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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非常大,四处都泥泞一片。
经过长途跋涉,一片茫然的将士们想念着方才短暂搭起的帐篷,难免有些抱怨上头。
到处都湿漉漉的,雨势又大,他们不太情愿赶路,宁愿就地干活。
顾墨一向御下有方,手下对全军的将士都十分宽厚,像现在,即便在瓢泼大雨中加班加点工作,还是有地方喝口热水,歇歇脚。
而今下一个目的地非常遥远,再任劳任怨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他们有些埋怨的头领之间,亦不可避免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
与赵亲卫长一般,总督府派出的监军亦十分羞恼,厌恶夏权的唯亲是举与自作主张。
他们二人怒不敢言。
监军的脾气更暴躁些,“娘的,等王爷回来,就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两人距离的位置其实不太远,夏权只是静静听着,他现在也不忌讳他人眼光,就跟谈罗一块了。
要是他不明确表态,前往的路程还有两日,成为他们眼中钉肉中刺的谈罗岂不是异常尴尬。
第347章 天命所归(一)()
行路久了,大军到底还是疲乏。
而且雨势十分巨大,像要把人刮跑。
士兵们身强力壮,倒还好,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原本随行的百姓叫苦连天,实在坚持不下去。
在赵亲卫长的强烈抗议下,大军与跟随的百姓停下来了。
夏权只看着谈罗。
谈罗一扫昏暗无光的天际,骂了一声赵亲卫长榆木脑袋,不情不愿指着不远处一处平原道:“至少也在那里停下来吧,这里靠着山壁,砂石滚落,有什么危险,谁担当得起?”
眼看就要走出泥石流的袭击圈了,真个话多!
卫将军环视了一眼,见的确有石块猝不及防滚落,眯眼看远处平原,点点头,“虽然那处积水甚多,到底安全一些。”
反正就差不到千米,赵亲卫长也同意了。
平原上的确如卫将军所言,有积水。
而且一坐下去积水基本上能漫过臀部,队伍里有些妇女与少年开始嚎哭。
军心散乱,哭声晦气,谈罗索性不呆在为他们特供的,搭起的简陋帐篷里面,与夏权在雨中漫步,顺带看看那些不舒服的孩子。
“没事的,很快就到了。”
谈罗手中有清气,神色又淡定,相貌如同神仙,有的孩子眨着眼睛停止哭声,有的女人羞红了脸。
事关要紧,夏权倒不至于吃醋,就缀在她身后保护,以防不测。
等谈罗直起腰来,他还打趣,“你挺会照看孩子。”
谈罗吐了吐舌头,“才没有!我悄悄让他们变困了。”
谈罗手间施法,能在一定程度中改变空气的气味,舒缓焦虑不安的人的神经,以免众人情绪恶化。
夏权哈哈一笑,“若有牛乳,孩子也不会哭。”
谈罗叹息一声,回看那些被辛苦的大人背在身后,一脸懵懂的孩童。
不知道这些孩子,以后能不能回报父母千里背着他们逃命的恩情呢。
她看向夏权。夏权不是也一样么,冒着风险一直照料着自己,无怨无悔。
夏权见她目光看来,心中一动,想去握她的手指。
不知不觉,只听见隐隐有什么翻滚的声音,随后不少人打了筋斗,喝了满嘴的泥水。
“什么?!”
警觉的卫将军一个健步稳住了身形,安抚身畔躁动的马匹。
地表低沉之声如巨兽压抑的咆哮,层峦起伏的山壁,阵阵颤动,像乌云从天际坠落!
地平线上毫无光线,只有撼动的力量,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地动了,将军!!!”
有人开始喊。
但那声音,也被仿若千军万马奔腾的巨响淹没。
地动是大事,除了早有戒备的谈罗面前几人均是脸梢一白。
只有熟悉地形的赵亲卫长愕然张口,“不对,是泥石流,快跑!!!”
动物在地动前都有异样,但马匹基本上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是别的缘故。
估计事发之地,就是一个时辰前他们离开的地方!
