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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舞子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会告诉李俊哲?”
她这话让秋隽人有点儿意外:“你觉得我会吗?”
“你们是好朋友,大概会吧…”
“这么听来,你不喜欢住在你陆阿姨家?
江舞子拿着叉子的手停了几秒,却没有回答。
秋隽人注意到她细微的停顿,说:“那看来是不喜欢了。……你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俊哲?”
江舞子放下餐具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不喜欢陆阿姨,她总跟我聊我妈妈的事,也很关心我。”
“那你是不喜欢俊哲?”
“他也还好,没有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而已。”江舞子淡淡地说,抬眼瞧了瞧秋隽人:“你告诉他也无所谓:我不喜欢他太太。”
“为什么?”
“……她嫌我碍事。”
秋隽人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嫌你碍事?她跟你说过什么吗?”
江舞子极轻地动了动嘴角,轻得让人感觉不出她是在自嘲还是在冷笑:“还一定要说出来才知道吗?看也能看出来了。”
但她很快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也无所谓,我是因为陆阿姨有我妈妈的信,所以每个月都得去一趟。过不过节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秋隽人听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江舞子对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多少可能会有些敏感,但她说感觉到俊哲的妻子秀雅嫌她碍事也未必就是敏感的结果。
陆玲重病,彬彬也马上要上幼儿园,一个家里里外外那么多要操心的事,即便秀雅并非有心把情绪表现在了脸上,但人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心中的烦躁难免会流露出来 … 更何况陆玲没跟他俩商量,就坚持把江舞子留在家里,秀雅也许是有不满的。
秋隽人看着江舞子闷头吃饭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
等江舞子吃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拿着甜品单走上来问:“先生,需要甜点吗?”
秋隽人问江舞子:“想吃吗?”
江舞子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秋隽人便对服务员说:“不用了。另外给我一杯咖啡。”
江舞子好奇地问:“这么晚喝咖啡,你不怕睡不着觉吗?”
“没事,我对咖啡已经免疫了。”
江舞子听了没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花,好像想试试真假。
秋隽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陆阿姨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俊哲要照顾她,所以可能不太能顾上你。这段时间学校那边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江舞子问:“陆阿姨的病又重了吗?”
“不,这次是肺的问题。”
“很严重吗?”
“……是癌症。”
江舞子顿时愣住了,她呆呆地瞧着秋隽人,好久才问:“还会好吗?”
秋隽人顿了顿,说:“希望不大。”
江舞子听完,只管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有些发呆,过了许久才忽然问秋隽人:“我能做些什么?我想帮陆阿姨。”
服务员把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了上来,白底的瓷杯上印着绚烂的红色玫瑰,杯旁斜放着一袋糖和一只精致的小勺。
秋隽人把咖啡暂时先拿到了一旁,语气有些郑重地对江舞子说:“你陆阿姨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你的关心虽然会让她感动,但更能让她高兴的,是你把自己的事做好。”
江舞子看起来有些迷茫:“做好我自己的事?”
“刘老师说你最近上课总是睡觉,学习成绩下降得很厉害。……是晚上没休息好么?”
江舞子神情瞬间有些黯淡,她迅速低下头,半天才嗫嚅着说:“我晚上睡不着。”
“为什么?”
江舞子的声音更轻了:“我……总是做噩梦。”
秋隽人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噩梦?”
“嗯。”
“什么样的噩梦?”
江舞子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秋隽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校运动会之后。”
“是不是因为他们欺负你?”
江舞子听了,眼神闪过一丝迷惑和不安,半天才说:“我不知道……”然后忽然不说了。
秋隽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江舞子好像不想继续说下去,就换了个角度又问:“这一连串的打架事件,总有一个起因,你愿意跟我说说么?”
江舞子两手紧攥着,即使放在秋隽人看不到的桌下,秋隽人也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他发现每次提到打架,她就会万分紧张。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江舞子不说话; 秋隽人也没有催促; 只是耐心地陪她坐着。
过了一会儿,江舞子忽然说:“他毫无缘由地就杀了它!如果说后来他们欺负我; 是因为我让他当众出丑了,可那当初他杀死它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让秋隽人很吃惊:“谁杀死了谁?”
“富子明; 他把那只小猫活活烤死了!”
江舞子接着把富子明用微波炉烤死小猫,以及后来一系列报复打架事件,从头到尾跟秋隽人讲了一遍。
她讲得很急促; 也讲了很久。
等这些都讲完了; 江舞子眼中出现了泪光,她愣了好一会儿; 忽然声音哽咽地说:“等我妈妈回来了; 你千万别告诉她这些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打过架,从来没有。她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对我很失望。”
最后一个字说完; 眼泪忽然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她赶紧伸出手; 用校服的袖子飞快地抹了去。
秋隽人一直静静地听着。
他从纸巾架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江舞子。
江舞子犹豫了下; 接过来,捂在眼睛上哭了。
秋隽人看着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他叫过服务员; 低声说了两句话。没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走来,放在了江舞子的面前。
浓郁香甜的牛奶巧克力味飘散在江舞子周围,江舞子睁开红肿的眼睛,看见眼前的热巧克力,被甜味吸引,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杯子。
秋隽人温和地说:“好像女孩子都很喜欢,听说喝甜的东西会让心情好。”
江舞子捧着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巧克力的奶香在她口中弥漫,江舞子觉得心暖了起来。她抱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神情也逐渐平静下来了。
望着江舞子喝热可可的安静模样,秋隽人终于明白她那种消极的人生态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也完全能够理解像她这样大的孩子对人性的陌生、恐惧和不解。
她说她害怕,以至夜晚噩梦连连,这多半是因为相比身体上的攻击,潜藏在网络和社会上的语言暴力对她而言是更难承受的伤害。
但不知道为什么秋隽人有种奇怪的直觉,他总感觉江舞子在讲述过程中省去了一些重要的内容,而那些内容才是导致她惧怕和紧张的真正原因。
不过这只是他的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因此在他脑中转瞬即逝了。
他喝完咖啡,江舞子也把那杯热可可喝得差不多了,秋隽人叫服务员买单,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 是夏雪。
秋隽人顺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 快九点了,他顿时觉得有些歉意,接通电话后,没等夏雪开口自己就先说道:“忘了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了,我在外面吃饭,刚吃完,这就准备回去了。”
夏雪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轻音乐声,迟疑着问:“你在哪里吃饭呢?”
服务生递上了账单,见秋隽人在打电话,就替他打开了账单夹,放在他面前。
秋隽人拿笔边签单边对夏雪说:“就是上次你生日咱俩吃饭的餐厅。”
“哦?跟谁,客户吗?”
秋隽人签完字,把笔放在夹子里递还给了服务员,对着电话说:“跟江舞子。”
夏雪很意外:“跟江舞子?怎么跑到那儿吃饭去了?”
“回家再说吧,我先把她送回去,然后就回家。”
夏雪“嗯”了一声:“……慢点开车。”
秋隽人挂了电话,站起身对江舞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秋隽人把江舞子送回学校的时候,正好还差五分钟关宿舍门。
江舞子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却停住了,她迟疑了下,回头看着秋隽人。
秋隽人问:“怎么了?”
晚风吹起,几缕乌黑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