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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罗余的头快低到桌面上,“我刚才去屋后小解,你……你们猜我看到什么?”
“蜥蜴?”蔓莎抿抿嘴,“在罪山,我记得你是怕蜥蜴的。”
他摇摇头。
“蛇?”叶曦思索片刻。
“妹夫,老实说,是不是毒蛇冒出来冲你撒尿的地方咬了一口。”叶大力强忍住发笑的冲动,自顾自倒了杯酒,仰头喝下。
你给我吸毒?
啊呸…呸…
“算了,我直接说吧!”罗余甩掉脑子里稀奇古怪的念头,“我在小解时,踩到一堆细小的骨头,我捡了其中一块。”
旋即,他把紧捏了好一会的拳头放在桌面上,摊开,但四指仍紧紧闭在一起,遮挡住柜台方向的视线。
汉白玉色的细长骨头,清晰可见两个节点。
“这是……指骨?”连老率先念出。
“而且是人的指骨。”叶曦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没错!”蔓莎点头同意,凝重道,“你说屋后面有……有一堆这样的白骨?”
“嗯,有些还连着筋肉,更可怕的是,”罗余沉着脸,一字一顿,“似乎不是生的,我闻过。”
饶是手下沾有数十条人命的叶曦,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她杀人总归是有理由,或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或是接手任务,从未毫无原因地滥杀无辜。
强忍着涌上嘴的恶心,罗余直接拿起酒壶,壶嘴对着自己嘴里猛灌。
几口酒水下肚,擦擦嘴,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稍觉舒服些,“不管他们是不是鸠占鹊巢,这是家黑店就对了。”
“这么黑的店,我行走江湖多年,闻所未闻。”叶大力唏嘘不已。
“等会吃菜,都悠着点,我怕他们下药。”罗余像是猛然想到什么,“对了,酒,我刚喝了酒……”
“慌什么,他们不会对我们下手的,要下手,也是冲着那边的三人下手。”叶曦指了指后面两桌,淡然道,“该吃就吃,怕什么,大不了直接宰了他们两个。”
煞星!
有一点罗余没说,他觉得胖女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正常的那种。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俄而,栗旬端着热腾腾的菜送过来,每桌都是两荤两素一汤。
素菜倒是还好,荤菜,大伙看着那看似香味扑鼻的肉片肉丝,心照不宣地避而不夹。
“老板,你们这汤是一绝啊,”后面传来古姓商贾宽厚的声音,他放下筷子,待栗旬舔着笑脸走进后,接着侃侃而谈,显出丰富的阅历。
“我走货去过不少地方,单就汤的鲜美而言,很少能出此汤其右,不知用的是何材料,汤的名字又是什么?好留个记挂,下次有缘再经过这里可以讨口汤喝。”
栗旬拿手上那根蜡黄的毛巾擦了擦光秃秃的额头,“材料?普通的山林野味罢了!”
“我还以为加了罂子粟。”
“不……我们不加那玩意。”
看着栗旬连连摆手,古子肖摆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哈哈笑道:“不知能否告知汤名?”
“这个嘛……”回头望了眼前面三桌,栗旬眼里闪过踌躇之色,他小声说,“月牙汤!”
“月牙汤?”古子肖喃喃念叨了一遍,“好名字,出处何在?”
“客官,请看浮在此汤表层的油花。”
他心生困惑,依言朝只剩半碗的瓷盆看去。
仔细一看,油花似乎不像是正常的圆形,而是……而是月牙形。
“原来如此。”他又捞了下汤底下沉着的条状白肉,“什么肉,竟能产出月牙形的油花?”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客官您多喝点。”
“客气!”
