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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日子非凡,孟南柯一改往日素净打扮,一席大红拽地长裙,和外披的雪白狐皮大氅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大有梨花压海棠的诗意美感,惊得人眼前一亮。
尤记上次宫宴,还是为迎南国贵客设下,当时的孟南柯由于只是侧妃,却和君燃并肩而坐,被皇上当场呵斥,而如今的她已然是皇子正妃,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君燃身侧,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虽然在宴席开初,皇上就言这只是家宴,大可不必拘束,但所有人都谨守礼节,生怕出了差错。
在场之人,多是不停附和皇上话题,只是有一个人除外,他一开口啊,就让全场的目光转移到了君燃和孟南柯身上。
“素日多见皇子妃清丽打扮,今朝这一袭红裙当真是惹眼啊!本就是天姿国色,穿上这华美衣裙,更显得雍容华贵,怪不得那大燕二皇子都要把你请回营地做客。”说这话的是因一双巧嘴而人缘颇佳的华王爷。
来赴这场宫宴,君燃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试一试那几位皇叔水深几许,本是觉得长夜漫漫,等等再找突破口也不迟,没想到,最先忍不住的,却是对方。
华王爷这番话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有关孟南柯的贞洁问题都可能被非议,毕竟,她的确一个人赴了敌军营地,还是受到敌军主帅相邀,天下悠悠之心,谁又拦得住他们不枉加猜测。
本是热闹的气氛,因这句话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奇怪,君燃却微微作笑,回道:“南柯前往敌营,实属无奈之举,后来也证明,正是她这个决定,才促成了我与慕容逍的合盟。”
解释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望着华王爷再言:“倒是四皇叔当真好本事,远在京中,却是通晓边塞事,真不知道是无心听到,还是有意探知啊!”
最后那句话,是君燃故意说的,一方面为了以此堵住悠悠之口,让他人再难因为此事非议孟南柯,另一方面,是真的很想看看华王爷如何应对。
只见华王爷将酒一饮,再言:“当然是听到的!这事儿在盛京城内可是传得神乎其神,各种说法都有,本王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被燃儿说成是有心之辈了呢!”
这一次,抢过君燃回话的是稳坐高位上的天子,只听他浑厚之声伴随着筷子扣桌的声音响起:“什么叫传得神乎其神!马上去给朕查,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非议皇室!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大都有些意外,皇上居然把话说得那样重,尤其是此事的谈起者华王爷最是惶恐,三寸不烂之舌在天子之怒面前,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平息皇上怒火的还是皇后,后者一面给皇上布菜,一面娇声道:“今儿是正日子,陛下不该烦忧的,什么事情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吧。”
见到皇后那张灿如烟霞的笑脸,皇上也不忍给她摆脸色,如她之意,这才动了筷子。
这一个小插曲,有三个却是看得乐意,君燃,孟南柯和岱王爷都懂,皇上那样大的肝火,实则是为了维护君燃这个皇子,夫妻之间,一荣具荣,一损俱损,若是孟南柯的名声被污,君燃也逃不掉。
是不是出于父对子的疼爱,君燃他们尚且不去追究,他们只要知道,皇上的心是偏向这个儿子的便好。
许是闹过这么一出,大家都怕再惹天子不悦,宴席上再没有大的动静,倒是喜好美色的庆王爷和岱王爷很是聊得来,岱王爷游历四方,不停在向庆王爷推荐盛产美人之地,庆王爷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直说过完这个年,就一一前往。
也不知道庆王爷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做出不明白岱王爷这是在把他引出京城的意思,就在庆王爷连连答应年后就启程之时,岱王爷示意了君燃一眼,想要他再试一下这位皇叔,但是,皇上并没有给君燃这个机会。
“二皇弟,都说江南钟灵毓秀,最出美人,朕就成全你,准你去那边住个三五载。”皇上笑盈盈的说。
君燃和几位王爷对面而坐,将他们的神情看得很是清楚,他清晰的观察到,庆王爷在听到皇命时,双颊不禁跳动两下,那是惊讶和害怕的本能反应。
在场都是皇室宗亲,什么人情世故看不明白,所有人都清楚,皇上刚刚那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是将庆王爷调离京城,这一招直接,倒比君燃和岱王爷谋划的简单多了。
“臣弟谢皇兄。”愣过片刻,庆王爷即刻谢恩,岱王爷带头向他表示祝贺,不少人也尾随其后,其中就有一向以沉稳著称的烁王爷。
在那三位王爷当中,烁王爷年龄最小,却最显老道,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无人可以将其遮挡,只见他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和庆王爷碰杯后,再面朝君燃的方向,抬了抬酒杯,那眼神中的复杂程度,几乎让君燃在瞬间就确定,他一定是那些王爷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但是,既然他都看得出来烁王爷不简单,皇上为何不理不睬?这位烁王爷可是这几位王爷中唯一一个握有实权的,皇上居然没有最先对他发难?