方才忽然的刮风与大雨,已经是一种预警。
山壁上泥沙的滚落来得格外迅猛,和着雨幕,如山崩海啸,如沧海呼啸,空气迅速变得凌乱,大地如同地动般颤动。
第348章 天命所归(二)()
“不可慌张——起身!按顺序走,不许抢!”
幸好,他们离得不算太近,还能有秩序地撤退。
赵亲卫长带路还是有一手的,他对尽数恐惧的将士大声吼叫:“都跟在我身后!”
但巨型泥石流的冲劲之大,也是摧筋断骨的!
石头泥沙疯狂倾下,铺天盖地阻隔了许多道路,主路也被淤积大片。
有的人当初不想呆在都是积水的平原上,偷偷跑去山壁附近歇息,来不及跑,就被滚落的石块砸断了腿。
可想而知,泥石流波及的区域是多么广阔与悚然。
每个心有余悸的人都在争分夺秒,马匹于原野中疾奔不停,突破体力的极限。
幸好他们没留在原地!
幸好他们没有贪图一时舒适,坐在靠山壁的方向,否则就没命了!
他们的疏散没有过分的推撞与拥挤,步伐齐整,近万人,只损伤了几人,实在算是奇迹!
赵亲卫长是骑马的,与监军坐在马上后怕不已,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他看向夏权身畔的谈罗,眼神已经不同了。
要不是“男宠”的提议,泥石流会将他们所有人淹没,无声无息地就尸骨无存。
虽然,对方的初衷不在此,可是那里不适合开凿水道是确凿无疑的。
真真是惊险万分!
赵亲卫长抹了把汗,咬了咬牙,驱马到夏权与谈罗身畔。
大家都还在逃难呢,谈罗面露不解。
赵亲卫长声音嘶哑道:“不知大师师承何派。”
他对地形的判断准确,其实还因为祖上传下的风水之法。
而谈罗的眼光比他更精准,简直不可思议。
他完全不觉得是巧合,而是谈罗可能早就看出来隐患,只是说出来没人信,便借了其他说法!
谈罗连连摆手,“我没有,不是我,你可别瞎说!”
谈罗没料到这块榆木疙瘩态度360度转变得那么快,连忙来了个否定三连!
开玩笑!
她绝不会承认的!
“是我方才有眼无珠。”
赵亲卫长诚恳地说。
事到如今,他绝不肯相信谈罗是个一个不谙世事,只会刁蛮的男宠了。
莫非,是王爷专有的风水大师?算出有这一劫,专门来拯救淮南的?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若是巧合,也忒玄乎了,他对她的话也再无半点怀疑。难怪特使对他言听计从!
看这神仙般的相貌、风姿,就知道不同寻常!
真是侥天之幸,侥天之幸啊!
赵亲卫长对方才说三道四地编排谈罗而感到万分羞愧。
若是谈罗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当真会恶寒不已。
现在大家脱离险境,夏权的凶劫也过去了,谈罗松了一口气。
她挑了挑眉,正想对夏权说什么,就眼前一片模糊,直直地,从马上栽倒下去。
惊愕的夏权抱不及她,只来得及抓住她半边身子,看着她坠马。
“所以白先生还有没有得治!”
少康县,赵亲卫长急的团团转,如老妈子一样碎碎念围着几位军医,把几位军医烦得要大不敬地将他赶出去。
第349章 天命所归(三)()
河道大营的帐篷内,夏权脸色灰暗,一言不发坐在谈罗身畔,握住她冰冷的手。
谈罗原本鲜艳饱满的嘴唇枯败下去,变得苍白而透明。
她坠马时断掉的腿已经接上去了。
但由于人迟迟不醒,血脉不能通,到底有没有毛病,还是未知数。
夏权看向被褥中小小的一团她,心中麻木痛苦至僵冷。
是他太大意了。
为什么没注意到先前谈罗在马上吹奏笛子的情绪。
她到底一个人承受了多大心里压力,为他谋划了多少。
她不是个骄纵的女子,更不是爱发脾气的人。
而他,虚长谈罗那么多岁,又让谈罗喊自己大哥,为什么他对她情绪的低落视而不见。
她从没有依赖过别人,就连承压过重都不知道。
一位年迈的大夫蹙眉对卫将军道:“将军,这位这位先生得的病很奇异,我们看不准。”
谈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