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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听说她舌战府尹，为师沉冤。胆色过人，在闺阁中可都传为佳话。大家都说她有勇有谋，孝心可鉴。
可了不得呢。世女则应当如此！”
“哈哈……说得好。想不到你也这样认为。我竟多了一个知音。”清江源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是啊，你别怕。那袁大头算不得什么。我等下就去求我祖父，他不敢为难你的。”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三小姐了。”清江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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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案几上堆放着典籍古卷，一盆剑兰清辉凌利。玉笔狼毫一字排开，孤方砚台墨渍未干。麒麟宝鼎里梵着沉松香，英国公李至端坐在金丝楠木的榻椅上，惊异地抬起头来，“……什么？把茶泼了他一身？”
“正是呢——”李瀚急得满身是汗，他把袁大同引进客房换衣服，就听袁大同吩咐那几个衙役，赶快把清江源找出来……他怕事情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片刻也不敢耽误，跑到书房把前厅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老国公爷说了一遍。末了问道：“父亲，你说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英国公将笔一抛，疾声道：“他一个商籍贱户，怎么敢得罪京兆府尹？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把他找出来打一顿，绑了给袁大同陪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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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休妄议（）
李瀚还没有说什么，李琳儿就推门进来，接话道：“不行——”
“你这个疯丫头，连门都不敲，真是太没有规矩了。都是你祖母给惯的。”李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佯装怒意。
他一生有三子，唯独这个小姑娘是老来得女。夫妻二人爱不释手，偏偏这老夫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不免娇纵些。
李琳儿跺脚，拉着父亲的手，就开始耍赖，“爹，不能打他。今天是祖母的寿宴，按说是大喜的日子，你把他打出个好歹，谁来主持宴席菜肴？
客人那么多，到时候乱了套，显得多晦气？要是惊扰到祖母怎么办？”
“是啊，爹，不能打他。”李瀚也劝道：“你不知道，京都盛传他与太子有些交情。再者，公主哪回出观，不是下榻在清江酒楼？我看这里还有不少弯弯道道。”
“爹，说到公主，祖母可是说了，她与杜六叶皆是我们女儿家的楷模和典范。那袁大头，长安谁不知道她是个二愣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李至见他越说越离谱，赶快打断她，“这话也就在我和你哥哥面前说说吧，出了这个门，可要管好你这张嘴，别给咱们李家惹祸。”
“哼——”李琳儿转身，不理他们。
“爹，妹妹虽然说得不太好听，但也是这个理。如今这袁大同可被长安百姓传为笑谈。大家都说这杜六叶忠孝仁义，民心所向呢。”
“那你们说怎么办？”李至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那清江源去给袁大同陪个罪，我们再从中说和，这事就揭过了。”
“不行，他怎么能去向袁大头那种糊涂蛋赔罪呢？”李琳儿不满，气鼓鼓的，“我可是已经跟祖母说过了，祖母也明白我的意思，正叫了袁大同的夫人过去说话呢！”
“原来妹妹已经跟祖母说过了，这太好了。有祖母从中斡旋，应该就不怕他们闹起来了。”
李瀚这么一夸，李琳儿也得意起来。
“不如妹妹去听听祖母那边怎么说？”有哥哥怂恿，李琳儿欢快地跑了。
李至看着直摇头……
“父亲，那袁大头虽然是他的人，但如今那二位争夺不休，胜负不显，我们也不好盲目站队。你觉得呢？”
“嗯，你考虑得很是周到。”李至坐了下来，又拿起笔，今天有几位老友，求了他的墨宝。他一向喜欢清静，不若趁着这个时间将几副字画润润色。“依你看，谁更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
“暂时还很难说，我看东宫那位，身体不太好，不知能不能撑到坐上龙位。
