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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六叶不答,继续低头作画。
李弘看时,却是一幅泼墨山水画,仿佛自成一派。因为他也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工整的丹青。
远山大气磅礴,绵延递迢。山涧有泉,河水滢白,浪花飞溅。溪林有木,数叶飞凌,蹁跹若舞。
“好画——”李弘赞道。“浓淡相宜,意境至远,翩然如仙,只是有些许感伤……”
空灵一听,赶紧凑过来看,原来是幅山水画啊……
杜六叶弯起嘴角,轻笑道:“能否请殿下为我题词?”
“好啊。”李弘接过笔,沉吟几息,就挥毫一气呵成。
却见写得是:远山如雾次第开,溪涧有蝶觅泉来。
“妙——”杜六叶点头。将落叶比作蝴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几笔勾出景致,难能对仗匹配,更贵与物相合相符,堪称佳句。
笔法端庄雄伟,字迹遒劲,如同蛟龙出海。
“写得好。殿下可否用印?”杜六叶诚挚道。
“当然。”李弘颔首,程伯献就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方墨玉篆刻的印章。
李弘小心细致地盖了上去,杜六叶看时,却见上面“李弘鉴印”几个字,鲜红簇新。
她满意地铺在案几上,等风凉透。
李弘坐在她对面,踌躇了许久,才不易觉察地向程伯献使了个眼神。
程伯献会意,挥手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李弘环顾周遭,见杜六叶并无表示。他
迟疑不定地开口道:“……昨夜,你说……李贤请你过府,是因为……我手底下有人泄密?”
杜六叶衣衫摆动,只是低头看画,并未作答。
“难怪我总是觉得,他事事先我一步,快我一头……有时,明明是我胜券在握,但他偏偏最后掌控着赢局。
以前,我就疑惑,这是否巧合?看来,并非是我多心……六叶?”李弘满含担忧地绷直身体,手无处可放。
杜六叶以指试画,置若罔闻,还是不答。
联想到初见杜六叶时,黄逸云说是她设计救下了李令月。他当时还以为黄逸云敝帚自珍,王婆卖瓜。如今细细想来,却亦有可能……
就像上次,她进言说要除掉贺兰敏之。他当时还觉得可笑至极,不仅轻视简慢,也并未采纳。
最后她却还是依言,自行伏局击杀了贺兰敏之。才保住了自己和李令月,还有杨丝盈几人。
自古以来,宫中辛秘丑闻,莫不受世人追捧、八卦,众人简直趋之若鹜。
倘若这件事外传,不仅他们几人蒙羞,皇室更是颜面扫地。假如他难以遏制住怒火,做出过激之事,亲自动手杀了贺兰敏之。
说不定,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太子之位,也已难保。
所以李贤才要请她过府?
李弘突然觉得后怕起来……
“六叶,之前,是本王目大不睹,不识瑰珠,慢待了你。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以后,不管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本王必尽所能,一定帮你办到。
但是还望姑娘今日能不计前嫌,帮我铲除奸细。”李弘抱拳揖礼,一翻话说得言词切切,凿凿发心。
空灵这会儿不但嘴巴合不拢,眼珠子差不多都要掉到地上了。
太子殿下这是在求她们家执事吗?
她激动而慌乱地扫向空澈。
空澈四平八稳的跪坐在锦墩上,低头敛目,只似未闻。
“殿下言重了。”杜六叶放下手中的画,命空灵好生收起来。为李弘斟了杯茶。不接反询道:“殿下以为,将此画挂在这海棠阁,如何?”
“甚好。”李弘啜了口茶,五脏六腑皆清香暖适起来。“不知六叶可有良策?”
“也不难。”杜六叶自己也抿了口,微眯起眼睛,回味余醇。放定茶杯,肃目道:“不过是将计就计……”
李弘听着,心中大动,暗喜地将耳朵支了过来,等待下文。
“你府中可是出了一名益州长史?”
“益州长史?正是……此人名为刘忠。你认识他?”李弘奇道。
“这你就不必管了,听说你想在扬州安插人手?”
