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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槐树还在等着金氏的诊费，金氏将六百二十五文钱递给了张槐树，客气的将张槐树送了出去。
炕边上，穆老太守着穆香香，啥也不管了。
穆老太这会儿的形象，其实真的差，头发因为和林氏打架的时候散了一大半，脸上也有被林氏刮的红痕。
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疯子。
不过比她更像的是林氏，林氏一头黑发，被揪掉了好几缕，衣裳也在扭打中被穆老太扯烂。
形象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但是林氏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炕上的穆香香。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穆香香估摸着死了好几回了。
“爹，香香既然没啥事儿了，我们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的事儿。”穆大山对穆老爷子道。
穆老爷子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对这个三儿子，稍微多了些感激的神情。
“去吧，今个香香的事儿麻烦你了，老四的事儿，也麻烦你了！”
穆大山却摇了摇头，对穆老爷子道：“爹，我没事儿，倒是老四，这些年，他辛辛苦苦的帮着这个家，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娘不应该这样对老四，不应该这样对老四媳妇。爹，儿子知道，儿子这请求有些过分，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对老四一家好些。”
穆大山对这个弟弟，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求穆老爷子了。
可是这一次，四房被伤了心了。
穆大江额头上，那个血窟窿。
刘氏被撞得挪了位的五脏六腑，穆大江就在想，四房是不是也应该像三房一样，分家算了。
等三房穆大山和穆双双一走，穆大江就走到穆老爷子跟前。
“爹，儿子想和您商量件事儿。”穆大江道。
穆老爷子眼皮忽然突突的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瞅了瞅眼前的老四。
黑乎乎的额头上，一块雪白的纱布，突兀的存在着。
眼前的这张脸，虽然经过太阳常年晒过之后，沟壑纵横，但是眼神却无比真诚。
“老四，今个的事儿，是你娘不对，我代你娘，给你和你媳妇儿道歉，爹保证，以后你娘不会动手了。”
穆大江摇了摇头。
“爹，这事儿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夏夏娘到现在都躺在家里，捂着肚子。儿子看着夏夏娘这样，难受的紧。
横竖家里都只给了四房一口吃的，别的啥也没有，儿子不如去镇上码头搬货，虽然辛苦是辛苦点，但是没人打骂儿子，兴许将来，还能给小初存一笔念学堂的钱。”
“老四，你是啥意思？”穆老爷子一脸疑惑的问。
“爹，我想分家我们四房想分出去。房子和田地我们都不要，我们四房去镇上睡大街上”
说到后面，汉子当着穆老爷子的面儿红了眼眶。
今个的事儿穆老太做的实在太过分。
那么大个碗就那样砸了下来，还有夏夏娘，啥都没做错，比任何人都勤快，可被打的永远是她。
穆老爷子心底难受，自己婆娘就是这样的性子。
让她改，是不可能的。
可是不改，老四一家怕是寒了心了。
“老四，我是不会同意分家的。一来，就像你说的，分了家，你没地儿住，二来，你吃饭都成问题。
夏夏到了婚配的年纪，要是分了家，就没人敢上门提亲了。”
穆老爷子尽力去劝穆大江，可穆大江铁了心了。
“爹，不管您愿不愿意，儿子下定了决心，明儿我就先将夏夏和小初送到她外婆家去，等夏夏娘身子骨好了。
我就去镇上找活儿，等我存够了可以在镇上租房子住的钱，我们四房就搬出去。”
穆大江想起过去种种，总觉得，自己如今做的这个决定，还太晚了。
他要是当初跟着三哥一起分出去，苦是苦点儿，现在一家四口，应该过得很开心了。
作为男人，作为爹，穆大江这一回说话算话。
“老四，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谁都和双丫头一样。能够挣到生存下来的银子？
