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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神州大地的新闻发言人”。在山西原平,那里的梨子有名,梨花开的时候挺吸引人,我印象是“把梨树种成庄稼”。而在写黄河时,我有些民族主义倾向:“渤海,犹如黄河的一个句号,小小的渤海还不足以做母亲河的句号,人类的天空如果圆满,这个句号应该是整个天空。”到九寨沟,印象集中在山谷和它的海子,形象上总结:“一个山谷,只用了几个标点就写尽了天下山水。”而形象的背后,我觉得土地上因为有这么一个地方,即使我们在别处忍受灰尘、废墟和孤独,我们也不能绝望,因为地球上至少有一个地方是值得我们坚持和忍耐的。2009年初去天子山,“山,就应该是这样,拔地而起,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将风景理性地萃取,写作者的精神和灵魂要与风景同在,因而,风景作品走不到风景深处,走不出风景之外,作品就会少些什么。
亚楠是写风景的高手,他心中敬畏风景。尤其是近几年的作品,有人性、有神性、有大情大美。这个马背上的男儿,眼里常带有小红花的温柔。
当然,此类作品的高手不胜枚举,因为过两天将再赴伊犁,很容易首先想到亚楠。
概因朋友皆知我读诗写诗的爱好,每次在聚会时必说几句:写诗可以,别太着名,更不能伟大,因为伟大的诗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诗人,敏感的心,内心的宗教?生命中有太多的不可承受之重?别疯,更别死,咱好好地、卓有成效地活着,要疯、要死,也首先让给众人制造苦难的人先来。
朋友,诗人朋友,就此约定?
未见过面的人,他们在远方亲切着。
这几年,每月收到许多各地的刊物,读多了,记住了许多名字。一般来说,如果某本刊物上发有我的作品,我很少再看,自己写的东西大多我可以背出来,因而主要读别人的作品。养成一个习惯,不轻易评价别人,尤其是对别人作品了解不多或不全面的情况下,更要三缄己口。
因上班的地方分散在几处,每天总在车子里待两到三小时,读诗友作品便是我路上最大的享受。是啊,在路上,那么多人,没见过面,但通过读他们的作品,知道他们在远处,亲切着。散文诗,亦在路上。
三
关于爱情
无论是情窦初开时的诉说方式的选择,还是生命深处对爱的再回首,诗,特别是散文诗,最易与爱情连接。
这种题材,是写作的基本主题。基本的东西最易被忽视,又最易雷同。无眠、思恋、刻骨铭心、海枯石烂、抱柱信、我全是你的、等待与梦里的假设等等。回想自己的创作,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写爱是一棵月亮树时,有两个臆造:一是杜撰“月亮树”一词,中英文皆为胡诌;二是以仿女性的口吻来表达,岁数大了,觉得这些纯属多余。直接的表白过于冲动,过于急于求成,有让对方非接纳不可之嫌疑,而如果过于晦涩,又难以让对方明白。所以,怎样去借喻,怎样去选择更有力量的路径?
阅读中,此类作品太多太多。像少年维特之烦恼我的爱人是红红的玫瑰,总觉得还显力道不够。让我震撼的是叶芝的当你老了、弗劳斯特的约会、泰戈尔的园丁集。第一首,告诉对方我是真爱,爱你全部,爱你整个生命长度,消除了女性最担心的人老珠黄。第二首,则以关心一匹小马驹在别处的孤独,诗人要把它送回到母亲身边,要耽误一会儿才能赴约,对方一定会更感动,更信赖。因为他既能对一个动物如此关爱,岂能对恋人有半点怠慢?而园丁集,则仿佛爱情,以泛神的口吻将万事万物幻化为女王。对草木尚且如此,况乎恋人?
