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燃赶到龙床前,皇上已经在小太监的服侍下半坐了起来,面色苍白如纸,病魔的摧残,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父皇,太医说您没事,只需好好休要。”君燃不忍道出实情。
“燃儿,你该知欺君罔上,可是大罪。”皇上虚弱说着,“朕的身子如何,朕自己最清楚,钟深潭给朕下的毒,朕非但没有解,还因靠服用乌丸,强行压制了毒性半月而加重了,朕自知时日无多。”
君燃震惊:“父皇不是说有个小太监随身佩戴绕丝草,中毒次日就解了毒吗!为何又说服用了什么乌丸!”
皇上勉强才能露出一丝笑意,“绕丝草难找,只生长在潮夕沟,宫中太监哪有随时采来的可能,朕那样对外宣称,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
“父皇,您为何不等等,不等儿臣采来绕丝草”君燃还未说完,皇上就打断了他:“一旦服用了乌丸,便是药石无解,比之死在君岱那种贼子的手上,朕这样,已经心满意足了。”
“父皇”君燃眼圈发红。
“行了,不必再言此事。”皇上咳嗽了两声,稍歇一会儿再言:“朕叫你来,是有事要告。”
“父皇请言,儿臣一定尽力而为。”
皇上道:“朕要和伊人合葬。”
君燃一惊,有些为难:“父皇,张贵妃只是贵妃”
自古,都是帝后合葬,贵妃尚不够格。
“朕,只此一愿!”皇上突然激动了起来,抓住了君燃的手,“答应朕,答应朕!”
父亲的遗愿,为人子女的本该尽力完成,看着皇上如此请求,君燃更不忍心,只能道:“儿臣遵旨。”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徐徐放开了君燃,重新躺下,精力已不济的天子,让君燃先行退下。
君燃怀着重重的心事,一路往宫门走,刚至,就看到马车旁多了抹身影。
“不是叫你在家看着南柯吗,怎么来这儿了!”君燃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阿文。
阿文慌乱回道:“孟二小姐葬身火海,生前最后见的是迪欢姑娘,娘娘得知后痛心疾首,收拾起包袱就离府了!”
“离府?”君燃急得拧起了阿文的领口,“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她,怎么就让她离府了!”
阿文委屈:“殿下,娘娘找来了大燕二皇子,奴才实在惹不起啊。”
“慕容逍!”君燃语含狠意,抽出侍卫的佩刀,一刀将拉车的马的缰绳砍断,上马就开始狂奔。
孟南柯所坐的马车刚一出城,就被一匹快马追上,马横在前,拉住了她的去路。
“孟南柯,下车!”君燃的声音在前响起,掀帘回他的是慕容逍,后者是少见的严肃,道:“我说君燃,南柯想走,你挡路也是没用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容不得一个外人来管!”君燃冷冷回过他,从马背腾起,飞落马车,掀开帘布就将孟南柯拉出,挽上她的腰,带她落于平地。
“南柯,孟瑶光之事真的不是”君燃拉着孟南柯,话还未完,孟南柯扬手就将他甩开,一口就拦截他的后话:“瑶光已逝,多说无益,为今,我只求一走!”
说得干脆,说得决绝,说得不留余地!而君燃,怎会轻言同意,他一把将孟南柯抱在怀中,“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你走的”
孟南柯没有挣扎,只举起一颗药丸,君燃余光晃到后,不敢更不愿相信,缓缓将她松开,盯着那颗药丸道:“这是”
没有说出的下文,孟南柯帮他补充:“你肯定已经猜到了,这是七巧毒最后一味解药,你大可将我强留,只是这味解药我就再也不会服下,你留下的,迟早只会是我的尸骨。”
“你就这么想走?”君燃心凉如坠千年冰窟,“甚至不惜以命相要挟?”
孟南柯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我就这么想走,不惜以命相要挟!”