咱们老穆家，之所以到现在这样，不正是因为咱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吗？如今，你要想分开，你想过那些后果吗？”
穆老爷子说到底还是不信穆大江肯分出去，他以为，这只不过是穆大江让自己主持公道用的办法。
虽然这会儿穆老爷子还在极力的劝阻老四穆大江，可心底压根没当回事儿。
直到第二天，穆大江将穆夏夏和穆小初送到了林家村，穆老爷子才意识到，老四这是动真格的了。
穆大江一整天都在照顾刘氏，寸步不离。
老穆家的事儿，他都不关心了。
只等刘氏身子好了，他们四房，就走一条最辛苦的路。
刘氏喝了药，腹部还是钝痛，下炕都下不了了。
要不是穆大江一直陪着，她连上茅房都成问题。
“夏夏爹，你说咱们这样做，娘会不会进来打骂我们？”
刘氏是被打怕了，做啥事儿都有些胆怯。
之前被穆老太威胁着要休掉自己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的害怕。
“不会的，娘现在照顾香香，哪有时间，管咱？咱们啥都不要想，养好病，就成！”
第669章 往死里整（一更）（）
老穆家这几天，相继出现好几个病人。
穆老太照顾了穆香香一个下午，半夜就开始发热，头昏。
老穆家几个人将穆老太驼进了房间，又给穆老太请了张槐树，看了病，吃了药。
到早上，穆老太都没醒来。
照顾穆香香的事儿，就落在了林氏身上。
林氏端着一碗掺杂着凉水和辣椒的冷粥，进了穆香香的房间，刚将碗搁在桌上，穆香香就醒来了。
醒来后，穆香香就开始四处张望，没看到她爹，没看到她娘，只看到一个一看就没安啥好心的林氏。
穆香香就开始发脾气。
她扯开嗓子大叫，发出的声音，也只有一点点猫叫似的声音。
“哟，香香醒了？整好，二嫂给你做的粥好了，二嫂给你喂啊！”
林氏端着碗上前两步，到了穆香香的炕边上。
穆香香惊恐的盯着林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询问林氏自个咋了。
林氏嘿嘿的笑了笑。
“香香，二嫂实在不想告诉你这事儿，可我毕竟是你二嫂。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的，何必像猪一样，吃起东西来，就不节制？
就好比上一次，一盘红烧肉，你一个人吃了，你说你要是真的吃得下，也就算了，吃了还要吐出来，不是糟蹋粮食是啥？”
林氏说了一大堆话，没有半句安慰穆香香的，都是斥责穆香香的。
穆香香一直都是被穆老太捧在手里的心肝，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委屈，被这样责骂，她当然不高兴。
也不管现在是不是病了，穆香香提起手，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林氏，作势就要打林氏。
林氏发觉之后，连忙后退好几步，咋呼着对穆香香道。
“香香，人家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虽然不是你大嫂，但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准备打我咯？”
林氏说话嚣张的不行，她之所以这么嚣张，完全是因为此刻穆老太一病不起。
后院的大小事务，都是她一个人管着。
加上穆香香哑巴了，也不能跟穆老太告状了，林氏想咋整穆香香都没问题。
穆香香眼睛瞪得更厉害了。
嘴里呜呜的叫着，可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香香，你甭叫了，你这嗓子是哑了，这辈子你都甭想说话了，秦家那亲事，也得告吹，秦家少奶奶不能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林氏话音一落，穆香香喉咙里发出咯咯几声呻…吟之后，眼睛一翻白，直接昏了过去。
林氏心情大好，爬上炕，将手放在穆香香的鼻翼间。
发现穆香香还活着。
林氏忍不住大骂：“该死的东西，这样都不死。”
骂完，林氏又将那一碗兑了冷水和辣椒的粥，全部泼在穆香香身上。
“啪”的一下，手里的碗被林氏摔碎，林氏大呼了起来。
“爹，娘，不好啦，香香不肯吃饭，还将饭碗给打碎了”
躺在炕上的穆老太听到林氏杀猪般的嚎叫，不顾自己还疼痛不已的头，挣扎着就要去看。
被穆老爷子拦住。
“香香娘，香香自个要折腾，你就让她折腾吧，折腾完了，她就知道懂事了，你如今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