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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兰斯的房门被粗暴的踢开,夏尔蒂娜神色阴郁的闯进来,头顶上乌云滚滚,房间里顿时为之一暗。
“跟我走。牧师。”夏尔蒂娜冷冰冰的说道。她的声音很有点气闷。
牧师不敢怠慢,紧跟著夏尔蒂娜出了旅店。坐上豪华大马车,朝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天,是夏尔蒂娜的父亲葛朗台侯爵的生日。格雷堡举行了规模盛大的晚宴,艾哈迈的贵族名流齐聚一堂。与往年不同的是,圣神教的教士们没能到场祝贺,他们想来也来不了,但来自芬顿各地的魔法师们的到访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憾。
光明法师塔的科洛斯先生今天也来到了宴会场。老法师执著桃木手杖,缓步穿行在人丛中。他由格雷堡的前厅走出,来到了城堡内最大的一座广场,天空之影。广场里有一左一右两个不大的人工湖,一个太阳形,一个月牙形,广场因此而得名。由于到场的宾客太多,老侯爵决定把天空之影作为宴会的会场之一。这时天色已经变为暗蓝,广场上点起了无数灯火,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科洛斯望了望天空,虽有几朵乌云悬在头顶,却不至于落雨。
“科洛斯先生!您也来啦?”一个兴奋的声音在科洛斯耳边响起。法师定楮一看,原来是艾哈迈最年轻的一位伯爵,阿曼伯爵。他是看著他长大的,已过世的老阿曼伯爵是科洛斯的故交。
青年快活的走向科洛斯,拉起了他的手:“真没想到您会来。每年这个时候,您都在忙著法师塔的事务呢。怎么今年得闲了?”
“噢,前两天西索会长回来了。”
“那个常年在外的不负责任的魔法协会会长?”
“是啊。这几年可把我和副会长忙坏了。这不,施罗德先生一头钻进实验室去了,我呢,没什么事可做,就索性来这边看看,为老侯爵祝寿。”
“这敢情好!您跟我来吧,科洛斯先生,我介绍个朋友给您认识!”
“不,还是不必了,我在这边看看就好。”科洛斯摇了摇头。老法师对交际场向来头疼。
“是吗。”阿曼伯爵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太可惜了!本想为您引见佛朗兹子爵的。他可是个棒小伙!他是圣骑士费尔南的佷子!”
科洛斯淡淡一笑,向热情的阿曼摆了摆手。忽然,老法师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是谁?你认得吗,阿曼?”
“那个呀。”阿曼伯爵顺著科洛斯的手指望了望,“那不是夏尔蒂娜小姐嘛。在芬顿,这样美丽动人的小姐还有哪一个?”
“不,不是夏尔蒂娜小姐,我是说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噢,是那个。”阿曼冲科洛斯神神秘秘的一笑,把老法师笑得摸不著头脑。“我跟您说,您可不要告诉别人。那年轻人叫兰斯,是西方常春国来的大使。他的身份现在保密呢!”
“外国人?”科洛斯惊道。
“是啊。据说他们的公主也来了呢,但我一直没看到。今天……似乎也没有来。”
“哦,难怪,难怪。我说芬顿的各个魔法世家中怎么从未听说有如此出众的少年。原来是外国人呀!”
