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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深知皇帝的脾性,若是自己实言告知,恐怕适得其反,他苦想一夜,最终以整饬军纪为由,劝皇帝暂时留下了因凉州告急而奉命西征的数万大军。
曹吉祥定了吉时,打算到时候先由曹钦率蕃军入城,自己则领着禁军在内接应。计划确定后,曹钦将蕃将们聚到一起夜饮,其中有名都指挥叫马亮,素来胆小,唯恐事情败露伤及家人,独自溜了出来,找到值夜的朝房。
人算不如天算,可巧这天晚上,恭顺侯吴瑾和西征军将领孙镗都在朝房值夜,马亮带来的的消息顿时让整个朝房炸了锅。
“孙将军,事不宜迟,咱们得立刻进宫请示万岁爷,”吴瑾急急说道,“曹吉祥还在万岁爷身边,必须将他制住,去除他手里的禁军之权。”
孙镗手按佩刀,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来转去,“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凭你我的身份谁也进不去啊。”
“进不去也得进,否则,一切都晚了,”吴瑾叨叨说着,看着屋内站着的数名内官,嘴里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还杵在那儿,快过来一起想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上话。过了好一会,其中有人嗫喏道,“回禀两位将军,奴婢以前遇上过一回挺急的事儿,后来是从长安右门递了张纸进去。”
“你怎么不早说!”吴瑾一拍脑袋,就往书房跑去,嘴里还不忘说道,“对了,咱们可以用信,快,赶快写。”
吴瑾等不及重新研磨,舔着残墨,将奏疏草草写了,塞入信函,“孙将军,你赶快将奏疏送去长安门,得了万岁爷的旨意,就立刻领兵缴贼。”
“我的兵?”孙镗刚才一通着急,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五万大军尚未开拔,他将信函贴身收入怀内,抱拳道,“吴将军提点的是,孙某这就去。”
“孙将军,此事就拜托你了,曹贼计划黎明动手,现在刚过亥时,希望万岁爷看到这份奏疏,能早作打算,”吴瑾将他送到屋外,看着他的人影没入漆漆的夜色。
孙镗带人一路跑着,由长安右门内投入奏疏,皇帝接到奏疏后,立即下令捆绑了曹吉祥,还下严令封闭了皇城和京城九门。
孙镗紧急召集西征军士,赶到东长安门攻打曹钦,蕃军数量远远不敌西征大军,曹钦本想突破安定门,但城门全部紧闭。几场混战之后,曹钦被孙镗将士一路剿杀,无处可去,只得退回家中抵抗,孙镗督军攻入,曹钦无奈投井而死。
三日后,皇帝下令将曹吉祥凌迟于市,同时大肆剿灭他的余党,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的官员,人人自危,就连宫里的内官、宫人,全都受到牵扯,有不少人平白无故,遭受了池鱼之祸。
曹吉祥被诛当日,钱元向俊草告了半日假。
按照宫规,宫内不许私自祭祀,这场祭奠,除了点心和茶,只剩下氤氲的奇楠香。
他摘下纤细的尾戒搁在案上,浅浅笑道,“七年了,阿婻,想不到终于让我等到了。”
他眼角也泛起笑意,朦胧似一汪秋水。
“当年,若不是为了保全我,你怎会被曹贼利用,最后死在郕王手里。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婻,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难受,我是怎样拼命忍了,才没有上去抱住你。”
他细长的手指微微发颤,拈起茶盏,缓缓将茶水洒落在地。
“阿婻,原谅我,当年一句告别的话也没能给你。可惜今日也是一样,没有香烛也没有酒。我恨自己,眼高于顶、恃才傲物,最后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他缓缓跪了下来,低头的瞬间,冷冷的青砖上有泪滴弥散化开,“我原以为这是戏文上才有的故事,青梅竹马的一对被无情的命运拆开,他日相逢已是云泥之别。
没想到再见之时,你真的成了康妃娘娘,而我却已残缺不全。两人心中有情,却各执其礼,相见不如不见。
