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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殿。
“娘娘,太后已经广发请帖了,后日的除夕宫宴不晓得又有好多官家女子费尽心思来博得圣上一眼呢!”如意揉着帕子道。
案头香炉焚香,纪晚秋正在湛墨描书,闻言她掀起眼帘瞟了一眼如意,瞧她那样子倒是比她还灼心些。
如意的这点小心思,眼明心亮如纪晚秋,如何能看不出来?
通常嫔妃身边的小宫女若是有两份姿色,倾慕皇上,期盼一朝麻雀变凤凰,有这等想法太寻常不过了。
不过纪晚秋却只当不知。
若这如意有一套本事手段,便能自行爬上龙床;若是没这等本事,即便投机取巧爬了龙床,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存活不下去。
“为皇室开枝散叶,太后亲自操持秀女大选,就连皇上也不能不同意。你在这儿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
“奴婢是为娘娘叹气。”
纪晚秋搁笔慢笑,“本宫优游自得,惬意得很,有什么可叹气的。莫再让本宫见你这幅德性,选秀之事没有你的资格评头论足。”言语间到了后头,隐约有三分警示的意味。
如意心神一惊,眼观鼻鼻观心,立刻惊慌的低下了头,“奴婢知错。”
“嗯。”纪晚秋随意应了一声,起身走进内殿,道,“替本宫把前日做好的那件银月色的宫装熨一熨,宫宴就穿那件。”
“是。”
每到大型宫宴,都是后宫嫔妃争奇斗艳的时候,纪晚秋虽然一直给人以清雅如兰不争不宠的形象,但其实她的这种所谓‘不争’才是一种大争。
她投其所好,知道祁颜丘喜的就是她身上这种红颜知己解语花般的气质,她便一直保持这这种进退得宜宠辱不惊的姿态,反倒赢得祁颜丘一直以来的看重。
对于这宫宴宫装选色,纪晚秋也有自己的一番心得。
例如这银月色,看似颜色清淡不够那绯红湖绿显眼瞩目,但实则不然,往往夜宴烛火通明,华灯交影反倒衬托得绯红湖绿夜下显暗,而银月色就不同了,穿在身上,由那宫灯的衬托,隐隐显现出粼粼银光,格外有一种清雅气质,能脱俗而出。
到了年三十除夕这天,宫中各处都是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静待夜晚宫宴的来临。
这天午时静心宫得到了一份旨意。
“皇上有旨,除夕宫宴,朝野臣工同庆,百官同乐,三品大臣皆入宫参宴,朕特列开恩,特赦罪妃洛更衣参宴,钦此。”
旨意是小喜子带来的,许是他得了上头德公公的提点,见到洛鄢之也还算客气,并不拿鼻孔看人。
洛鄢之等人接了圣旨,小喜子便称还有要事走了。
“特赦让我去参加除夕宫晏?”
祁颜丘搞什么鬼。
洛鄢之内心琢磨着,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真的像他当日所说,要找个尤头,恢复她的位分?
可千万别啊!
第97章 宫宴狭路相逢()
“主子,皇上让您去参加宫宴,应该是想借此机会让您见见老爷和大公子吧!一般被贬到冷宫的后妃,如无特赦,是不可能再见到家里人的。”
真的是这样?
可洛鄢之怎么就不信呢。
莫不是祁颜丘看出了她离宫的决心,现在让她去见见洛家父兄,好让她再次心软下来?