话音回荡,说话人已经转身,见此,君燃不禁伸出了手,却在看到她自然垂落的手上那一颗小药丸时,再难伸向前,最后一直停在半空,能抓到的只有无尽的风
待得孟南柯重上马车,马车就速速往前,如她的离去一样,再无挽回的可能。
马车跑出了最快速度,直至长亭,才停了下来。
孟南柯欲意带着珠儿和木桂枝就此下车,与慕容逍别过,而后者却道:“一介女子,如何不需要人照顾,随我回大燕吧,你的余生,都会有我。”
此话不含玩笑,是慕容逍难得的正经,而孟南柯,却是无法承受他的美意。
“一旦遇到某个人,这辈子便是非他不可,即使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走到最后,也再没有一个谁,可以入得了我的眼。”孟南柯道,“慕容逍,你应该明白吧?”
慕容逍怔忡过后强作笑意:“行,我不勉强你,但你答应我,安定下来过后给我稍封信,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
孟南柯也笑了笑:“依你大燕二皇子广布天下的眼线,如何搞不清楚我去往了何方?”
慕容逍笑意渐浅,很认真地道:“我就是想收到你的亲笔信。”
孟南柯因孟瑶光之死远走的消息迅速传到了迪欢耳中,她知道孟南柯定是因自己误会了君燃,上马就往城门赶,直到在路上遇到了君燃。
君燃未骑马,踉跄走着,如失了魂一样,除了那一身华服还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外,哪里还见当朝太子的气宇轩昂。
迪欢挽僵勒马,下去就往君燃身边凑,很是着急:“殿下,迪欢的确去见了孟瑶光,因为她说我不去,她就不搬出王府,但我从未劝她自缢啊,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计!”
君燃如同行尸走肉,声音也失了中气,“我知道,南柯肯定也知道,可是她还是要离开”
迪欢从未见过君燃这幅模样,不禁心疼,本欲去扶,奈何君燃手一扬,道一句:“别管我,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迪欢不敢再跟,定在了原地,看着她爱慕了十年的伟岸男子从神到俗人,或许,连俗人都不如,路过的俗人,身板都比他挺得直,双目都比他有神
“如今再无一人可以阻拦君燃的天子之路,姑娘可有想过为自己活一把。”明施的声音在旁响起。
迪欢望向他:“你怎么在这儿?”
明施淡淡道:“公子后来的那些计谋全然没有让我参与,我自是无罪之身,这天下,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吧。”
迪欢没有再言,明施又道:“姑娘当真不考虑我刚刚那句话?为你自己活一场。”
“为自己而活?”迪欢重复道,望了望早已走远的君燃,“是啊,这十来年,我都是为他而活的。”
三日后,皇上驾崩,这位天子最后留下的是一抹笑意,他终于可以去和念了一生,爱了一世的张贵妃见面了
守孝期间,达韵公主离开了,回往南国,去了的一个僻静的小镇,守着岱王爷最好的山水。
一月后,新帝登基,一身龙袍的君燃在百官的朝拜下,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浩浩山河,终是他的天下。
迪欢走了,和明施一起,后者说,要带她寄情山水,畅享余生,他们两人,终可只为自己而活。
此时的孟南柯已到江南,暂居客栈,珠儿前来询问:“小姐,我已挑选了三座宅子,你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我好最后做一次筛选。”
“必须坐南朝北。”孟南柯平淡道,目光透窗向北而望,那是盛京的方向,那是有他的方向。
继位后的君燃多是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从早忙到晚,为的,除了勤理政务外,无非是想麻痹自己,只有忙到忘乎所以,才可暂放往日种种。
小太监又抱着一大堆折子来,踌躇不前,不知该不该让天子过目。
“怎么?又是叫朕册立皇后的?”君燃正在批阅奏章,将他瞟过,问道。
小太监点点头,将折子放下:“各位大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同样不可一日无主。”
“无她何后?”御书房的门没有关,君燃透之望去,那方向,正好是南,“传朕旨意,立后一事,休得再议。”
又过半月,孟南柯搬倒新宅,一面环水,东有花香满园,西有菜地一片,如此惬意之地,珠儿和木桂枝住的还算欢喜,只是孟南柯,再无太多笑意。
有次,木桂枝说她离京后就如不知如何笑了一样,她只目视北方,轻声道:“无他,何欢?”
://141522 。
手机阅读请点击://141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