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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你希望玄明哥哥死呀?”
太子又是一阵猛咳。这次是真的,他是被吓着惊到了。暗自责怪自己说话不小心,几乎被这个丫头套进去。他一边咳一边转着脑筋,天景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真的确定玄明没死?如果是后者,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天景快被他咳得烦死了,只好出声制止他投入的表演,“哥哥,你咳得真辛苦,要不要我去叫人倒杯茶来?”
“不,不必,”他忙摆手阻止,咳嗽慢慢缓了下来,嘶哑了声音道,“我当然盼望玄明没死,可是盼望抵不过现实啊天景,你想想,他们遭遇袭击的地方正是一大片荒凉戈壁,那是不毛之地呀,玄明他受了重伤,如何能走出那里,到有人烟的地方求救!我一想到这些,我就……”他双手掩面,呜咽难言。
这番话换了任何一个人说,天景保证会哭,会把压抑了一整天的悲伤全都哭出来。但说话的人是太子,她就必须笑。
于是她就笑了,好像太子刚才讲了个笑话给她听,她笑道,“太子哥哥,我和你打个赌,我赌玄明哥哥一定没有死。你赌他一定死了是吧?那好,你说赌注是什么?”
太子又气又怕,心里越来越没底,只好凶悍强硬起来,企图吓退天景。他撑起身体坐得笔直,拿出储君的威严来怒吼了一声,“够了!天景,你到底是怎么了?不管玄明死没死,总归他是出了这种不幸的事,满宫之人皆为他悲伤。他平日那么疼爱照顾你,你现在这样随意说笑,还用他的生死来打赌作耍,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当然有心了。太子哥哥,我们好好说话,你那么大声干么,不知道有理不在声高吗?”天景抚了抚胸口,“正因为我有心,才笃定玄明哥哥还活着,因为他是好人,地府里的阎君是讲理的,不会让好人短命早夭。至于坏蛋恶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暴毙哦。”
“你说谁是恶人?”
“没谁啊,打个比方而已。”天景眨眨眼,越发笑得甜美,“太子哥哥,我就是怕你伤心过度会生病,所以特地来安慰你的,你不要再伤心了,玄明哥哥绝对没有死。我们三人从小就在一起玩,以后还要在一起玩。我和玄明哥哥,一定会陪着太子哥哥玩下去的,你放心吧。”
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太子脸上再无悲伤之色,他阴冷冷地看着天景,压抑着立刻跳下床把她掐死的冲动。
天景会怕他才怪。她起身,走到他伸手就能够着她的距离,淡定从容地看着他,似乎并未觉察他脸色的凶狠,“玄明哥哥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你知道吗?”
“是啊,那又怎样?”
“有句话叫兔子急了会咬人,你知道吗?”
“呵,”太子终于笑了,狰狞诡异,“我记得你就是属兔的,怎么,准备咬我?”
“不是啊。太子哥哥你忘了,我从来就不喜欢兔子。兔子太没用了,咬人也咬不疼的。我喜欢老虎,我就是老虎。要是谁敢伤害对我重要的人,我就——吃了他!”
说最后三个字时,她的身体突然前倾,她本来就离太子很近,这一来几乎和他脸贴脸。太子惊恐地一声惨叫,猛地向后闪开,后脑重重磕在床头,竟也不觉得疼。
因为就在天景朝他靠过来的刹那,她那张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的脸,突然变成了一颗硕大虎头,狞恶凶猛,吊睛血口,咆哮着直朝他嘶咬过来。
这当然是瞳术瞬间爆发的致幻效果。天景把人吓得半死,又退开一步,抚着胸口装无辜,斥道,“太子哥哥你干什么,我和你好好说话,你叫那么大声干吗?让嫂子听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我的清白你赔得起吗?”
太子快被她玩吐血了,好半天才惊魂甫定地喘匀了气,再看天景,还是那个模样。他也不知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幻觉,气急败坏地大吼,“天景,你今天来,说的都是什么疯话,我全都听不懂!”
