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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潜伏寺中,是为偷看少林藏经,以此提升自身武学修为。
在此期间,他曾与少林藏经阁与同样黑衣蒙面打扮的慕容博遭遇三次。
两人三度交手,三度不分伯仲,且双方心照不宣,皆知对方潜入少林,都是为的寺中所藏各种武功绝学。
既分不出个高下,那便互不打扰,如此多年过来,倒也相安无事。
哪知这人竟是当年假传消息给玄慈之人。
是他的仇人!
萧远山眸光冷如寒冰,若不是顾忌着正擒着慕容博的宋青书,恐怕他早已出手,要去取慕容博的性命了。
玄慈方丈听了他所言,却是微微一怔。
随即,便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低声叹了口气。
“慕容施主,你这是何苦”
他叹息道。
“方丈师兄,你知这人在谋划什么?”
寺中僧人看得云里雾里,便有那性子急躁又不明就里的,当场便发问了。
玄慈方丈面上神色有些怔忪,又有些悔恨。
“慕容施主的为人老衲都是直到今日方才真正看清,他在谋划什么,老衲又如何得知?”
玄慈苦笑。
“只是,联想当初,慕容家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闻名武林,慕容施主自身,对各家武学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他藏身少林,偷学我寺中所藏种种武林绝学,于老衲而言,似乎也不足意外。”
众人听他语气里既有恍然大悟,又有失望悲伤,皆知他这是被昔日好友所作所为所伤,一时心绪难平,便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事实上,也不必他们出言安慰。
只见宋青书手指一弹,却是解了慕容博的哑穴,只是仍将人牢牢钳在手中,不叫他走脱。
“慕容老先生,不知你可否为方丈大师解惑?”
宋青书言笑晏晏,语气温和,俨然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
但被他揪在手里,毫不客气就点了哑穴不让说话的慕容博,又怎会被他这副外表迷惑?
且事到如今,他已暴身人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只可惜了他这多年苦心经营,或许终将功亏一篑
慕容博微微一哂。
“方丈大师,你心中可是疑惑你我交好多年,我为何要以假消息诱你出关,截杀萧远山一行?”
他问。
玄慈方丈并不答话。
可他低垂的眼睑,和虽在捻动佛珠,却一直颤抖不止的双手,却表明他的心绪绝不如表面看去的那么平静。
慕容博也不在意。
他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众人。
“天下皆知,姑苏慕容氏乃武林世家,不仅是在这江湖之中,便是在江南望族之间,也有几分名声。”
“但世人所不知的,是我慕容家远不只应是个武林世家这般简单。”
“这天下,原本都应是我慕容家的!”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
而接下来,众人便听了好大一出“我慕容家原是大燕国王室后裔,隐居姑苏燕子坞,世代致力于复兴大燕,只可惜和平盛世,辽宋两国交好,令人无处使力,好容易逮到个能离间两国关系的机会,于是我便使计令宋国武林好手截杀身为大辽珊军总教头,却一心向往和平,力图谋求辽宋两国世代和平交好的萧远山一行,将回家探亲的队伍打成欲盗取少林藏书的武士队伍,意欲以此引起两国争端,好令我慕容氏有机会借机便宜行事,光复大燕”的荒诞戏。
偏慕容博说得洋洋自得,好像他当真做了件多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宋青书简直快要听不下去。
他与叶孤城隔空对视一眼。
“阿城,我原以为我不会再遇见比那南王和南王世子更愚蠢的篡丨位者了。”
他在心中对叶孤城传音。
叶孤城眼中有淡淡笑意闪过。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青书莫要介怀。”
他安慰。
宋青书:“”
宋青书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得知,原来阿城说话也是会如此“刻薄”的。
一时不由轻笑出声。
可他这一笑不打紧,却似乎激怒了正慷慨陈词的慕容博。
阴恻恻地转头向他望来,这早已没了真面目初显时那副俊雅温文模样的老者,目光冷冷看向宋青书:
“怎么?你觉得很好笑?”