难道大招在后面?君燃暂时只能这样想了。
宴席进行到大半之时,孟南柯借口如厕出去透气,当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都不太适应这种规矩满满的场合。
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加上偏角宁静,仿佛坠身世外,美得寂寥,又不乏自然,但转头一望那层峦叠嶂的宫檐,什么桃园梦都醒了。
这里可是皇宫,天下最华贵之地,而她看着,却像在看一个牢笼,可笑的是,她还一心想把自己的夫君送进这里来当主人,可她自己呢?真的想做这里的女主人吗?
正当苦思难解之际,一声温和之音在后响起,“我初入这宫墙之中,一心只想着逃跑。”
孟南柯诧异回头,发现是高贵妃,这还是距上次警告后者莫要再帮君颜之后,她们第一次接触。
孟南柯按礼对高贵妃福了福身,后者缓步走出屋檐,任由雪花洒满一身,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陶醉状态,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忘却所处,是在这全天下最没有人情味的皇宫。
“贵妃娘娘,您当年入宫是”孟南柯小心翼翼地问着,还没说完,高贵妃就道:“我是被迫的,只是为了家族而来,自此,这皇宫,那陛下,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阴冷”
高贵妃的声音很轻,很空灵,听得人心里更添寒意,孟南柯抿了抿嘴,不知说什么好。
因她嫁给君燃的缘故,熟识了不少宫中女子,上至六宫之主的皇后,下至普通宫女,她们给她的感觉,都是孤单,都是寂寞,都是在没有止境的争斗中求生,这几点,和手中握有多少权利,和自己的身份是否尊贵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高贵妃也是阅人无数,看出孟南柯在苦闷什么,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这些,我看得出,燃儿待你是真心的,只要有了这份真心,一切都不是问题,或许他当真可以为了你,打造一个不一样的后宫。”
不知高贵妃最后那句“或许”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说出,孟南柯却是只能一笑,“贵妃娘娘久居深宫,应该比南柯更清楚,自古后宫都一样,有人的地方,争抢从来不曾间断。”
高贵妃不言,孟南柯继续笑着道:“其实我也一样,也不甘心屈居人下,若我在这宫里,也会不停往上爬,但是我真的不想让我的余生都浸入在与那些女人间的争斗当中,若是真的到了那么一天,或许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话语凄婉,说话人显得无比落寞,恰似这纷飞大雪,冷入心间。
自上次交锋,高贵妃便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今日再见,她当真与众不同,不可以世俗的标准评判,也不可以寻常的方式猜寻。
在听闻一向冷傲的君燃对她动了真心之时,从未尝过世间真情的高贵妃都是不以为动,但在此刻,高贵妃突然有些羡慕她,若是当年入宫时,也像她一样做到真正的听心行事,放弃一切远离京城,自己是否也能得一嘘寒问暖之人
孟南柯凄凄凉凉的望着漫天飞雪,嘴角带抹笑意,却是毫无暖意,高贵妃再不言他,沿来路回去。
当高贵妃绕过一棵盛放红梅之时,一个人影闪入眼眸,不由大吓,好在多年下来养成的端庄,让她不至于惊到叫出声。
那个人影不陌生,正是君燃,高贵妃带许意味的看了看他,再用眼尾扫了那边的孟南柯一下,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君燃沿着高贵妃的脚印向孟南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