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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东包厢。
苏家玉盯着那里。
她浑身冰凉,却有一股怨气和怒意,汇聚到了脑顶。
使得她很不冷静。
因为,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的确是在对何碧儿言语回击而已。
所以,气冲冲的当头,她真的走了过去。
是非黑白如何,她要一个真相和结果。
何碧儿笑了,身后的保镖和四叔的马仔打了起来,四叔眼睁睁地看着苏家玉走了过去,这个傻女仔,他感觉事情大条了!
东包厢门外,苏家玉感觉脚步灌了铅,沉重不已。
她甚至有些退却。
何碧儿却把她推到了门前。
周围没有马仔,很安静。
越安静,里面的说话声虽然小,但却越清晰。
契爹的嗓音像一把沉厚的铁,“你搞的这像什么事!是个女胎,你还瞒我一个月?!”
“谁告诉你的?”男人的嗓音,低沉绷冷。
“你不用管谁告诉,臭小子,你讲这是不是事实?”
“你退位就少管,老子生几窝又如何?”
“哼,你看外头那些堂主,你能善了?东南北三个堂主和何家私交不差,被怂动来拆你门坊啊!你一举一动被人盯着,玩就算了,天下男人皆是风流鬼。生孩子是两码事,不是你高兴就生,涉及到继承权的问题,你都好懂嘛。会牵扯出好多事,何振业多能和稀泥?又不是男孩,阿禹啊,为它争一争的必要都无。你好清楚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啊?!”
“女孩子要多了没用,麻烦,何家能容一个,还能容第二个,说出去都不占理,你不要因小失大。”
沉默的声音。
苏家玉心头彻冷地听着,却在隐隐等待,希望他能说出反转之言。
他一言顶天立地,只要他肯稍微冲动,维护一下她和肚子里的宝宝
但下一秒,她听到的却是——
暗色的包厢里。
男人逆光伫立,烟头的烟雾从他肆冷的指间缠绕往上。
契爹坐在主位上,面孔气冷。
两人谈话声很低。
其实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他也早已听清。
眼睫微微一眨,满满的冷意,碎几分。
他垂头,盯着手指掸掉烟灰,薄唇冷漠地启开,“我知了,老爷子,莫管闲事。”
“你真假知啊?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决定!不然老子怎么带走外面那几个闹事的货?”契爹仔细冷冷的问。
他讲:“打掉。”
契爹松口气,“你早讲嘛。臭小子,不用舍不得。”
“没舍不得。”他还笑,懒懒冷冽,甩掉烟头,“比起千秋大业,无什么,左右一个没用的种。”
苏家玉的手,从凸起的肚子上掉落,撒手了满指的温柔,肚皮上还有温度。
还有缓缓的滑动,是里面的小家伙在蠕爬。
她却好似在这一刻,失语,耳朵里失去了一切声音。
理智崩盘了,雪水把血液冻的,瑟瑟发抖,冰块把血管挑破,让浑身处在极寒中,血液肆流,流了干净。
眼前的世界,再也绷不住,坍塌了。
她很缓慢的拉回自己的意识,眼角的泪变成烧灼,变成讽刺,变成可笑。
积攒了那么一点力气,她用尽全力冲过去,徒手打开了那扇包间的大门,“江城禹江城禹!”
嘶吼,从喉咙深处嘶哑地发出来。
何碧儿站在她后面,笑着,小声地雪上加砒霜,“阿禹还是听了我的建议呢,这才是当机立断的大男人做事风格,我更欣赏他了。什么都没用的女胎,留着干嘛。”
苏家玉僵硬住,缓缓转回身。
她一辈子温吞善良,都没此刻,好似戾气积聚了满满一身。
说她的宝宝,该死,该死!
