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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眉心轻皱,容承祐这才放下伪装,轻摁着疼痛的胃部,从抽屉翻出药瓶和着水吞了几颗,将刚才看到一半的视频重新打开。
模糊不清的街道有抹娇小的身影瞬间被疾驰而过的无牌轿车拽了进去,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看了这么多遍,却什么都找不到……容承祐抬手捏着疼痛的眉心,微缩的凤眸不始终残留着骤然消失的身影,原来从那个时候,他的晚晚,他的晚晚就消失在a市了。
想到之后一系列接踵而来的风波……薄唇抿的死紧,看来他们是跳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了!
倏的,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稍微敛眉,容承祐清了清沙沙的嗓音,“说。”
“容先生,褚浩然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反倒独自一人驾车向城南驶去。”
城南?
莫非……手指曲起抵着唇摩挲,容承祐当即想到名岚的话,厉声吩咐,“跟紧他,务必查出他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猜得不错,褚浩然应该去见甫到a市不久的小松美子,至于目的……希望如他所想的那样。
茫然的去找一个人太难,只能循着蛛丝马迹一步步的缩小范围,减少时间,他怕小松美子按捺不住对晚晚做出什么?
毕竟,那个混蛋的死跟晚晚有直接的关系?
轻吐出口气,容承祐不断警告自己得冷静,冷静……
可一种摸不见底的黑暗早已深深的笼罩住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如七年前他骤然失去晚晚消息时的茫然四顾,天大地大,竟不知道他搁在心尖儿上的人藏身于哪里?
晚晚,晚晚……
他伪装了所有情绪,能冷静漠然的面对所有人的质问,却独独,无法抵抗心中那抹由她带来的深沉茫然。
……
砰——
保镖失职的低头,“夫人,褚先生他……”
挥手,小松美子心情似乎很好,不予以计较,搁下手中的笔,皮笑肉不笑,“褚先生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声,倒让我挺惊讶的呢。”
“小纾人呢,这次我要见真人,而非照片!”厉声质问,褚浩然心惊的想到,将小纾放在这个痛失亲子的女人面前,多么的可怕……
轻耸肩,小松美子顾左右而言他,“急什么,何晚纾好生的被我款待着,不必担心。”
让她去陪她早逝的儿子,去赎罪,难道对她而言不是个好的归属?
心底讥讽阵阵,她布下了周密的天罗地网,谁,都逃不了……
款待?
褚浩然眯起眼打量她的神情,探究她话中的几分真假,坚持到底,“我要见小纾,活生生的人!”
照片很可能作假,对小松美子,他着实放不下心来,无论如何,他必须先确保小纾的安全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和她继续合作下去。
“她不在我这儿。”双手一摊,小松美子诡笑,难道他不知道,自从他点头答应参与她的计划,就已经骑虎难下了?
勉强压住心中的猜测,褚浩然斯文的脸孔染上深沉的怒,“人、呢?”
难不成她真给自己来了记回马枪?
当他沾沾自喜以为将容承祐爱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小纾推入恶魔的怀抱?
心中因这两句疑问而开始忐忑,褚浩然目不转睛,双拳捏的死紧,怕自己是失控!
“你去找咯,找到了,何晚纾自然是你的,找不到……那我也没有办法。”诡笑扩大,看,这神情多令人享受啊。
心中一角彻底塌陷!
褚浩然脸上红白交错,好似从一开始他也陷入了小松美子的报复迷局?
缓缓起身,小松美子优雅的身影围绕着他身侧打转,含笑的嗓音在寂然的书房显得格外阴森。
“褚先生,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心中想要抖出我们之间的一切,后果是什么?”
114请你等等我好不好()
……
咚——
褚浩然陡然一脚踩空,跌入深渊!
脚步微顿,小松美子轻笑,“秦家的指责、自身的愧疚自责、失去何晚舒的痛心……哦,你要记得,何晚舒的不雅照,可是你亲自发出去,闹得满城风雨的呢。”
齿缝迸出字眼,褚浩然心底震荡不停,“她不是小纾!”
