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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法外吗？”
朴硕勇怒目瞪着太平侯廖化，狠狠哼出一声，并不搭话。
周珏见状，从龙座上站起身，朗声问到：“那朴大人以为如何？”
“小臣以为，之前的调查并不清晰明了，也无法给出个合理的交代。不若大德陛下公开审理此案，当着天下人的面，当着我高句丽勇士们的面，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随朴硕勇来的五千高句丽勇士并未进城，只在城外十里驻扎。周珏派了禁卫军化作普通官员，为他们提供每日吃喝，实则也是监督动向。虽然大德不惧高句丽的几千勇士，但总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是，万一朴硕勇复仇心切，五千高句丽勇士冲城而入，就算廖飞昊不是有意杀人，结局只怕也不乐观。
如今朴硕勇提出公审，周珏心中稍微安顿，还好不是蛮不讲理。公审廖飞昊其实也算是正中周珏的下怀。
可是棘手的是，小皇叔那边目前还没有查到消息。
尽管如此，台面上周珏可不能显出半分焦急来。
“好！孤同意朴大人的提议，那就三日后，洛城府衙公审，就让我大德百姓以及高句丽学子武士看看，我大德究竟是不是是非公正！”
城外皇觉寺后院，是非一手捧书，一边拿起簸箕里晒干的不知名的药草往嘴里放。嚼巴嚼巴又吐出来，摇摇头。丢开手上的书，拿起案头令一本来，边翻边伸手去拿另一个簸箕里晒干的草药。嘴里喃喃道：“这个也不对啊！”
阿锋跟在是非后面已经一日了，一边帮他把落了满地的书捡起来，一边焦急问：“大师，怎么不对了？还查不出来吗？”
是非吐出嘴里的药草来，不耐烦：“你小子别咋呼，和尚我会的是医术，又不是毒术！这么容易就能查出名头来，那案子不早就结了！”
阿锋生怕惹了是非不高兴，万一人家撂挑子不查了，那廖飞昊也就辩无可辨了，那对方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吗。于是只好点点头，拍马屁道：“大师，大师，我知道您医道精绝，这医毒向来是一家，您老人家必定能查出眉目的！”
是非哼哼一声，继续翻书。
周汐凝眉走进来，看着在药架子中间打转的是非道：“有没有可能是跟皇兄被害是一样的道理？不易察觉的对某东西过敏，或者是”
话还没完，是非摇头不停：“哪有听说过敏就杀人的？不可能不可能！倒是有可能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接触后产生反应，导致情绪变化！只是我还没有查出来！”
周汐一巴掌拍在靠近自己的药架桩子上，桩子立刻裂开一条缝来。抬头，黑羽鸽盘旋着落到周汐手臂上。
周汐拆开密信，花娘那边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益的消息来。
这个死扣，似乎就快真的要无解了。
天黑下来，周汐早就领着阿锋回了城。是非从药架子中间弯腰出来，挺了挺僵硬的脊背。往自己禅房走去。
禅房里没点亮。是非摸索着在一面墙壁的拐角轻轻一按，墙壁中间大大的“禅”字无声后退，变出一个密道的入口来。
是非熟悉的走进密道，从里面把机关关上。“禅”字与墙壁合拢，再看不出半分密道的样子。房中只剩寂静。
是非沿着黑暗无光的密道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出现一扇石门。石门打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亮来。
是非沉着气走进去，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
“呵呵～师兄，你怎的不把我交出去呢！”
第61章 秘密（）
是非绕过凳子，凳子上绑着的人虽然睁着眼睛，却没有聚焦。只凭借耳朵听声音判断来者。
如果此刻站在密室里的是子歌，他一定惊呼出声：“邱瞎子！”
没错，此刻被绑在凳子上的人就是有一手绝世玉刻手艺，私下还买卖情报的邱瞎子。
是非走到邱瞎子正面站定，看着邱瞎子无神的双眼，缓缓道：“放心，我会把你交出去的，邱师弟。”
