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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母亲一样的事,一模一样。这里有四百七十一个冬眠箱,四百七十一个上帝,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有十几个人,这些先知先觉者争分夺秒的吞噬他们的兄弟姐妹,壮大自己,为了以后的战争扩充实力。这不容易,一点都不容易。飞船的智能电脑也是上帝的杰作,是一个弱化版的瑞亚。虚弱的我们要跨越冬眠箱之间半米的界限,如同一艘帆船要跨越整个银河。但还是有人做到了。于是这些人成了领跑者,当一个伙伴刚刚从阅览室那些凌乱的碎片中学到了控制精神力的方法,他回来面对的经常是比他强几倍的对手,当然咯,被吞噬也是顺理成章。于是他再也不会醒来,变成冬眠箱里苍白但是完美的躯壳。躯壳里躲著胜利者的灵魂,拼命把触角伸出棺材,伸进相邻的冬眠箱里,捕捉下一个牺牲者。”
“就像你和我?”
“你能够和我交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泰戈尔。你根本没学会控制精神力的方法。我有一个大概判断精神体强度的方法,如果你是一,那么我现在的强度就是十。现在新上帝中最强的人精神力量接近十五,是个女孩。我曾经和她在一个冬眠箱里邂逅,那时我们的强度都是七左右,彼此没有吃掉对方的把握,因此我们暂时达成协议。你明白了吗,泰戈尔?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而你,还没踏上起跑线就被罚下了。”
“很好。”泰戈尔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知道真相还是很令人兴奋:“现在你来吃掉我吧。我衷心祝福你会赢到最后。”
“谢谢,我的兄弟,泰戈尔。和你聊天很愉快。”
凯普慢慢的伸长身体,把整个脖子拉成了一条长线,将泰戈尔卷了起来。它张开巨大空洞的嘴,向泰戈尔的脸咬下去。然而,就在凯普的牙尖接触到泰戈尔的脸颊的前一秒,它忽然整个消失了,没有一丝声息,彻彻底底的湮灭消失了。起初泰戈尔以为这是吞噬的一部分,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下文,泰戈尔终于明白,凯普已经死了。
泰戈尔不知道凯普为什么会死,也许是被别的吞噬者杀了吧,那完全不重要。眼前只有一个最优先事项,学会控制精神体的方法,吞噬,战斗,生存。当冬眠箱再次打开的时候,对著奥妮妈妈若无其事的微笑。
第一次,泰戈尔清醒的度过了冬眠箱里的漫长时光。泰戈尔在思考,在进化,靠著与凯普的短暂接触,泰戈尔开始感应到自己灵魂里暗藏的力量。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四万个小时以后,泰戈尔的冬眠箱再次通电,开始复活他的身体,泰戈尔第一次在身体外面饶有兴趣的观察了整个过程,当体温上升到三十度的时候,泰戈尔收回了精神体的全部分支,龟缩在他的身体中。
出乎意料,复活的过程相当长,机器对泰戈尔的身体进行了长达几十个小时的全面检查。
看著自己的身体在一个个不同的检测通道里传来传去,“只是一个躯壳”,泰戈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句子。
奥妮妈妈把泰戈尔从水晶棺里抱了出来,放在厚厚的毛毯里,用手帕轻轻擦掉泰戈尔额头和眼睫毛上的水珠。
看到泰戈尔睁开眼楮,奥妮妈妈没有任何语气的说:“你该做功课了,泰戈尔。”
“早安。”
这次醒来是泰戈尔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像往常一样,他和奥妮妈妈玩“提问、回答”的游戏,他在控制室里练习操纵飞船的方法,在阅览室里读旧时代的幻想小说,但每当奥妮妈妈的视线从他身边离开,去照顾冬眠箱里的孩子们的时候,泰戈尔便开始做自己的事。
泰戈尔翻阅了所能找到的所有宗教书籍、神话传说、甚至一看就是好事之徒的作品的奇谈逸闻,他找到了凯普所说的那个教派,还有另外两个稍古老一些的宗教,“真相就隐藏在幻想之中。”
当泰戈尔发现智能电脑开始关注自己的查阅信息后,他不得不停止了这种搜索,转而去学习一些故乡古老的风俗。
没有更多的答案,不过,已经足够了。泰戈尔不想更多的向自己的好奇心让步。
凯普的死因是由于飞船旅行途中遭遇了一场粒子风暴,电脑短暂故障,导致十四个冬眠箱短路,生命维持系统损坏。泰戈尔的水晶棺刚好就在这次灾难的边界线以外,而他身边的冬眠箱,凯普寄居的那个则刚好是最后一个落难者。
