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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女人气息消失了。
梳妆台上没了大大小小的化妆品瓶; 冰箱里没了五颜六色的面膜; 衣柜里空了一半,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李磊不知从哪儿得知秋隽人跟夏雪分手的消息; 小心翼翼地问秋隽人这事要不要跟姥姥姥爷说; 鬼精鬼精的,还问他是不是以后平时放学又能去他家打游戏了。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一次他和她之间彻底结束了。
冬去春来; 春暖花开; 秋隽人的心却还留在冬天。
日子变得比跟夏雪复合前还沉闷; 工作上一切如故,他又开始狂无止境地加班。
公司的人都发现秋隽人变得愈加沉默寡言; 除了工作上的事,几乎绝口不提任何其它关于他个人的事。
夏雪再没跟他有过任何联系,她的朋友圈状态一直停留在分手之前。秋隽人猜她大概是把自己给屏蔽了。李俊哲在这段时间跟他联系得也少了,也许是忙得抽不出空来。
偶尔秋隽人会想江舞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自从那日在医院分开后; 江舞子再没联系过他。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秋隽人想或许江舞子没联系他是件好事,说明她一切都好。他希望她现在已经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恢复过来,找到跟俊哲一家和平相处的方式,从此过好自己的生活。
秋隽人的生活就像被激起涟漪的湖水,在经历了一场喧闹淋漓的阵雨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但就在他本以为日子会继续像白开水一样过下去的时候,李磊忽然给她带来了一个关于江舞子的消息。
那天李磊在电视柜抽屉里找遥控器电池的时候,翻出了江舞子的手机,举着问秋隽人:“这不是江舞子的么?她真不要啦?”
秋隽人正在厨房切水果,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磊手中的手机,没有说话。
李磊把那个小巧的桃粉色手机拿在手中翻看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还挺新的呢。”说完放回抽屉,找出两块电池给遥控器装上,坐到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但打了没两下,李磊忽然把游戏暂停了,扭过身趴在沙发上,对秋隽人说:“舅,你听说江舞子的事了么?”
秋隽人把切好的水果放进盘子,说:“没有,怎么了?”
“我听说她休学了,在看心理医生呢。”
秋隽人一怔,抬头问:“谁说的?”
“吴吉祥。”
“为什么看心理医生?她怎么了?”
李磊耸耸肩:“说是她监护人让她去的,每周都得去。吴吉祥说江舞子现在每天吃药,头还总疼,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所以她监护人干脆给她办了休学了。”
李磊还没说完,秋隽人“哐当”一声把水果刀扔在了菜板上,擦了把手,拿起手机就给李俊哲拨了个电话。
秋隽人连打几个,李俊哲都没接。秋隽人估计他不是在加班开会,就是临时有事,就转而给秀雅打了个电话。
秀雅倒是很快接了,秋隽人没说别的,只是问秀雅李俊哲现在在哪儿。秀雅说在公司,今晚他要赶报告,应该很晚才能回家。
秋隽人挂了电话,回卧室换了件衣服,跟李磊说要出去一趟,然后从抽屉里取出江舞子的手机揣在兜里,就出了门。
在去李俊哲公司的路上,李俊哲给秋隽人回了个电话。
秋隽人说有事必须跟他说两句,约了他在楼下咖啡厅见面。
见到李俊哲,秋隽人开门见山就问:“我听说江舞子休学了?怎么回事?”
李俊哲一听是这事,直接点了根烟,抽了好几口才说:“她在接受青少年心理辅导,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学校老师建议她休学一段时间。”
“她为什么要接受心理辅导?”
“是秀雅建议的,我也觉得她确实是有点问题。”
秋隽人不甚认同:“你是说她自杀的事?失去母亲对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打击是很大的,换成任何别的同龄人也很有可能出现同样情绪激动的状况,但这并不代表她心理就有问题。”
李俊哲夹着烟的手对着秋隽人抬了抬,很快解释说:“我知道,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不会送她去的。但她的问题不单单是情绪方面的,她还有暴力行为。”
“暴力?”