“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呵呵。”科洛斯望著不远处那对儿让人称羡不已的璧人,抚著胡须笑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悠闲的琴声。一个歪著头拉琴的音乐家悠然自得的踱过,挡住了科洛斯的视线。当音乐家走过,兰斯和夏尔蒂娜的身影已在天空之影广场尽头的花廊处消失。那走廊通向晚宴的另一个会场,蔷薇大厅,是今晚举办舞会的地方。
兰斯随手从摆成金字塔形状的酒杯塔中取下一只,浅浅的呷了一点儿。葡萄的甜味和酒的热力顺著喉咙慢慢流入体内,像一条火与蜜的溪流般流淌。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
兰斯举起了酒杯,饶有兴味的瞧著里面的液体。梦幻的琼浆玉液静静的停在玻璃杯中,冻结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兰斯恶作剧的把酒杯对著夏尔蒂娜,透过红酒看她的侧脸。少女正向会场中四处张望,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不安。
她在他身边,时常是这副怯生生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主人的盛气凌人、嚣张跋扈,反而像一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儿。但她开口说话时便会回复成初时见到的那个艾哈迈公主,向他放射出刺眼的光线。
兰斯觉得夏尔蒂娜有时真的十分可爱,特别是在她害羞的时候,那种不可思议的妩媚情致,令他总忍不住回想起那晚奇妙的初吻来。可他的记忆却像蒙著层毛玻璃,模模糊糊的,无论他怎样努力也看不明晰。夏尔蒂娜的红唇又勾起了他的欲望,他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焦躁,想一把把她抓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狠狠亲吻她柔软的嘴唇。
但兰斯是不会跨越雷池半步的。他始终认为她是在戏耍自己,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就遂了她的心愿。她会毫不犹豫的嘲笑自己,然后把自己一脚踢开。这样折磨虽然到头,其中的屈辱却难以承受。
兰斯下定决心,一定要抵受住她的诱惑,撑到期满为止。那时,便要带著雅希蕾娜远远的离开艾哈迈和芬顿,到一个能够接受牧师的地方去,实现洛玛特神甫对他的期望。
牧师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夏尔蒂娜高举双臂,拍了拍手,像是在对某人致意。不一会,几个仪态优雅的贵妇人来到了两人身边。他看了看,只有一位沙拉小姐算是相识。一位年纪最大看来有五十岁衣著最为华贵,派头也最大的贵妇人走在最前,俨然是女人们的领袖。
“夏尔蒂娜!”老妇人微笑著向夏尔蒂娜张开了双臂,“我的小宝贝!你一天比一天漂亮啦!艾哈迈的小公主,舞会的太阳!”
“尤妮奶奶,你又取笑我!”夏尔蒂娜笑著扑进了老妇人的怀抱,撒娇道。
女人们都笑起来,用扇子掩著嘴巴,以类似于窃窃私语的方式交谈。她们的视线从不在兰斯脸上停留片刻,仿佛他只是一件家具。只有沙拉小姐以歉意的目光偷偷向兰斯示意。兰斯知道,这大概是夏尔蒂娜的安排,索性扭过脸去,一边喝酒,一边观赏大厅里极尽豪奢的装潢。她们不理他,他乐得清闲,也不觉得难堪。
老妇人牵著夏尔蒂娜的手,领她走向大厅中央。人们纷纷让开道路,恭敬的垂手注目。兰斯默默的跟在女人们身后,好奇的打量著贵族们的表现。无疑,这老妇人的地位极为尊贵。艾哈迈的贵族们都对她礼让三分。他从人们的低语中反复听到了“元帅夫人”、“侯爵夫人”几个字眼儿,大概是老妇人的身份吧。兰斯不禁又对老妇人仔细打量一番。
牧师所受的礼仪教育有异于贵族们的,等级界线并不十分森严,教士们对待任何人都能守之以礼,但,面对最高贵的人时也不显谦卑。是以兰斯对尤妮侯爵夫人的审视不像贵族们那样躲闪,而从贵族的观点看,只有身份同样尊贵的人才敢如此大胆。由此更加证实了早就在艾哈迈上流社会中广为流传的一个猜测,这个相貌犹如天使般清雅的少年,乃是从西方五国来的高贵使臣。只是人家既然有意隐瞒身份,贵族们也不能说破,况且,保守著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秘密,这种游戏也著实有趣,贸然讲破了人家的身份才叫不解风情呢,只会留人以笑柄。贵族们的话题很快转向了兰斯,只是不让他听到罢了。
老太太,这是兰斯在心里对尤妮侯爵夫人的称呼,他对所有上了年纪的女性都缺乏好感,带著一众贵妇及兰斯一直走到了大厅最里,停下脚步,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从大厅上方照射下来的红色和绿色的魔法光在她们身上掠过,在兰斯眼里留下一片片艳丽的光影,缓缓的黯淡下去。一扇与墙壁上的图案连接得珠联璧合的门无声的打开,走进来一位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他肚子微微隆起,面上无须,浓浓的眉毛,细长的眼楮,略嫌秀气的鼻翼,都与夏尔蒂娜有几分相似。这便是小妖精的父亲,艾哈迈的领主葛朗台侯爵了。
会场内立刻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拥向这边,很快站成了一个环形。葛朗台笑著向人们挥了挥手。这时,从侯爵身后的门里又鱼贯的走出十几位贵族青年来。他们多是侯爵的亲族,兰斯看到,阿贝尔和佛朗兹也混在其中。阿贝尔一看到兰斯,便向他挤了挤眼楮。
“诸位,”老侯爵爽朗的笑了,“都不要愣著呀。请千万不要拘谨,把格雷堡当成自己的家就好!”
葛朗台的发言极其简短、朴实,大出兰斯的预料。他本以为侯爵会像神甫布道一样讲上老半天,说上一些类似于“诸公大驾光临,使寒舍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