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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提起精神,把腰直了。听祭坛上有声传来,“……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越吾祖宗,克享天禄,奄宅九有……”
千遍一律的官方腔调,听得杜六叶实在有些昏昏欲睡。
“在殿前可不能失了礼仪,否则只怕触怒天皇事小,若是忤逆上苍,那就事大了……”
这话说得,这帽子未免也扣得太大了吧?!吓得杜六叶一个激灵,赶紧清醒了过来。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原来是牧修林,见杜六叶精神了几分,友善地笑了笑。补充道:“既然来了,就要做得合乎规矩。听说上次你为我保住了棋局,一会儿册封大典结束,请你到城外的酒楼吃饭。”
其实在册封大典开始前,万元顷就向她引荐过牧修林了,两人也只是打了个招呼,点头之交而已。那盘棋局嘛,虽然和元万顷下了许久,不过她记得,最后自己只是保了个平局。
牧修林看起来文质彬彬,儒雅风秀,想着以后同为毓文馆的学士,只怕在修书方面,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合作。提前打好基础也行。再说了,她还好想去看看清江源呢!杜六叶爽快的应承下了。
正说着,只见李贤身着太子绛黄色的长袍,在三师、三傅等太子属官的护从下。慢慢地从他们面前经过,看来,这是要带领百官一起朝见天皇天后了。杜六叶也跟着他们,缓缓向东面走去。
一名大太监从容不迫的开始宣读诏书,诏告天地和社稷,李贤被册立为太子,为顺天应命的储君和真命天子。
杜六叶看着那名太监,她好像认识,应该是天皇身的楷兴。她的内心有些感慨,看看现在的李贤,虽然端着一副温和淳厚,大方知礼的面容。嘴角眉梢,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和乖淡。
再想想死去的李弘,尸骨未寒。新婚之夜,在人生最为开心,幸福的巅峰时刻,忽然就遭此横祸,命陨花烛。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也不知道裴澄欣怎么样了?她会怎么想?虽然她也派人来传话,宣自己去东宫,但当时自己太忙了。天后被囚,公主和清江源纷纷被禁足。自己分身乏力,并没有理她。
杜六叶觉得,时至今日裴澄欣完完全全是咎由自取。她与李弘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感情呢?杜六叶不知道,但她只想利用李弘,得到她想要的,最为尊贵的身份、富贵、权利……这件事,她们却心知杜明。
一个人的野心,像失了控般疯长的藤蔓,总有一天,会缠住自己的脖子,直至令人窒息。
婚姻,是什么呢?杜六叶不太清楚。
隔了一千年的距离,大家的观念或许不太相同。
但幸福的感受应该是相同的吧?
在杜六叶的心里,最好的感情和姻缘,大概是两个人诚心相待,欣赏彼此的优点,包容并且接受对方的缺点。维护对方心底的小小纯真,和不可逆触的尊严。不掺杂世俗的算计,利益纠纷。不过是懂你,爱你,敬重你……是种纯粹而又干净的情感。
从最初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决定了要互相利用,捆绑算计。这样的姻缘,怎么走得下去?又走得远?
不管怎么说,现在李弘死了。李贤作为新一代的储君,必定要入驻东宫。那裴澄欣要搬到哪里去呢?
