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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吱吱呀呀”,穿街过市。路过清江酒楼,杜六叶叩窗让车夫停一下。看了看角落里的红色油纸伞,她起身……
晨曦的光,红彤彤的折射在灰色的墙壁上。窗下两株迎春花,金露凌跌。空气里全是好闻地清香。
身着靛蓝长袍的少年,正低头在堂后看账。睫毛浓密,纤毫毕现,在初阳中颤闪颤闪。
“源兄——”杜六叶轻轻地唤他。
少年抬头,眉眼舒展,会心从容的笑,就旖旎开来。“你们下山了?今天要在叶安府住一天吗?正好下午我想带你出去散心。”
“我要走了……”杜六叶说着,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少年人忘了接,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嘴唇翕动……
“处理完长安的事,最迟明天起程去洛阳。”
“去洛阳……?”清江源木然地拿过伞,“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杜六叶低着头,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她都不知道。沉思着,她转身慢悠悠上马车。
伞为什么不留下?金银酥饼不要了吗?我亲手为你制了春茶……都不要了吗?清江源呆呆立在堂前,看着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
虽然没有繁花着锦,叶安府却变得愈来愈整洁,清幽。植叶抽枝生芽,葱郁青茏,且有遮天蔽日之势。
杜六叶抬头看着,感觉这样很好。
中厅内,程伯献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椅背,坐在上首,蔑视地骂骂咧咧。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敢动。
“……要不是小爷去得及时,你早被那群藏头藏尾的蠢货跺成肉酱了,你还跑……你跑什么跑?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条也打折了?”
……
他正骂得兴头上,看见公主和杜六叶携手走了进来,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谄媚地笑道:“公主你来了?执事……嘿嘿……”
“嗯。”李令月忍俊不禁地点头,由他虚扶着,坐到主位上。
听说抓到卢高了,由公主亲自审理,许老翁带着井儿,拖着几十名老老少少。你搀我背,都一窝蜂地挤到前院来。
杜六叶看到他们一眼,坐到了公主的对面。守拙早已亲自为她们端上了好茶。
“你是卢高?”杜六叶啜了口茶。望着匍匐在地的男子,头上缠着灰不溜秋的布条,胸口上还淌着血。一条腿也断了,用禇色袍子随意的绑着。
显见逃亡的路,也不是那么顺畅啊!杜六叶轻飘飘地用青色的茶盖,撇了撇嫩芽尖。
“为什么要害死那五个人?”
卢高用手按着胸口,警惕地望着杜六叶,不发一言。
“不说是吧?给我打——”程伯献大手一挥,就有两名侍从提着大棒子走了进来。“不……不……不是用这个,听我爷爷说,军中有一种带铁钩倒刺的锤子。”
“哦,将军,您是不是说老国公爷发明的那个碎肉捶?”一名侍从领会,随即反应过来,朝程伯献挤眉弄眼。
“对,带了吗?”程伯献双手负背,得意洋洋。
“带了,我也觉得那个挺好,那一捶下去,保管皮是皮,肉是肉,血是血……混不了。属下这就去拿……”侍从作势转身要出去,卢高听了,却吓得魂耗魄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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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直滴血()
起初,九皇子是给了他不少银子,叫他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再也不能出现在长安。可秋宛那小娘们长得实在好看,他一时没忍住,就把她带在身边。哪知她身后跟着拖油瓶,那个叫井儿的小丫头整天哭哭啼啼要找阿奶。
真是烦不胜烦,他就想了办法,把井儿骗到了倚兰楼,换了几个钱。秋宛这娘们顿时就跟疯了似的找他拼命。
一时行踪就给暴漏了,当真得不偿失。
加上他听说,玄青观的那个小道姑子,居然把已死的人都给挖出来了。坐在他面前这个小丫头才十来岁而已,这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不知死活……
世道变得难以揣摩,他当时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果然,随后就遭到了几波人的追杀,跑是跑出来了。胸口却挨了一刀,一直血流不止。
他明白,长安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正寻思着找个办法先混出城门,刚离开小客栈就遇到几个蒙面人,打斗中腿也被人砸断了。还惊动了巡防营的人。
如今被程伯献抓了回来,就算普通的棍子他都挨不起了,何况这小煞星还说什么“碎肉捶”?
