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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斌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一大杯都快满了的红酒,点了点头:“我喝一半。”
罗珊珊瞧在眼里,私下冲那傻乎乎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等服务员走到她身旁俯下身,罗珊珊压低了声音悄悄对她说:“下次给我们领导倒酒别倒那么多,倒个三分之一杯就行了。”那服务员听完,赶紧点了点头。
秋隽人在旁边听见了,看了罗珊珊一眼。
接下来部门员工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都起来给曹斌敬酒。曹斌虽然跟每个人喝得都不多,但架不住部门人口基数大,饭没顾上吃几口,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琳琅满目的菜品一道接着一道地上,酒桌上的人一波接一波地喝。跟曹斌喝完,各处室再由处长领着,去跟秋隽人喝,最后各处室之间再互相对着喝。
带吃带喝,酒过三巡,红酒下去了四箱,白酒下去了六瓶,在座已经没有不醉的人了。
罗珊珊自认酒量算好的了,但被曹斌撺掇着全场打了一圈之后也是晕得不行:那是实打实地一人一杯。一圈打下来,罗珊珊觉得天旋地转,听别人说话都像是从很遥远的时空传来的。
但她却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 一种轻飘飘的无所畏惧,什么谨慎小心都不存在了。她趴在桌子上,微微偏着头,大了胆子去看秋隽人。
她进秋隽人的部门三年了,但这三年秋隽人的样子没怎么大变:眼神深邃,十分安静,沉默的时候显得很温柔,有点像日漫里禁欲系男主。
他平时嘴角总有些不易察觉地微翘,但不是笑的样子,只是给他的不拘言笑添了一点随和。罗珊珊很喜欢他的头发 … 微带一点柔软的蓬乱,深棕栗色的。
他此刻就坐在罗珊珊旁边,离她很近,穿了一件纯白色、剪裁得非常合身的衬衫。
白天上班时打的领带被他摘掉了,领口松松地敞开了两颗扣子,一米八多的高个子,衬衫塞在西裤里不松不紧刚刚好,穿什么都像量身定制的。
但并没有注意到罗珊珊的注视,秋隽人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咬在嘴里,去找打火机,在身上摸了几下,却没有找到。
他正要起身去问服务员要,罗珊珊却从旁边递过一盒火柴来。
秋隽人拿掉嘴里的烟,瞧着罗珊珊。她醉眼朦胧地半趴在餐桌上望着他,举着那盒火柴。秋隽人顿了顿,把烟又放回了烟盒里。
罗珊珊坐直了身子:“没事,你抽吧。”
秋隽人把烟盒揣回兜里:“这里好像不让抽烟,我出去抽。”说着站起身,拿走了罗珊珊手里的火柴盒,下了楼。
五六分钟后他就回来了,带了一身夜晚的凉风和淡淡的烟草味。刚坐下,曹斌就冲秋隽人走了过来,明显喝的有点多:“你可以啊,这么喝都没事。”
“我没你喝得多。”
“马上换二场,走,唱歌去。”
秋隽人飞快地看了一眼腕表:十一点半。
曹斌见他看表立刻说:“不去不行啊,你也没老婆催你回家,晚点怕什么的?”
秋隽人淡笑:“我要是有女朋友呢?”
“别扯了,你哪儿来的女朋友?就你这工作狂,有没有女朋友我还不知道?赶紧的,走。”
秋隽人无奈地笑着,站起身,穿上外衣,和曹斌带着一部门的人往旁边的KTV去了。
部门小秘书预定了个超大包,一大波人呼啦啦地涌进包房,曹斌直奔点歌机就开始点歌。小秘书趁机跑到秋隽人身边,附在他耳畔悄声说:“秋总,这儿连续买四个小时送俩大果盘和一打百威,但包夜更便宜……”
这时候包房里一堆喝多了的人摇着铃鼓和沙锤连喊带叫,外加“拒绝黄赌毒”的曲子震天响,秋隽人听不见小秘书说话,只好起身走到包房外。
小秘书跟了出去,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问秋隽人:“包夜更便宜,平均下来一样的价钱能多唱三个小时,咱包吗?”