“是不是何晚纾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何晚舒消失的当口,谁会信你?”上了贼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深沉的吸口气,褚浩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愤怒的火光乍现,“你算计我!”
“何须算计?褚先生可是你自己跳进来的,能怪得了谁?”只怪他心中的魔障太深!
小松美子凉凉的诡笑,抵着桌子打量他恼怒的脸孔,“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的继续合作下去,毕竟我手里是有那么几丝何晚纾的消息,你不想……”
“你以为我会继续上当受骗于你吗?”额角青筋浮动,褚浩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搅的情绪,果真,如她猜想般,小松美子狠狠的给了他一记回马枪!
双手优雅交叠,小松美子似笑非笑,“随你。”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晚纾如今在哪里?找吧,找到了或许是个活死人,或许……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无论前者后者,都是摧毁这两个男人的最佳利器!哀而不得,有什么比这更磨人心呢?
砰——
小松美子悄然冷哼,一室的孤寂倒映出她单薄的影子,如今孑然一身的她,怕什么?
蓦然,搁桌上的座机玲玲作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隐约含着一分诡异的森寒……
“夫人,仓井少夫人一小时前意外流产了!”
流产?
挂断电话,小松美子唇角泛起嗤笑,就说她没这福气生下小松家的继承人,她尚未出手,老天已收走了这错误的恩赐!
也好,正合她意。
……
偏僻隐匿于大山脚下的村子人烟稀少,零零落落的房子七拼八凑聚居在一起,满脸含笑的男孩步履匆匆的抱着一推草药向村头的土砖房跑去。
“二傻,回来了。”
重重的点头,一股脑儿将怀中的草药全部倒在桌上,喜滋滋的趴在炕边盯着,“奶奶,她睡了好久了……”
年老的妇人失笑,轻点了下头,转而收拾桌上的草药,择出苍翠的叶子,放置一旁的水瓢中清洗,最后将之放入冒着咕嘟嘟的热水中。
她算这村子里唯一懂点药的人,人都叫一声王婆子,前两天的雨夜二傻冷不丁扛了个沾血的麻袋回来,吓得她老太婆差点没晕过去,训了他几句便察觉有异,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活生生的姑娘!
沾血的身子因为泡了水而微微浮肿,如果不是探究到她鼻尖的一丝生气,怕是早就让二傻将人抬到后山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这村子里能不惹事儿尽量别咋呼!
“二傻,拿毛巾给她擦擦汗。”
连日的高烧,呓语,显然处于神志不清的混沌中,她老太婆毕竟是行医的人,怎好见死不救?
愣愣的点头,二傻很仔细,用微热的粗糙毛巾擦拭着她不断沁出的汗水,小心避开她脸上那道深长的扣子,暂时上面覆着草药消炎解肿,奶奶说过不可以碰这里!
“容、容承……”
浅浅的呓语让二傻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一闪,“奶奶,奶奶她要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说话了,终于说话了……
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炕前,布满皱纹的手探了探她的体温,王婆子连连叹了口气,“醒什么?继续给她擦汗。”
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说胡话,口齿不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瞧这,又开始了。
被骂,二傻委屈的点头,拾起掉在炕上的毛巾继续擦,笑嘻嘻的眼睛带着童稚,“奶奶,她长得很好看哩……”
“是,好看,好看,你就当她是个仙女儿下凡……”咕哝了几句,王婆子话中略有不满。
存心给她老婆子找罪受,照料了这么多天,除了不停发高烧说胡话之外,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傻小子!
王婆子看着自己八岁就烧坏了脑袋的孙子,轻叹,这村里姑娘本来就少,稍微好看点的出去闯了,剩下的歪瓜裂枣也都能嫁的嫁了,生个娃娃,可这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姑娘还是头次见。
就是可惜了,脸上被穿入麻袋的尖锐树枝刺了那么长一道血口子,怕是……
咕噜咕噜的药水开始晕散出浓重的中药味,布满薄汗的额头痛苦的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