他到底是积年的顶尖高手,一身杀气骤然释放开来,一时间竟令整座庭院为之一寒,直刺得人好似连睫毛都无法随意张合一般
可是,就在这股若有实质的骇人杀气之中,那被他刻意针对,倾注了九成九杀意的白衣少侠,却忽地笑了。
“怎么?你竟觉得不好笑么?”
他弯起唇角,笑眯眯地反问道。
第106章 第 106章()
好笑?
他怎会觉得好笑!
慕容博怒视着身后这一脸笑容的无名小辈;只觉得一股邪火自心头而起,几乎眨眼之间,便将整颗心烧灼得又恨又疼。
他慕容家为光复大燕,忍辱负重;数代蛰伏;暗中积蓄力量,只待有一天能趁势而起,夺回本应属于他们的这片江山!
为此;他不惜假死匿迹三十年;有家不能归;有妻有子不能相认
而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儿子
他们慕容家世世代代,都为此殚精竭虑、不惜一切!
谁敢说这很好笑?
谁敢?!
慕容博看向宋青书的目光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可于宋青书而言,这根本造不成半点儿影响。
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慕容博的眼神
嗯。
摆明就在说;“这怕不是个傻的”。
这让叶孤城险些笑出了声。
看了宋青书一眼,他心中含笑传音:
“促狭!”
叶孤城可不信宋青书会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青书从来也不是个轻易把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
如今当众明晃晃做出这么一副表情来,显见内心是恶极了慕容博这人,全没想过要给他在人前留脸。
可倒也是。
慕容博是什么人?
青书有什么必要给他留脸?
这不要脸面的事;都是人自己干出来的。
既然做了;那就别怕人前没脸。
说到底还不是自食其果。
叶孤城敛下笑意;并不多言;只等着用一个笑脸儿回了自己那句“促狭”调侃的宋青书接下来的动作。
管他什么慕容博不慕容博的。
对叶孤城而言;无论比较对象是谁,他心中总是偏向青书的。
被偏着向着的宋青书对叶孤城的这份偏心却是一无所知。
迎着慕容博分外狰狞的瞪视,他语气仍是不疾不徐:
“我倒是想请教足下,你说这事哪里不好笑呢?”
“我是从元国来的,对宋国谈不上了解,但此行之前,也听家中长辈说起过一些事来。”
“如今距宋国始立,已有百多年时间。虽与邻国偶有摩擦,但宋国之内,百姓生活安定乐足,称一声太平之世并不为过。”
“我虽乃江湖中人,并不似那些读书人般自小便读些圣贤之言,但许多常识,总归还是有的。”
“足下问我你慕容家妄图凭一己之力在这太平之世改朝换代好不好笑?呵。你且自去各国史书中看看,古往今来,那些试图于太平之世掀起祸乱的最后都是个什么下场,再来相问吧。”
宋青书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但越是如此,慕容博心中却越是清醒。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武学修为高深莫测的少年人此前所言,并非有意嘲讽,而是他当真就是那样想的。
他当真深觉慕容家世代相传的理想是个再可笑不过的笑话!
这样的认知令慕容博比起被刻意嘲讽,感觉更加恼怒。
他不能接受自己为之奋斗一生,且一日不将之实现,子孙后代也都将如同自己一般,世代为之努力的目标,在他人看来,是如此愚不可及,简直如同痴人说梦,听在耳中,除了一声嗤笑,再换不来其他
“噗!”
慕容博忽觉喉头一甜,冷不防间,竟硬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宋青书几不可查地后倾几分,悄然远离了这无缘无故突然吐血的家伙——
就算他言语之间悄然发动了玄云剑中所存人间七情,在慕容博毫无所觉之下勾动了他的情绪,让他各种情绪无形间被放大了许多。
但被说上几句实话,就受不了开始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