当下散文诗中,印象深刻的是灵焚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写的情人,爱斐儿的非处方用药。前者将情人由具象升华至作者对世间的态度,后者则从植物对人类的态度悟出草木的爱情,使我们众人羞愧。
仿佛,以第三方的借喻来给爱情散文诗增加力量和效率。
故土与怀乡
永远的痛,还是永久的慰藉?现代,后现代;物质,后物质。都市的喧嚣和挤压,奢靡和朴素的失却,空间日益局促与挤压等等。故作朴素或浅表地呈现姿态,以证明自己没有忘本或对现实泛泛、苍白的批判,都不足以报答我们的乡村,我们的故园。
把故土哲学化,把怀乡与人性方向相关联。
山东有两个诗人:徐俊国、陈亮。前者我熟悉,他有他乌托邦式的“鹅塘村”,后者,我读过他不少作品,未谋面,他提醒自己乡村的根。北京有一个黄恩鹏,他的过故人庄,我不止一次地与他交流过,每个乡村都是他的故乡,因而每张面孔都是他的亲人,大情怀。我自己在归中也写道:“谁说这个村庄就不是我的村庄?只要我不讲话,我的乡音就不会一下子远去三千里。”省略了乡音,何处不故园?而延伸到乡村事物,青海的陈劲松有一章写“用麦芒扞卫麦子的理想”,则更显升华。还有徐州的黑马,写苏北也写出了那里的气质。
此外,也许更为重要的是乡村意象对我们当下环境和人心的警策。我前年写夜深时望望故乡时,心里颇为难受。“到了秋天,一个庄稼汉也可以磨刀霍霍。他不是去排斥异己,而是去收获成捆的庄稼。”
近年来,与分行新诗作者的交往多些。我虽然主要写散文诗,但诗友聚会时从未觉失落,而是选择直话直说。都是诗,何不尝试写写散文诗,没准会写得更加出色。大卫的分行新诗我是喜爱的,他有一首诗:“我想走在你的身后,好让你转身时,我从后面再爱你一次。”我常拿他开玩笑,写散文诗,否则这家伙很聪明,马上说:我一直也写散文诗,不给别人从后面爱我的机会。他的散文诗果真写得很有特色。类似的朋友有:胡弦、雷霆、金铃子、白月、黄曙辉、水晶花、宋晓杰、李见心、刘川、唐晋、三色堇、金所军、唐力等等。
唉,在诸多场合,讲散文诗讲得太多,以至于诗评家张清华说我常常“语言专制”。是啊,对散文诗的热爱何尝不同时专制了我?日常的忙碌与读书写作正日益矛盾,但自己的目光能始终有一个方向,起码不迷茫。
真善美及抒情
这是个奇怪的对散文诗的要求。任何文章,皆可有上述要素。好的散文诗果真兼具上述就能达到?在我看来真善美更多的是关乎人格,关乎人的生命哲学和坚持,而抒情,多数人认同一看就有情感倾向的表达。我更喜欢“冷抒情”,这一点,在读王西平作品时,我曾同他交流过。把表面的抒情压在文字深处,由读者读出你的情感倾向,往往会更有效果。
四
爱,意犹未尽
有诗友发来字条,言将爱入诗不能过于狭隘。世上存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有无缘无故的恨。恨越少,爱越充分,人当然要爱憎分明,不然会中性、木然。
爱,是对人和事物的态度,有生命哲学和宗教的偏向。而爱情,似乎更靠近专门的对象(具体的人)。我的爱常常大于爱情。至于对待世间的人和事,我更愿意尽可能多地去爱,这样,想到仇恨的时候,最好发现已无人可恨。当然,这意味着童话的幼稚。
不谈爱情已经很久,如今,只说爱。爱周围爱遥远。熟悉的和陌生的。不只是因为我自己觉得爱情“已经尘埃落定”,而是另有所图:让一切也能因此爱我,或者我不会抱恨终身。
一味写爱情,会泛滥,会虚假,会局促。更多的人与事,在爱情之外。
花开与不开/叶子落与不落/我都会感动/风不是把一切/都为了吹向自己/你远走他乡/就是走在风里
看着仙人掌与握手
你与仙人掌握手。它爱你,它把刺留几根在你的掌心。它不爱你,它把刺仍然留在自己的掌心。怎么理解与你相握或拒绝握你的手?
散文诗写作中,经常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自己的态度。透过万象,我们要做有自己态度的人。一定情况下,态度决定我们的生存状况。
有自己的态度,很容易,又极难。否则,作品的雷同就能避免。人,在个体经验的成长同时,也在共同经验的条件下成长:书本知识、社会谱系、大量的信息共享等等。你认真又无畏地思考,深入而否定地研判,最后还需鼓起勇气在有所发现的情形下,大胆讲出自己的态度。
仙人掌如果爱你,它不拥抱你。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