾,一身蓝色粗布棉麻衣裹在身上,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不远处,一身形健硕,脸盘黑黑的男子在招待堂东北角的一桌来客。
想来那男子便是这妇人的丈夫了。西北民风淳朴,因与塞北边缘各族接壤,民风相对内地来说开放不少,比如在这样的边塞城外,妇人也可抛头露面做些营生。
那妇人身形轻盈的自桌间绕过,五官清秀,美目如点漆,但是肤色有些黯淡,让她瞬间失色了不少,想来是常年吹着边关风沙的缘故。
那妇人见丈夫忙不过来,便亲自待客,她高高的举着盘子,来回穿梭于桌间,突然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脚,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她正前方对着的是因年岁久远而未来得及修葺的桌角,那桌角早已列开,正露着森白的木杈,眼看那肚子将要撞上时,她惊慌的将手挡在前方,眼底泪光点点。
一双雪白的手,忽然出现在眼前,那手轻轻一抬,咔嚓一声,森白的木叉齐根断了。
须臾间,她一手挽起那妇人的肘部,一手轻轻托起她笨重的身体,腿疾风般向后一扫,身后那桌子立即向后挪了挪,轻轻将手中孕妇放下。
堂内正乱,无人发现此刻的异常,只有那妇人满眼感激之色。她正想表达感激,那黛色少年轻轻一笑,做了将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妇人会意,小心翼翼的转身。
半晌几碟小菜端了上来。妇女感激的看了一眼,又放上一壶酒。那酒壶是西北常用的粗劣陶罐子,将瓶塞一开,清冽的酒香扑鼻,竟是难得的上品,大漠瑶。
一个多月来的赶路,每每行至下榻之所,所呈上的皆是浊酒,虽说有些不习惯,但好歹可以犒劳以下自己的胃,消除一个月来颠沛流离的疲惫。
这黛色少年,正是一月前从平城来的江离。
江离回首看向正与柜台之后妇人,轻轻举了举杯子,表示感谢,那妇人温暖一笑,半晌悄悄趴在那黝黑男子耳语几句,那男子脸色先是一变,然后伸手摸了摸妇人的肚子,转头眼神郑重的对着江离拱拱手。
半个时辰后
堂内渐渐安静下来。那对夫妻才绕过简陋的柜台向她的方向走来。
黝黑男子躬身一拜,毅然一副江湖做派
“刚才多谢恩人相救,得以保全我妻孩,方某人磨齿难忘。”
她一抬手扶往了那男子,也学着那人的样子拱手笑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一壶好酒足矣”她指了指桌上那壶酒。
那黝黑男子哈哈一笑“小兄弟年纪轻轻,想不到也是爱酒之人。在下姓方单名一个绝字”
男子一听哈哈一笑,震带的粗衣带风,通身气魄竟一点也不像是小饭馆老板,倒多出几分江湖侠客的豪爽。
“小兄弟自哪里来,看着不像是西北人,怎得一个人,这外面现在不太平阿。”
那怀孕的妇人道
“嫂子所言极是,在下姓江,单名一个离字,自平城来,寻找父亲。这酒品,自幼承袭于家父,别的长处没有,独独喜欢品鉴好酒”
男子皱了皱眉道“寻父?”
江离点点头道“我父原是自平城到西域的商人,常年行走于阳关一带,只是于数月前,接到了封家书后,便杳无音讯,家母不放心,便遣在下前来。”她言辞诚恳,听得对面那对夫妇目光一闪。
那男子目光闪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长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