雍州这位行事又极其乖张，只看这役，就有用人不明之嫌。
那太平公主到出其意外的名声颇好，行事也周正，可圈可点。但只可惜年纪小，又是个女儿身。不然到也不错……”
“你在胡说些什么？好了，不要妄议朝政。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前面招呼客人？”李至摸着胡子，面有不豫。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很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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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梅蕊糕（）
厨房里香气四溢，烟雾缭绕，几口大铁锅里分别“咕嘟咕嘟”炖着糖醋鱼、胡麻鸡丝、桂酿鹅掌……
清江酒楼的伙计到国公府灶上的管事，都吆喝着，忙进忙去。传菜、递茶、温酒、端点心……有条不紊。
歇脚的偏房内，李琳儿拿起一块梅蕊糕放在嘴里，吮了吮指，满足道：“……姚元崇拉着他灌了许多酒，又说了几车的好话。如今他只怕连路都走了吧……”
见清江源乌云密布的阴着脸，并不作声，只得再开解道：“……我祖母把袁大同的如夫人叫了去，给了她一些偏方，说是什么能够生儿子……”说到这里李琳儿脸都红了，为作掩饰，她假装分辨着梅花糕的颜色。
“你这梅花选得也极好，只是比我从前在雍王府赏春宴上看到的，还是要逊色些。”
“九皇子还开过赏春宴？”清江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有了些反应。
“嗯，他还是雍王的时候，时常附庸风雅，请了许多名仕文人，喝酒呤诗……”李琳儿说着又试了试她最爱的芙蓉糕，光这个粉粉的颜色，都叫人舍不得吃，真难为他怎么做出来的。
“那你可知道雍州牧府上的那些花，都来自哪里？”清江源急切地凑了过来。
“嗯……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希山别院有个养花基地，专们培植名花名草。”
清江源激动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可知道怎么走？”
李琳儿见他态度转变之快，处处透着古怪。有些惊疑不定地摇头道：
“不知道，但他以前也送我许多白牡丹，找下人们问问，应该也不难查出吧！”
“那就请三姑娘务必帮我打探清楚，到时我愿做十八格珍贵的芙蓉糕作为酬谢！”清江源兴奋起来。
“你就不用酬谢我了，我父亲说了，怎么着袁大同也是都城父母官。你就送些上好的佳肴去他府中，当是赔罪吧！”李琳儿用心良苦的劝道。
“谁会给那种饭桶送东西，糟蹋粮食。”清江源把头扭到一边，愤愤地坐下。
一直支着耳朵在周围徘徊的洪福听到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拉住李琳儿，使劲眨眼睛，低声告罪道：“三姑娘别怪他，他就这脾气，您的好意，老奴都知道。回头我就派人好酒好菜地送到袁大人府上……姑娘放心……”
李琳儿听着如释重负般，露出一个甜美笑容，蹦跳着轻松地往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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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衡利弊（）
看着窗棂慢慢透露曙光，鸟儿的啼叫也逐渐清晰起来。
杜六叶整夜都睡得不安稳，天麻麻亮就睁大眼睛，一会儿盯着账幔。担心师傅她老人家怎么样了？可有受伤？可有挨饿？可有受寒？可有遭罪？满脑子乱糟糟的……
阖上眼睛又迷迷瞪瞪梦到空灵，一直听到她在梦里哭，用那双大方，掩不住恐惧，委曲兮兮地望着自己，念着：
……执事，你在哪里？我好怕……
然后空灵走丢了，自己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找……
最后急得心都碎了，刹然就醒了。
觉得疲惫不堪，头痛欲裂，索性就抱着腿坐了起来。
是因为换了床吗？她睡不安稳，总觉得冷，好冷……哪怕蜷缩成一团，心里还是很冷。
看到梳妆台上，姚元崇送给她的那瓶红色药丸，她伸手拿了过来，捏在掌心。
能不能镇定一点？她问自己。
空澈早就听到动静，她有些担心，又不善于言辞。只得起身陪着杜六叶，坐在脚墩上守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渐渐天光四亮。
杜六叶常听别人说自己愿听不喜言，哪知空澈到比她更像个闷葫芦。两人一言不发，默默起床梳洗……
吃过清江源送来的早饭，程伯献就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声嚷道：“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