秋隽人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就按小时买吧,先买到三点,不够再说。”小秘书听了点点头,跑到KTV前台算账去了。
秋隽人回到包间,发现自己刚才的位置被罗珊珊和新来那俩实习生给坐了,就随便捡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想起烟落下了,又起身过去拿。
他走到罗珊珊面前,刚伸手要去茶几上拿烟,却被罗珊珊拉住了手腕:“秋总你坐这儿吧,我们给你挪地方。”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腾了腾地方,空出一块沙发来。
小李也在旁边热情地招手:“秋总坐吧。”
秋隽人不好拒绝,就坐了下来。这样罗珊珊就坐在他左边,小李在右边,他把烟盒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半开玩笑地说:“都是女士,让我怎么好意思抽烟?”
小李探着身子说:“秋总你太绅士了,我原来实习的那个单位领导才不管别人呢,想抽就抽了。”
秋隽人笑笑。
罗珊珊举着啤酒瓶问他:“秋总喝啤酒吧?”
秋隽人摇了摇手:“橙汁吧。”
小李听见嚷嚷着说:“我们都喝酒了,秋总怎么只喝橙汁?一会儿玩游戏,输了的还得喝呢!”秋隽人瞧了瞧小李,见那姑娘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波欲流,显见已经喝多了,就说:“慢慢喝,别着急。”
罗珊珊听他不拒绝的意思,马上给他倒了一满杯啤酒,秋隽人拿起来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放下了。
服务员一打一打地往包房里送酒,整整齐齐地码在玻璃茶几上,昏暗的灯影投在淡棕色的玻璃酒瓶上,折射出彩虹般缤纷的颜色,细小而晶亮。
果盘、爆米花、花生……各种零食摆满了桌子,很快就被人抓得乱七八糟,四处都是散落的瓜子。“即将播放歌曲”的歌单已经排到了第五十多首,再想点歌的人要下拉到十几页之后。
六七十瓶啤酒很快下去了一半,在众人的呼吁下,又加了三瓶洋酒和十几瓶冰绿茶。
部门战斗力如此强悍,秋隽人并不觉得意外:灯影交错之间,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大屏幕的光随着旋律忽明忽暗,在女人的长发上、男人的手表上射出细细的微芒来。只一瞬闪亮,又骤然消失,让人沉迷在幽暗中忘记了彼此的距离。这种虚幻的亲密就像鸦片 … 有的人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中找到了释放自己的方式。
小李之前还嚷着玩游戏,结果刚晃了几下筛子,点歌机里传出几声给八音盒上弦的声音,小李“噌”就蹿了起来:“童话镇,我的!”说着冲上台,坐在立麦前就开始唱。
罗珊珊听了两句,说:“这歌还是陈XX唱得好听。”
秋隽人拿起啤酒瓶慢慢喝了一口:“歌手和歌我都没听过……这是代沟吧?”
罗珊珊笑:“秋总,你不是有代沟,你是工作太拼命,跟娱乐生活脱节了。我表哥跟你一样大,还成天串场泡吧呢,他知道的比我都多。”
秋隽人一乐:“是么?”
罗珊珊点点头:“现在很多人实际年龄和心理年龄都不一样;有的人年纪不大但就爱在图书馆研究国学哲学考古学,不喜欢到处疯玩;而有的人看着年纪一大把,但玩心一点也不小。所以我觉得吧,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没什么对错,做适合自己的事,喜欢就好。”
秋隽人点头表示赞同:“这话说得没错。”
第4章 第四章()
罗珊珊跟秋隽人说了会儿话,见周围没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借着酒劲就问秋隽人:“秋总车里的熏香器,是女朋友送的吧?”
秋隽人顿了顿,说:“嗯,很早之前了。”
罗珊珊立刻十分开心:他现在果然单身。急忙又问:“我觉得你喷的香水也挺好闻的,是什么牌子的?”
“别人送的,我不大记得了。”
罗珊珊有点不太信:喷了这么多年的香水,至少得用了好几瓶了,怎么会不知道牌子呢?要不然就是有人固定总送他同一牌子的香水,一直送,但那好像更不可能。她想追问,但看秋隽人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的感觉,就作罢了。
此刻台上正有人低低地在唱莫文蔚的“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温馨的旋律让吵闹的包房安静下来,灯光朦胧中,大家两两三三地挨在一起,或静听,或低声私语。秋隽人听了几句,忽然说:“这歌挺好听的。”
罗珊珊望了望正在唱歌的女同事,暗想早知道她就唱这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