看来,凯普这个新生的上帝并没有强大到可以舍弃肉身的程度。
在距离水晶棺七个冬眠箱的位置,泰戈尔找到了凯普的冬眠箱。冬眠箱里的凯普是一个拉丁裔血统的瘦小的男孩,看上去不到六岁。
冬眠箱的显示屏停留在四个世纪以前的时间,这意味著,四百年前,凯普的精神体穿越了冬眠箱之间的距离,找到了他的第一个受害者,从那时开始,电脑便默认凯普死亡了。
而凯普的幽灵又在这个封闭的墓地中活了四百年,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受害者。本来泰戈尔也将成为凯普的食粮,但运气打败了凯普,打败了飞船这个小世界里的第一个上帝。
“运气永远比天才更强大,这是一个规则。”泰戈尔对自己说道。
“我会成为下一个凯普吗?我能赢多久?能赢到最后吗?”泰戈尔这样问自己,攥拳的双手压在凯普的金属名牌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距离泰戈尔下次冬眠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泰戈尔的精神力训练却没有任何进展。这样下去,很难熬过这一次冬眠。
真要再碰到凯普那样的高手怎么办呢?不,即使是一个普通水平的上帝,泰戈尔也没有任何胜算,毕竟他从未吞噬过任何人!
恐惧,紧张,甚至有一点绝望,但最令泰戈尔著迷的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充实的快感,生命的快感,如痴如醉。
第一次,想要活著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偏偏在能够清楚感觉到死亡的时间。
不过,是啊,不懂得死亡,怎么会了解生命的意义呢。泰戈尔自我嘲解的想。但是他无法逃避内心的声音。他害怕回到那个战场,那场几乎一定会输,一定会死去的赌博。
泰戈尔感到痛苦。他并非为自己的懦弱而痛苦,因为一直以来他就是孤独的,孤独到缺少最基本的是非关。他不像凯普那样好斗、那样强悍。
也不能指望好运再来一次。飞船太稳固、太牢靠了,遭受粒子风暴袭击后,智能电脑针对取得的数据进行了分析,修正了磁力防护壁,再遭粒子风暴打击的几率几乎为零……
泰戈尔的眼楮忽然一亮:天然的风暴不能吹进来,那么人工的风暴呢?可不可以切断所有冬眠箱的给养,使全部上帝冻死?反正自己没在冬眠箱里面!
泰戈尔想做一件凯普从未做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无意识的抬起头,在飞船金属的天花板上看到自己的倒影,灰绿色的眼楮显得如此茫然,仿佛凯普张大的嘴巴,喉咙里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如果奥妮妈妈是一个真正的人类,或许她就能在泰戈尔还充满孩子气的双眼中读到一种七百年历练而成的冷酷。正如其他孩子所表露出来的。
他们并不是孩子。他们是上帝。她才是那个无知无觉的小孩,可是她永远也不会懂。
而对智能电脑来说,情况就更简单了,简单到一目了然、不须探究的程度:一个人类之子在临睡前的一百个小时时间里突然对冬眠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向资料室和智能电脑要求了大量的相关资料,从冬眠箱的发展史、原理、构造到操纵方式、展望一应俱全。智能电脑对人类之子的求知欲一向选择纵容的态度,因为这在它的优先事项里明明白白的写著。
泰戈尔的双眼以每秒钟百万个字节的速度检阅文字知识,并将它们全部拷贝到精神体切片也就是记忆当中,在他吸收新的知识时,对已储存信息的分析和推演已在同步进行。在人类尚未掌握精神体运作的旧时代,全部天才的智力加在一起也不及此刻泰戈尔的万分之一。
大多数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偏激、狂妄、不切实际的假想,或者是有意的欺骗,希望给阅读者以荒谬的希望。但无数文字、运算中间总有部分值得仔细研究的信息。比如这些:
经过第四代冬眠箱的失败,研究者们终于意识到脑波的断续对大脑的破坏不可修复。一次为时三百秒的完全睡眠会导致一半脑细胞的死亡。而脑细胞,是不可再生的,克隆体细胞与原脑组织结构的熔合存在难以攻克的技术困难。
吸收了第四代冬眠箱失败的教训,第五代冬眠箱采取不完全睡眠的方式保存生物体。当冬眠箱全功率运作时,冬眠箱内的生命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