虽然裴澄欣曾经也总是威胁利用她,这或许是性格使然。
但她罪不至死,并且此时又孤立无援,总是显得有些可悲可怜。自己还是应该想办法帮帮她的,只要她愿意诚心悔改,重新做人。
这么想着,李贤已经上前行礼谢恩,接受册命诏书,返回原位交给从官保管。接着,宰相向太子授玺印、绶带,太子行礼谢恩,上前接受,然后退回原位。
礼既已成,文武百官声势浩荡地跪了下去,齐齐向太子行拜见礼,并上表致贺。杜六叶只得木然地跟着他们,向李贤跪了下去……听着如涛的声音振聋发聩的朝耳边袭来。
改朝换代,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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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侍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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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何必来()
僻静的小路上,湿气有些重,显得有几分阴冷。草丛里不少蛐蛐在振动着翅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杜六叶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聆听这些乐章。
已经有好几次,走在这样黑漆漆地旷野了吧?杂草丛生,崎岖泥泞。就像好多年前,她做的梦,一个人孤零零地提着灯笼,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她好像知道家在哪里,又好像不知道。有时候在月光下,她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山脊,有个声音不停的暗示她,那是家的方向。她拼命地往那里跑。但月光消失了,四周进入一遍黑暗,山路又陡峭,她上不去,好辛苦……
她曾经有无数次,在这样的梦境里醒来,为什么此时此刻,似曾相识,又感同深受。有那么一刹那,杜六叶感到了迷茫。
耳畔守真不满地嘟囔,还在传来,她才顷刻间醒悟过来。
“……也就是你吧!傻乎乎的,把师傅的话当做借口……嘁——干嘛要去管她。”
杜六叶扶着额,感觉到头有些痛,清声道:“别说了。”
三个字,淡淡的,包含着一种不容质疑的笃定,还稍带着几分冷然。
立刻让守真感到了丝丝不同寻常,就好像回到玄青观的那一天,不用看她的眼神,也觉察出了她的不耐。守真只得闭上嘴巴,加紧脚上的步伐。
“不——放开她,放开她……太子妃,她是太子妃……你们居然敢这样对她?”女声凄厉的尖叫,从远处破旧的冷宅传出。伴随着瓷器落地,还有低低的喝骂声……
糟了……杜六叶立即提着衣摆,不再多思,狂奔了起来。
守真二话不说,“铮”地快速拨出长剑,带着人,紧随其后。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破门而入,里面的人,马上全都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震住了,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几方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电光杀气,恣意迸发……
“杜侍中,快救救我们家姑娘,杜侍中求求你了……”碧倩像只小鸡一般,双手被几个彪形大汉牢牢架住。
短短几天,裴澄欣不仅失去了往日的光艳,而且面黄肌瘦,枯骨如柴。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襦裙,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不知因为是汗水,还是泪水。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左一右的握住她的双臂,另有一名面目猥琐的仆头,手上拿着一张桑皮纸,正要往她脸上贴。
盖帛之刑?杜六叶一愣,她一直认为这个刑起源于明朝,怎么此时就有了?也顾不得许多,因为这种桑皮纸透气性极差,先往人犯脸上喷水,再贴一张纸。如此反复五次,人犯一般就会没有呼吸,身上更没有半点损伤,简直死得无声无息。
她飞起纵跃过去,翻身跳起,脚风横扫,就踢中仆头手中的黄纸,与此同时,守真带着人舞动着手中的利剑,行动如风的搁在他们脖子上。
场面一时得到了控制,杜六叶一把搂住裴澄欣,向那仆头大声喝骂道:“反了你们?居然敢在此对前任太子妃动用私刑?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那仆头与几名彪形大汉对视一番,随即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过来调侃道:“哟!这不是杜侍中吗?怎么侍中大人不前院饮酒,反而是跑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冷宅来了?”
“放肆!”惜玉率先一步,挺身而出,不再多言,反手就朝着那仆头,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原来她早就看出,这是李贤身边的一个赶马的小管事。平时随侍在李贤左右,她也碰过几面。不过是个小小的随扈,居然敢这样跟堂堂二品侍中说话,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宫中规矩森严,打一巴掌算什么?若是依是廷律,必定是杖二十。
“啪——”这声裂响,震得满室惊愕,这也包括杜六叶。她眨了眨眼睛,觉得天后身边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就是不同,说打人就打人!不过……也好。面对恶仆,太过软弱,只会被他们欺负。再者说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你敢打我?你这个小贱婢……你找死……”那仆头扬起巴掌,正要还手。守真已经快如闪电般的钳制住了他的手臂,令他动弹不得。
“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不懂尊卑规矩的狗奴才,依照廷律,必定要被杖毙。”惜玉双手交握于胸前,站得端庄轩昂,说话不紧不慢,条理清晰。气势上就比那仆头强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