第44章 月黑风高()
自从得知栗旬有烹食“白肉”的习惯。
罗余不仅不敢吃荤菜,就连中间那碗肉汤,也不碰分毫。
倒是叶大力,说是吃大饼实在太干,得配汤,一勺接一勺。
汤上的月牙形油花被他的汤勺搅个不停。
连老不管不顾,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在罪山,基本的肉食就是各种异兽,还有半兽人的,所以即便是想到菜或汤里有“白肉”,他也无所谓。
相对而言,林蔓莎的习性跟正常人差不多。
当古子肖叫来栗旬问东问西时,耳朵灵敏的她听到“月牙汤”三字。
“原来这是角人汤。”
“角人汤?”罗余纳闷林蔓莎的新鲜词汇。
“我们罪族的说法,用半兽人的肉做成的汤,油花也是这种月牙形的。”她指着摆在中间的肉汤解释一番。
叶大力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咽了几口唾沫,嘴里肉汤和大饼的混合物迟迟不得下咽,胃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娘的!躲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他本想吐在桌上,奈何他妹用杀人的眼神看他,只好低头吐到地上。
猛灌了小半壶酒,他再也吃不下一口饭。
“遭罪!”
关键是,柜台的胖女人洪秀珠还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
“老子要砍死他们!”大力突然站起身,杀气腾腾地望着她和趴在柜面的栗旬。
“行了,”叶曦一把拉下他,劝道,“你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捱过今晚就好,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动手动脚。”
大力讪讪坐下。
“他们有多厉害?”罗余也动了和大力一样的心思,放任不管,便还会有别的受害者。他算不上嫉恶如仇,但见不惯这种残忍的行径。
“这两人的功夫不在我之下,正面对抗少说能拼掉我们四五人,而且刚才大力怒目相视,他们必然有所警觉。”
他沉默不语,在系统剧情里,凡事还是得先考虑自身的利益。
歪歪扭扭的凳子上,栗旬歪着头坐在柜台后面,余光从阴翳的左眼漏出,“我说,婆娘你是不是看上那青衫小哥?哼,年轻时的我可要比他俊朗得多。”
洪秀珠瞥了他一眼,埋汰道:“就你这高度,也就刚够吃吃老娘的奶,还提年轻的时候,啥时不是一样。”
“你看他眼神不对,要下手?”栗旬皱巴巴的脸突然变得阴森可怕。
“瞎了一只眼,果然瞧不出名堂来。”胖女人查算着一页寥寥数行的账簿,“纸上画的就是那位青衫小哥!”
“什么?真有此事?”栗旬被婆娘的话给震惊到,蹑手蹑脚地拾起先前丢在柜子底下翻面的黄纸,看了眼上面的画像,又抬头睁大完好的右眼仔细打量着罗余,来回数遍,信了七八分,“的确十分相像。”
“这张黑道上的悬赏令,到手才一天不到,刚热乎,目标就送上门来。”
“嘿嘿,”他干瘦的脸笑起来,面上的疙瘩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他把手上的黄纸揉成团,塞进柜子的暗格里,“我们运气好,这下发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洪秀珠的身心全然放在算盘上,“他身边的人看起来不好对付。”
“早知道刚才就在酒水饭菜里下点料了。”栗旬颇为懊悔,“不过,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有得是法子。”
“等上楼睡了再动手,尽量不要惊扰其他人,得手后我们立马带着他,或者,他的人头离开。”说到后面,她手上打算盘珠的噼啪声重了几分。
“本来还打算尝尝后面白胖子的嫩肉。”栗旬擦了嘴角黏糊糊的白沫,余光扫了眼古子肖,“算了,正事要紧。”
用过膳食后,一帮人在栗旬的带领下往楼上屋子歇息去。
嘎吱,嘎吱……
年久失修的木楼梯,仿佛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踏上,有点不堪其重。
小心踩着仅能看到大概轮廓的台阶,罗余问:“楼上几间屋子?”
“噢,共有八间,六间是空的,可供诸位入住。”栗旬弯着腰走在前头,手里牵着一盏锈迹斑斑的油灯。
靠近楼梯的头一间住的是罗余,叶曦睡在他的对面房间,林蔓莎在他的隔壁,至于大力,连老和黎殇等人,则平分了剩下的三间屋子。
推开掉漆的木房门,锁好门闩。
用手扇了扇空气中浓重的木头味,借着烛火的光亮,可见对面靠近窗户的位置摆有一面换衣遮挡用的,不施彩饰的素屏风。
打开窗户,月黑风高,清新自然的空气灌入房间,道路和原野寂静无声。
皎洁的月光洗到屏风,透到地面,多了份优雅的气质。
如果推测得没错,再过一刻钟就要回到现世。为了安全起见,罗余还是关掉窗户,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