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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总板着张脸!便是大师哥幼时,也不是这样个稳重法。”
于是便经常要逗一逗青书。
无论能见到他变脸与否,都乐此不疲,十足自得其乐。
宋青书既拦不了他,也就任由他去。
左右莫声谷绝不会因玩笑真的伤到他。
一来二去,两人交情反倒比之前更好,直令张三丰与其余六侠大呼奇妙。
就着张三丰之手,宋青书安坐着被喂了一整碟点心,喝茶消食的间隙,听闻五侠张翠山向张三丰请愿:
“师父,这眼见已近正午,三哥怎地还未回来?弟子这便下山去迎他一迎!”
张三丰颔首应允。
三弟子俞岱岩年初奉他之命下山,去诛杀一为恶一方的剧盗。
当时想的是最多月余他便能回返,不成想如今已是两个多月过去,俞岱岩却仍是踪影全无。
上月月底张三丰确有接到他的传信,说是找寻那剧盗的老窝花费了不少时间,所幸日前他已将其手刃,不日即将返回武当。
那是上月廿二的事了。
如今已是十多天过去,以三弟子的性子断不可能无故误了行程,错过他的寿辰。
莫非真出了什么意外?
眼见正午出门去迎俞岱岩的张翠山直到酉时仍未见回返,张三丰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妙之感。
片刻之后,满脸血污混着汗水的张翠山抱着满身是血的俞岱岩,忽而踉跄着抢进了大殿。
第3章()
“师父!您快看看三哥!三哥他他遭了暗算!”
张翠山双臂横抱着俞岱岩,甫一进了大殿,便直奔张三丰,跪扑在他面前。
张三丰见他不过半日不见,形容竟已如此狼狈,又见俞岱岩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气若游丝,竟是重伤濒死之相,心下不由大恸!
当下也无暇追问缘由,只嘱咐了宋青书一句让他先行离去,便直奔内堂,去取救命丹药。
因年纪太小而被遣出紫霄宫的宋青书在迈出大殿时回头望了一眼,张翠山此时已然昏迷在地,俞岱岩则被宋远桥和俞莲舟双双托起,两人面色凝重,眼中凶光暴暴。
殿外,见了张翠山和俞岱岩那一身惨状,几个守在此处的三代弟子皆面露惊惶,见宋青书从殿内出来,不由纷纷围拢到了他身边。
“宋师兄!”
“宋师兄。”
宋青书默默看他,心想这谎说的也太不经心,若真无事怎会半夜三更进来他的屋子看他的睡脸?
宋远桥言毕也觉出自己这借口找得太不像样,见宋青书也不说话,只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盯着自己看,一时又是羞恼又是有些好笑。
“就你机灵!”
他伸手“重重”点了下儿子的脑门儿。
宋青书默不作声。
宋远桥被他目光看得有些想要夺门而去,但转一想到张三丰刚刚交下的差事,便歇了心思,面上神色也是一肃。
“莫闹。青书,你太师父遣了为父和你四叔六叔去少林议事,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本想看看你便走,眼下你既醒了,就答应为父几件事来。”
“爹爹请讲。”
宋青书虽然对张三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要派了七侠中的三位——尤其其中还有分量最重的大弟子宋远桥,和最为足智多谋的四弟子张松溪——外出议事感到有些奇怪,但眼下也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便老老实实应了一句。
宋远桥目光微微柔和,“一是你太师父。今日在紫霄宫中你也见了你五叔与三叔的样子。你太师父虽生性豁达,心中却也不会全无郁结,你这段日子得了空便多去请教他,便是无事请教,多与他说些话也好。”
总归能令他老人家开怀一二。
“二便是你母亲。她自生你之后身子便一直有亏,虽这些年好生将养,但终归坏了底子,你虽年岁尚小,但我出门在外,你便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你能担起责任,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么?”