怂恿江城禹,该死,去死。
她反身就朝何碧儿冲了上去,伸手就抓,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我腹中的孩子,你为什么看它不顺眼?防碍你什么了?你诅咒它?它还没出生你就诅咒它,我不会怕了你,何小姐,我和你同归于尽先”
何碧儿被抓到了脸,顺势间阴冷,看到她大腹便便失去理智,她冷笑,眼底旋起一股阴狠。
躲在后面的手,暗伸出来,扣紧——
猛地,苏家玉感觉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
那只大手抓在她后衣领上,迅雷不及掩耳就把她推开何碧儿。
她摔向了后面的壁柱。
四叔及时扶住了她。
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江城禹站在何碧儿身边,隔得很近,江城禹握着何碧儿的手,神色平静,薄唇紧抿,下颚抬高,睥睨着渺小的她。
苏家玉盯着看,他们紧握的两只手,那一刻分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原来,他对他心中在乎的人,态度真的不一样吧。
这一刻,很细节的一刻,就能见分晓。
她大着肚子,即便发狂,又能伤到何碧儿什么?
何况,这个女人会功夫。
苏家玉也不想纠缠别的了,别的任何,在如今看来,都是一个错,一段讽刺。
她就只想问他,“江城禹,你在里面说的话是真的吗?”
男人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发抖,他也没有走过来。
620:番外末路相逢:我对你,有一丝感情,你明白吗(。com)
他的脸,冷地一丝都没变。
然后,拿出那副冷酷无情漫不经心的态度,“谁让你来偷听的?”
“我问你,孩子,你真的要打掉?”苏家玉把下唇咬出血印,那么冷静,两只眼睛却不断掉落眼泪。
他皱起眉头,很戾气,在那一刻,他避开了眼神。
薄唇掀动一丝笑,没有一丁点温度,反问她,“别无理取闹,老子讲过的话,几时还需要验证?”
“为什么?”她紧追着问,不死心,非常倔强,摸着肚子按住宝宝的胎动,声嘶力竭的喊,“为什么!你连一个孩子都不能容忍?”
他满眼烦躁,那些烦躁遮住了眼底最深处的深沉,如黑洞一样。
他懒懒,淡淡,“对,没用的东西,不能容忍。”
心脏哗的一下震碎,她全无反应,不懂,他是如何镇定地说出这一句话的,等于亲自弑女啊。
他知道吗?他在乎吗?
她摇摇头,使劲摇头,乱了分寸,眼泪茫然,冷冷的笑,“那我求你!求你饶它”
“四叔!”江城禹戾气渗透了眼睛,眼尾像冰着一层霜。
四叔负伤过来,还被他踹了一脚,“是死了吗?没死就带她走,少碍眼。”
“江城禹”苏家玉慌了。扯住他衣袖。
他反手,反而把她抓紧,一脸冷漠,亲自把她抓到四叔和几个马仔的手里。
苏家玉看到,他的眼神,在空中与何碧儿对接。
她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
但她看到何碧儿,笑了。
笑?
他们有什么秘密?!
是不是何碧儿以这个孩子为要挟,才肯回到他身边之类的?
他答应了这样的交易?
所以,才那么残忍,不顾她的宝宝的生死?
他是够无情,所以他真的做得出来。
刚才字字句句她都真实听到了。
他的眼神,根本没有之前对她的偶尔放纵了,她就是他沧海中的一粒粟吧,等到了心头旧爱,这一粒粟,实在不算什么了吗?
能牺牲,就牺牲,他不会恋眷。
苏家玉窒息般地被绑走,塞上了车。
肚子越来越见痛,她呼吸衰弱,身体发寒地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掉那些没用的眼泪。
不认识他了。这么狠。
还是,他原本就这么狠,是她一直太蠢啊,对他存有幻想和莫大的误解。
不该发生的感情,到头来一定会让她这么痛的。
她一直都清楚的。
所以,活该。
痛到快不能呼吸。
她晕了过去。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在绿茵宜居。
躺在床上,旁边有医生,是她认识的家庭医生。
医生说,“苏小姐,你腹痛厉害,人不正常,我快点给你看看。”
“看哪里?”她茫然。
“肚子啊。”
“还看干嘛?”她笑了下,又用力笑了下,“他都不要孩子了,还看什么?我要回医院,我要小桃子。”
“妹妹仔啊,你别激动!”四叔负伤走过来,满脸无奈。
苏家玉就说,“那我回绿茵宜居。”
“你不能回去了,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