“我说……我说,我只求保命。玄青观道家胜地,保人平安,不轻易杀生的……求道祖爷爷能饶了我性命。”卢高伏在地上,气息不足地朝杜六叶等人叩着头。
这会儿想起道祖爷爷来了,李令月听着都好笑。
“问你什么,好生答我。”杜六叶放定茶杯,满目凉肃。
“是……是……道祖饶了我……”卢高一动牵扯得头上伤口,直滴血,痛得他龇牙咧嘴。
“为什么要害死那五人?”
“因为,因为那我想帮秋宛她们几个,找个活计干。但她们都说要照顾婆母,不肯去……所以……”
“秋宛?”见杜六叶不解,许老翁在一旁插嘴道:“……就是井儿的阿娘。”
“娘……你在哪里……”井儿哭出声来,许老翁只得拉住她。
“找活计干?”杜六叶锁眉,“说起来,我这叶安府之前也收留了几百号的难民,他们都去哪了?”
“都……都……找到活计了。”卢高结结巴巴,直打着颤。
“不是……她把几个婶子都买给别人了……婶子们都是哭的……”井儿年纪虽小,却知道真言假语,她尖着嗓子分辨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实话吗?”杜六叶站了起来,看着她腿上的伤口,程伯献明白过来,也不等她发话。大着脚慢慢地踩了下去。
杀猪般地嚎叫,霎时响彻了叶安府的上空。
“啧啧啧……”杜六叶蹲了下来,虚渺地俯视着他,只见他脸上那两括尖深的法令纹,在不断的扭曲……
“痛吧?再仔细想想。那些流民,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程伯献笑得邪魅异常,还在缓缓地增加着脚上的力度。
“啊——我说,卖了……卖了……”卢高汗水混着血渍,钻心的刺痛令他差点晕死过去。
“卖到哪里去了?”
“卖到……啊……咝……女的大都卖到青楼了;男的,吕员外府上……曹帮头那里……哎哟……”卢高断断续续,数了几车篓子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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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绞几次()
“卖到……啊……咝……女的大都卖到青楼了;男的,吕员外府上……曹帮头那里……哎哟……”卢高断断续续,数了几车篓子人名。
许老翁听了,气得捶胸顿足,恨得牙根痒痒。狠狠朝他呸了几口浓痰……
心里也慢慢回过味来,之前他们对杜六叶有诸多不满,言词间也没少刻薄玄青观,此时不免生出几分悔意。
杜六叶却没注意那么多,冷静地朝守真说道:“都记下来,回头派人将他们先救出来。另谋出路。”
“救出来?”守真很不高兴,她可忘不了,这么些人,是怎么讥讽他们玄青观,当初说他们:——救了流民只是为了卖钱。
如今钱没有赚着一分,背着那个大的污锅,还要白白拿钱出去贴别人。下回还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呢。
她忽然不自觉的记起,执事小时候为她们讲的那则故事,叫做:蛇与农夫。
就算执事不计较,她可做不到。再说,他们玄青观十几天没有进项,又要养那么多人,早就分文全无。她为难道:“别人也是花了钱的,只怕也没有那么好救吧?”
许老翁和屋里的老少爷们,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暗想是不是那日把守真给得罪狠了。要说也是,当初他们不明真相,被人挑唆几句,就纷纷骂玄青观“丧心病狂……”
现在个个怕她撂挑子,不再管他们。
却见杜六叶站了起来,却不看许老翁他们。只是恬淡闲适的对卢高说道:“不必担心,只有‘和卖’是合法的。‘略卖’和‘掠卖’,都是违法的。”
说着说着,她又醉人的笑了起来,“按律历‘略卖人为奴婢者,绞刑;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
让我来算算,你这应该是掠卖吧?还不止卖为奴婢,啧啧,绞几次都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