“主子,每年的除夕宫宴可是朝廷上下都进宫的,哪个妃子不是铆足了劲儿打扮,这次皇上既然特赦开恩准许主子起参宴会,那主子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再别用那棕色粉脂擦脸了!”妙岚嘟着嚷道。
“何须刻意。”
宫中后妃百花争艳,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只要坦荡清明,比任何华贵繁复的衣着打扮都看着舒心。
约莫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洛鄢之让妙岚做了点饭菜,吃了点垫肚子,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境况去紫宸殿年夜宫宴,恐怕也吃不上什么酒菜,饿一晚上肚子还差不多。
她让妙秋为她挽了个简单流畅的发髻,穿着唯一一件像样的荷色半旧宫装。
没有金钗步摇夺目,素面桃花却更顾盼生辉,没有锦衣华服加身,洗尽铅华却更显仙姿佚貌。
莹莹而立,就像一株濯濯清莲。
业近酉时,一名小公公替小喜子来接洛鄢之,“洛更衣,喜公公让奴才来带您去紫宸宫。”
“走吧。”
此时的紫宸宫大殿,已是华灯点缀,红结高挂,歌舞升平,筹光交错。
洛鄢之抬头挺胸,对周遭一切目不斜视。
那小公公将洛鄢之领到紫宸殿外面,躬身道,“喜公公让奴才转告洛更衣,皇上有交代:坐在席末安分守己,待年后便可复汝位分。”
洛鄢之清眉一皱,“多谢小公公,有劳了。”
“那奴才先告退了。”
站在大殿外面,洛鄢之朝里面望去,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打着或目的或疏离,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场面,让人只烦不奇了。像前世她参加过了每一个酒会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面具般的笑容,带着目的的寒暄示好,人心莫测。
洛鄢之知道自己格格不入。
她默默地走进大殿在靠近门口的后宫女眷席找了个角落坐下,周遭旁人也无意注意她这样一个衣着朴素的人。
殿外不时有高官大臣携着自己的妻女进来,三五交好的便互相招呼寒暄。
洛鄢之由小公公带着来得早,此时正主们都还托着架子没现身,她百无聊赖,歌舞亦无甚新奇之处,只好端起案桌前的酒来喝,酒的味道也很一般。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殿外宦官唱喏,丽妃淑妃贤妃等携着皇子公主到了,又过了一会儿,皇后也端庄优雅的到了。现在就剩祁颜丘和那老太后了,真不知道这宫中规矩怎么定的,越是大人物越是要压到后头出场才显身份尊贵?
毛病。
“丰王到——”
忽然,吵吵嚷嚷的宫殿内奇异的静窒了片刻,数不清多少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盯向大殿门外。
洛鄢之忽然听到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名字,捏紧了酒樽,也随着众人视线朝殿外望去
祁丰楼坐在金丝楠乌木精雕制作的轮椅中,在众多视线的洗礼注目下,神情漠然而自若,忽然,他觉察到一道异样的目光,仿佛有识觉一般,他寻着那道视线射来的方向扫去
在一堆姹紫嫣红中见到那个女人,她素衣清面坐在拥吵的人群中,朝他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像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珍珠沁在寒潭里,泛着琉璃波光。
祁丰楼只看了她一眼,便冷淡地收回了视线,由着安管家推着轮椅到大殿上最上首案席坐下。
“拜见丰王!”
带祁丰楼落座后,殿中众人竟是齐齐行了一礼。
洛鄢之诧异,方才皇后淑妃等人到来,都没见这般的齐齐行礼,充其量就是一些近亲大臣或者臣关之女上前邀好。
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真正感受到祁丰楼这个人传说中的权势名声的威慑力。
以前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一些传说,但她每次与他相遇,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巧合,导致她根本没法把他当成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只觉得几次交手下来这男人确实冷酷铁心如斯,实在可恶之极!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大殿外又想起通报声。
这次众人齐齐起身伏拜,“参加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无奈,洛鄢之也只能滥竽充数半蹲佯作行礼,抬眼发现,祁丰楼竟依然端坐如斯。
“众爱卿免礼,今日大年除夕,太后亲自掌弛宫宴,就是犒劳这一年来列位臣工的辛劳,今日纵情畅饮,不必拘于礼仪。”
祁颜丘扶着太后的手坐上大殿,太后和沈皇后一左一右就座在祁颜丘两侧。
“国运昌隆,天佑大祁!”
祁颜丘端起酒盏,“诸位,尽饮此樽!”
“谢皇上!”
那些太后亲下请帖的大臣臣女们被安排在列席的后排,以琉璃珠帘微挡隔开,但仍是能隐约看清殿内的情形,不少闺阁小姐见到帝王如此英武神俊,都芳心暗动,而对于今晚的献艺,更是跃跃欲试。
唯有顾念清,高傲孤坐,对周围窃窃讨论皇帝如何如何英俊神武的话题不感兴趣,她的视线,始终凝聚在龙案左首那个轮椅之人身上,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