你知道么,我对着郕王强颜欢笑、逢迎邀宠,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擢升掌印,替你报仇,可是却被曹贼夺了先机,功亏一篑。今日,郕王死了,曹吉祥也死了,阿婻,你猜不到,我心里有多高兴。”
他扶着案桌,站了起来,室内香味越来越重,已是尾香的馥郁浓烈,“如今我心愿已了,再无顾忌,既不必捧着乳臭未干的苏俊草,也不必讨好那个期期艾艾的皇太子。”
他哼了一声,望着案上的玉戒,私语一般道,“阿婻,我自幼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哪里比不上苏俊草?你一直劝我恬淡寡欲,可我骨子里却是个邀名射利之徒,我终究还是放不下。”
弥散的香气在浓烈到极点之后,忽然间淡了下来,好似一颗玉魂,正要抽身离去。
“阿婻,你要走了么,”钱元眼中满是不舍,望着空中,“可怜你温柔敦厚,却命薄如花,我双手沾满鲜血,却锦衣玉食,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他好似嘲笑一般,摇了摇头,“阿婻,今后的日子,我要为自己而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争一争。”
他拈起玉戒,轻轻摩挲了好久,终于寻了块帕子,将戒指细细包妥,存入最下层的屉斗。
一切只要习惯就好。
他随手推开了窗,凛冽的寒气昂然而入。
‘佛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自己反倒觉得,今日才算一种彻底的心无挂碍,再无束缚。
他又笑了,这一次,只为他自己。
第52章 恩典()
曹吉祥被诛之后,原司礼监秉笔太监牛玉,擢升司礼监掌印,统管禁军。
俊草听说钱元外出去见李贤,吩咐等他回来,让他来趟书房。自己与牛玉只有几面之缘,没什么了解,钱元却是司礼监的老人,正好可以向他询问一二。
不一会,钱元匆匆入内请安。
“回来了?”俊草放下手中的书卷,“李大人一向可好?”
“有劳掌事垂问,恩师他老人家身子还算硬朗,”钱元淡声问道,“不知掌事找奴婢有何吩咐?”
俊草见他一副沉敛的模样,忽然想起另一桩事,“曹吉祥已死,你自己有何打算?”
“不瞒掌事,”钱元抬眼看了眼俊草,撩袍跪地,“奴婢想向小爷讨个恩典。”
俊草心念一动,挑眉问道,“你想要走?”
“是,奴婢想回司礼监,”钱元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关注着俊草的神色。
“为什么?”俊草本是随口一问,想不到他已经有了打算,不禁蹙眉。
“牛玉和奴婢也算旧识,奴婢想着若去司礼监当差,能多多帮衬小爷,”钱元注意到俊草的不悦,轻声解释。
“你去司礼监,是为了小爷?”俊草的声音有些发冷。
“也不全是,”钱元好似没有察觉,微微笑道,“这里头有奴婢的一点私心,奴婢自幼在司礼监长大,如今虽然故旧零落,可房子还在,旧物还在,奴婢想回去看看。”
俊草听他言辞恳切,轻叹口气道,“牛玉已经答应了?”
“奴婢还没问过牛玉,”钱元满脸恭谨,“奴婢不敢忘了规矩,自然要先问问掌事的意思,再做安排。”
俊草听他说得颇有把握,忍不住问道,“你和牛玉很熟?”
“也不算熟,认识倒有不少年了,”钱元想起宫规,又提了一句,“奴婢是东宫的人,掌事若不发话,司礼监怎敢向小爷要人。”
“小爷对你颇为爱重,”俊草悠悠说道,“眼前虽看不到什么好处,可日后也将大有作为,你为何不再多留几年?”
“承蒙太子殿下厚爱,奴婢万死难报其一。奴婢来到东宫,就是为了诛灭曹贼,如今奴婢心愿得偿,无所贪恋,只想在司礼监躲躲清闲,混混日子,”钱元从容一笑,作了个揖道,“掌事放心,无论奴婢身在何处,都是小爷的人,只要有事用得上奴婢,奴婢一定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罢了,”俊草见他一心要走,也不想太过挽留,“我曾说过,想看你当随堂的样子,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如愿了,”
钱元听他提到随堂,心里暗暗吃惊,嘴上却搪塞道,“掌事太抬举奴婢了,司礼监早已今非昔比,奴婢此番过去,别说随堂,能当上个奉御就不错了。”
“凭你的本事,区区随堂又有何难,”俊草说着话慢慢站了起来。他刚才的话说得动听,可事实也明摆着,他宁可去司礼监当个奉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