被绑住的邱瞎子扯扯嘴角，丝毫不在乎：“怎的，自从师兄跟了一黑一白两个老头子，就真的慈悲为怀了？”
是非摇摇头：“师弟，你我本是出家人，当年黑白二位大师到报恩寺选人的时候，其实师弟慧根比我好，黑白二师最开始有意的也是你！只是”
“只是当年师弟误入红尘，爱而不得，最终自毁双眼，离了佛门。”“想起当年事，是非惋惜的叹一口气。
“都知你一双巧手，雕龙刻凤无所不能。可是这世上知道师弟当年修习秘密心法，即便双目不能视，依然能够摄人魂魄，支配他人行动的就没有几个人了吧。”
是非双手发力，按在邱瞎子的肩膀上，邱瞎子使劲挣脱两下，发现无法动弹，便养仰身长笑：
“呵呵～师兄跟了黑白二师倒是得了修习功力的法门，这些年练习得功力深厚啊！只不过用来对付我一个瞎子，不觉得可笑么？”
“可笑？哪里可笑？你可知道你这次摄魂那太平侯府嫡孙，让他杀了高句丽首辅大臣的儿子，是做了多么大一件错事！”是非身子往前，离邱瞎子的眼睛就一拳之隔，咬着牙道。
“你平日在洛城私下做些买卖消息的事情也就罢了，无伤国本，可是这次！这次你这么做，万一我大德与高句丽起了任何冲突，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新君未稳，动摇国本！你！懂！不！懂！”是非忍不住心中气愤，提高音调道。
“呵呵～师兄，你莫要拿那些国家大义，百姓安康之类的道理来哄我，当年我既然离了佛门，就不会再做普渡众生的活，也不会念天下太平的经！”邱瞎子歪过头，戏谑。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早到一步，世子周珂的人就找上你家门欲灭你口！呵呵，整个洛城掀翻了过来查廖飞昊杀人一案，从酒水茶点到衣物香包，半点儿用毒的迹象都没有，如果周珂再灭了你的口，那就将死无对证！”
“哈哈，那不是挺好玩的！那廖化的心尖子，宝贝儿嫡孙不就死定了！哈哈哈哈！”邱瞎子狂放大笑，状如疯癫。
“是，你这么做足可以伤了廖化，可是师弟，你想过没有，那廖飞昊难道不是袁佩悠的心尖子？！”
说到太平侯夫人，邱瞎子怔了一怔，忽的没了笑声，垂头不语。
“师弟，过了这么些年，你心里的执念难道还没有放下吗？当年报恩寺一遇，她从未开口说喜欢你，也未曾许你将来如何。是你自己，情根未断。当年廖化最喜欢的小儿子摔马断腿，我才知道原来师弟把恨意种在廖化身上。这些年若不是我看顾着，是不是你要毁了太平侯府你才心甘？”
“当年，她每次入报恩寺都是我为她执香！她每次在后山池塘前放生都是我为她念经！她每次只对我笑，她只对我说过‘和尚，你长得真好看！’’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不够吗？！”
邱瞎子忆起当年，嘴角忍不住浮出暖暖笑意。但是一想到心里痴念的那个人结果嫁给了别人，就面部扭曲起来。
他仍记得，袁佩悠结婚那天，十里红妆，他躲在角落看她凤冠霞帔，看廖化高头白马，忍不住内力乱涌，七窍流血，醒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佛曰爱众生是为爱人，可是那一刻他只想爱一个人。佛说，不可为，他便从此不拜佛祖，不辩是非，离了那人间道，成魔成鬼又如何？
看着眼前的邱瞎子，是非落下两行清泪，默默无言，只剩密室里豆点烛光在跳跃。
过了许久，仿佛一站一坐两人已经成了雕像一般。墙外鸡鸣声起。
天亮了。
三日期限已到，今日洛城府衙，公审廖飞昊。
是非看一眼邱瞎子，双眼狠狠一闭，做出一个决定来。
邱瞎子低沉冷笑：“师兄，难道是决心不把我交出去了？呵呵～”
是非推开密室的石门，不回头，也不再看邱瞎子：“我说了，一定会把你交出去，还廖飞昊一个清白的，只是不在今日！所以，师弟如果心中还有那个人，可千万别咬舌自尽了。”
说罢，是非走出密室，顺着来路走了出去。
今日若廖飞昊当众洗脱了杀人罪名，周汐那小子讨老婆的事情只怕不好说了！还是再过几日，过几日吧！
周珂书房里，墨翟与费伊宽各站左右。
“还没找到人吗？”
“没有！掘地三尺都没找到！妈的！”费伊宽恨恨道。
“叫你们办事，怎么就没一次干净利落的！”周珂面上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