“疯话?”天景重复一句,又凑了过来,太子吓得急忙往床里躲。这一幕要是让吴湘秀看见了,一定会以为这个来自民间的公主,打算非礼自己的太子夫君。
可是东宫寝殿的隔音效果实在很好,可能是为了杜绝太子夫妇芙蓉帐暖,春宵苦短之时,有无良的奴才在外偷听。可有利必有弊,现在太子快被他妹妹欺负死了,也没人进来救援。
好在这次凑近的天景再未出现恐怖大变身的效果。现在她的表情那么真实,那么悲伤,眼里慢慢地蒙上了泪光,她哽咽着声音大叫,“我多希望我确实在说疯话!我多希望这些话你真的听不懂!陈昊明,你就装吧!就算你能骗过父皇,骗过母亲,骗过淑妃娘娘和清和,骗过所有人。可你骗不过天和地,骗不过我,也骗不过你自己的良心,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她凄然一笑,“玄明哥哥跟你最要好了。你们以前常在一起喝酒。也许以后也一样呢。不过,不知你是希望他白天来找你喝酒,还是晚上来找你喝酒?”
太子又往里面缩了缩,抖着声音道,“白,白天。”
“呃,这么说你也认为玄明哥哥没有死?”见他颤巍巍地点头,她笑着拍拍他的肩,“太子哥哥,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哦,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达成这个共识。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洒脱一挥手,转身而去。太子发着抖目送她。他今天才真正对这个妹妹产生了畏惧之心,也第一次认真看她走路。女孩儿家走路,一般都喜欢把双手交叠在身前,轻移莲步,走得袅袅婷婷。天景却喜欢负手而行,步伐也近似男子,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却自有一种昂然之气。
太子一声哀叹,这种堂堂正正的气势,他从来没有。
第177章获救()
正午的阳光最为炙烈,尤其在这片毫无遮挡和绿意的戈壁上。盛夏的阳光变本加厉,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玄明就是被这酷烈的阳光烤醒的,刚一醒来差点又痛晕过去。他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再失去知觉,他的生命已将枯竭,再一次的昏厥可能就是死亡。可他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这里。他一定要回家去,可是,家在哪个方向啊?
他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才翻过身来,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撕扯般的痛火灼般的痛绞拧般的痛,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可是没有血流出来,他的血,已几乎流尽了。
玄明眼前一阵阵的昏黑,翻身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体力,他要如何才能回家?他不怕死,可是,如果他不回去……
“救……命……”
他努力地发声求救,在这片除了他一个活物都看不见的荒漠上,也许,很快连他也不是活物了。
“救……命……”
他砂石般干裂的声带只能发出细微模糊的声音,这样的求救声要是能有效,那真是奇迹,或者是见鬼。
但是,不知是奇迹还是见鬼,真的有一双脚站在了他的身边,然后,脚的主人蹲下身,玄明模模糊糊看到翠色罗裙和银色长发,脸离他太远了,看到的是太阳的光斑。可这绝对是个人,能救他的人。
“救……”
那人打断他,女子的声音模糊入耳,“你的伤太重了,没法救了。”
玄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有人能帮他带话,保证她的安全就行了。他在身边摸索片刻,摸到了他那把锋刃参差的刀,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来交代遗言。
“我是大渊的皇子,陈玄明……这把刀你拿去,交给我,父皇……不,不能交给父皇,他,他不会,不会相信……你把这把刀,交给天景,公主,跟她说,提防,太……太子,求你,一定要跟她说……”
“好麻烦啊,一把破刀,一会儿交给谁,一会儿又不能交给谁。要不然我还是救你吧,然后你爱把刀给谁就给谁,少来麻烦我。”女子的手抚上玄明血迹斑斑的额头,“你先睡一会儿。”
玄明的意识一下子就坠入黑沉之境。女子十指纤纤,在他双手脉搏上抚过,口中叹道,“刚才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原来是我那徒儿的傻兄弟,嗯,看在你对我徒儿挺好,都快死了还惦记着她的份上,小命算是保住了。”
再一次醒来的玄明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了薄被。他有点恍惚,似乎记得自己上次有记忆时,还是在那片酷热的戈壁上,然后有个人来到自己身边,记得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你先睡一会儿。”
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