宋青书点头,“爹爹放心,我必好好看顾母亲。”
宋远桥脸上有了丝笑意。
不过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这点刚见的笑意马上便被收起,又换上了一脸肃色:
“最后最后便是你三叔了。”
接着,在宋青书有些意外的注视下,宋远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对他交代了一番,并将俞岱岩的伤情也如实告之,未有半分隐瞒。
“你三叔伤得蹊跷。此事又事关少林武当两大宗派,若处置稍有不当,怕就是一场席卷整个武林的风波。故而你太师父才点了我和你四叔六叔去少林相商,又遣了你五叔去江南查询你三叔受暗算之事。”
至于先行一步前去保护龙门镖局上下老小的俞莲舟和莫声谷,那便是张三丰的慈悲之心了。
纵是那都大锦贪财,才害得俞岱岩被恶人劫走,张三丰也并未因此迁怒他的家人。
而比之师父,自己和几位师弟的胸襟,便是大有不如了。
宋远桥叹息一声。
垂头看向幼子,正想再多嘱咐几句,便见那小子猛然从床榻上坐起,伸手就要去抓他那外袍——
“爹爹!快带我去见太师父!三叔的伤三叔的伤有救的!”
什么?
宋远桥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心头不由涌上一阵狂喜!
第4章()
然待狂喜过后理智回笼,宋远桥又有些疑虑宋青书所言是否属实了。
这孩子,莫不是为了安慰他这个当爹的,而信口雌黄了罢?
思及此,他目光灼灼望向青书:“你如何得知你三叔的伤有救?”
宋青书早料得他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抬手指了指墙边的书架:“从书上看来的。”
“书?”
宋远桥闻言一呆。
宋青书却似没有察觉他的异状,依然一脸认真纯稚:
“是前些日子七叔下山时替我寻来的。不知是什么时代的古籍,不少都破损缺失了。我这些天正好得空,便一边慢慢整理一边挑些有趣的出来读。”
“其中有一卷像是医书的,虽然残破得厉害,但残余下来勉强可供辨识的内容中,却记载着十数个据称十分珍贵的药方,效用各不相同。”
“青书于医理并不精通,还想着待太师父得空了,便拿了这书上的方子去请教他老人家。
见张翠山松了口气,宋青书目光转向笑吟吟站在一旁的张三丰:
“太师父,五叔此番举动莫非那药方当真管用么?”
张三丰含笑微微颔首,神情间已然不见了昨夜的怅惘悲痛:
“保住性命自是无碍,只那丹药能否续接断筋断骨,令你三叔四肢骨节恢复如初,还要再待上几天,且看结果如何。”
宋青书闻言面露喜色,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了。
只是这样一来,挂心着俞岱岩的伤势,想亲眼见他平安伤愈再行离开的宋远桥四人,原定的出行计划却是不能成行了。
所幸无论上少林议事抑或去江南查询,都是在俞岱岩重伤不愈的前提下才显得刻不容缓,若俞岱岩伤愈无碍,那么这两件事便都有了转圜的余地,并不急在一时。
如此,宋远桥四人便暂缓了下山的脚步,专心等待张三丰试药的结果。
三日以后。
亲眼见到那被捏断四肢的兔子重新蹲立起来,后腿跃动有力前腿倒换灵活,便是张三丰也有些微红了眼眶,在弟子们的簇拥下来到俞岱岩床前,见着依旧昏迷未醒的三弟子,心下不由想道,如今看来岱岩至今未醒倒也算件好事,至少不必一醒来就面对自己已然瘫痪的噩耗。
当下也不磨蹭,只取出那丹药和水化了,细细将药水涂抹在俞岱岩四肢伤处,又另取了一粒送入他喉间助他咽了,张三丰立起身来,方觉便只是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自己竟出了一身大汗。
好在丹药服下以后,俞岱岩原本昏迷中也紧紧蹙起的眉心便舒展了两分,脸色也不复之前的灰黑死气。
众人在床前又守了两日。
第三日正午,昏睡了整整六天的俞岱岩终于睁开了眼睛。
俞岱岩苏醒,师兄弟几个自然抱在一起痛快地大哭了一场。
昏死过去之前还以为自己已然凶多吉少的俞岱岩感慨颇多,这段时日以来一直牵挂着他伤情的宋远桥等人亦然。
好在如今俞岱岩伤势已无大碍,好生将养些日子,便又能恢复如常了。
如此,也到了该办正经事的时候。
从俞岱岩口中听闻了他是如何中得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