“对。”李俊哲弹了下烟灰,说:“她把我家养的狗杀死了。”
秋隽人愣住了,半天问:“为什么?你问过原因了么?”
“当然问过,但她不说。”
秋隽人缓缓靠住了沙发背,面沉似水。
李俊哲继续说:“彬彬吓坏了,秀雅觉得对彬彬影响很不好,老实说我也担心。所以我俩商量过之后,决定让她去接受心理康复治疗。这个事我跟她的班主任讨论过,刘老师也没反对,她说江舞子之前在学校也有过暴力行为。”
“那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倒只是说应该是刺激造成的,其它还要再观察。”
“就是说,只要江舞子从失去母亲的情绪里恢复过来,情况是可以好转的。”
“理论上是这样,但暴力行为的源头也可能不单如此。”
“那她现在住哪儿呢?”
“我们送她去的那家医院有一个心理康复中心,她暂时就住在那。”
秋隽人沉思了半晌,问李俊哲:“那个康复中心什么时候关门?我想现在去看看她。”
“晚上十点。”李俊哲抬手看了眼表,“现在去来得及,但我就去不了了,手上的事儿还没弄完。”
“你忙你的。”秋隽人说着站起身,“我正好没什么事,去看她一眼。”
李俊哲把烟掐熄在烟灰缸里,起身说:“我几天没去了,正好你帮我看看她,我最近太忙了。……你和夏雪的事我听说了……唉,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什么不说了。你现在平时都忙什么呢?”
秋隽人淡淡一笑:“跟你一样,忙加班。”
李俊哲拍了他肩头一下:“等我忙过这段,给你打电话,咱们出来聚聚。”
————————
秋隽人来到李俊哲说的心理康复中心。
跟前台的护士说明来意之后,护士给秋隽人做了登记,然后带他上了三楼。
淡灰色的楼道里,两旁的墙壁刷得雪白,病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白色的门,白色的窗,偶尔有门是虚掩着的,能看见里面的白纱窗,还有白床单。
护士带他来到一件活动室,室内靠墙摆着一排椅子,护士叫秋隽人坐下等,她去叫江舞子。
秋隽人坐在椅子上,环视着房间。
地板上铺着做瑜伽的软垫子,看起来很舒服,应该可以光脚在上面走。
窗边摆放着简单的运动器械,像呼啦圈、跳绳、哑铃还有单双杠之类的,整个房间有点像舞蹈练功房,秋隽人猜这应该是锻炼身体或者集体活动的地方。
他正看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护士领着江舞子走了进来。
江舞子穿了一件浅灰色GAP套头衫,套头衫很大,把江舞子显得很小。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双手插在身前的兜里,微低着头,半张脸都被帽子遮住了。
秋隽人起身走到她跟前说:“过来坐吧。”
江舞子跟着他慢慢走到那排椅子前,一起坐了下来。
秋隽人问她:“你现在有手机吗?”
江舞子摇头。
秋隽人掏出那个手机,递给她说:“那就还拿着用吧。”
江舞子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
秋隽人见状说:“我也用不上,拿着吧。”
江舞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去。
秋隽人点点头,问她:“最近过得好吗?”
江舞子回答:“不好。”说完这句,她抬起头。
秋隽人立刻看见她圆润的脸庞明显消瘦了,神情不安,双眸显得毫无生气,他眉头微微一皱,关心地问:“怎么不好?”
江舞子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说我有病,让我吃药。”
秋隽人仔细地揣度着措辞,思考了片刻,问她:“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觉得你有病?”
江舞子回答得很快:“因为我杀死了李俊哲家的狗。”说完她紧盯着秋隽人,想看他的反应。
但秋隽人却只是用再普通不过的语气问她:“你为什么那么做?”
江舞子微微一怔,嘴唇微动了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她瞧了秋隽人半天,但最后还是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