杜六叶侧坐,遥望窗外。
武曌把持朝政已久,肱骨大臣基本上都是她与李治选定的人,瓢泼不进。
太子与各路亲王虽不敢染指朝堂,却在外围暗中角逐较劲。
沦州、青州、朝州、太原等地的海盐和铜矿,大多是李弘的人在看管。
而彭山、岭南和洛阳等地的铜、铁矿则是李贤,李显和李旦等几人呈拉据之势,暗暗操控。
可是,像关内道、山南西道、黔中道这些运输必经枢纽却尽收李贤囊中……
所以李贤之权,不容小觑。
重重关卡,一路盘剥阻拦下来,李弘向来损失惨重。
趁着上次李贤被贬,李弘大肆清洗人手,适时安插自己的党羽。
如今李贤已经缓过劲来,益州更是被他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他还把自己派去的几个人,都给换了下来。
自古天下之盛,谚称‘扬一益二’。
铜、盐铁转运尽在扬州,商贾如织,富贵如油。可想而知。
李贤最近频频失手。
所以,扬州——二人都势在必得,不死不休。
杜六叶以手指蘸着茶,如此这般,与李弘细细商谈了整个下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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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信函至()
春回大地,天气一日比一日暖了。练完长拳,杜六叶大汗淋漓,连衣衫都湿透了。
她一面接过空灵递过来的帕子,一面往浮曲斋走。就见守真从外院进来,手里拿着几封密函。远远地拱手道:“执事,太子殿下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说了什么吗?”杜六叶进屋,赶紧换洗了清爽干洁的衣物。
空澈见天气好,正进进出出的忙着和度笙把棉被,褥子……箱笼橱柜里的厚重衣物,全搬了出来。拿到太阳底下摊开晾晒。
“并没有说……还请执事亲自过目。”守真双手棒了过来。
杜六叶束起头发,瞟见阳光下,一件白色狐裘闪耀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是李贤送的斗篷,她耳边忽然响起明崇俨的话……
“把那件狐裘拿过来。”她指了指那如雪般华丽的长袍。空澈依言,择善而从仔仔细细地折妥当了,放在一旁。
杜六叶回过神,发现守真手里好像还有一封烫金请柬。“嗯,那是什么?”
“哦,这个就是——清江酒楼的源公子,说酒楼重新装潢,修缮竣工。择了正月初八正式开张。亲自命人送了请柬上来,你看看……”守真将请柬抽了出来,单独放在她面前,以便她能看得清楚些。
见空灵忙着给杜六叶馆头发,守真交手道:“……要说这源公子也真厉害,他又盘下了对面的几家卖杂货鞋帽的铺子。说是要改装成客栈呢?”
“啊?”空灵手上忙活着,却惊讶地撇嘴道:“……前几天他还差点被雍州牧带走,害得我们执事也……我还以为,他们酒楼会被关门查封呢……”
“是啊,说到这个,我听街上的人纷纷议论。好像是说,冀王府里,有个人亲去自首了。力证与清江酒楼无关。最后连雍州牧都没有办法,居然把人都给放了……”守真绘声绘色,好像在讲什么奇闻秘事。
“那宝悦酒楼呢?”杜六叶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这个……”守真为难的拧眉,暗暗打量杜六叶。“他们好像把酒菜的价格压得非常低,加上传闻,有雍州牧亲手写的春联附送。客虽不多,但也并非全无。不过……”守真半掩着嘴巴,有些诧异,正不知如何开口。
空灵不满的催促,“干吗?不过什么……?”
“听说清江酒楼也得了一幅太子的真迹。别人都讲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看到太子亲画一般。可了不得呢……
说是幅韵致集美山水画,传神如生。就就挂在那海棠阁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现在长安城啊,不仅是平头百姓,连官宦人家的老爷,都要排队去观摩一番呢。”
“咳——”空灵扯了扯嘴角,觉得喉咙撕痛,唇角翕翕。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家执事画这幅画的时候,她正在一旁边打瞌睡呢……
“传神如生”吗?空灵低头偷偷睃了睃杜六叶。
杜六叶此时也不着痕迹的弯起嘴角。对上她的眸子,吓了空灵一跳。
“嗯。你去把我们剩下的银子,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