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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得尔舒顿感不悦,故意问他,“你不是在瑜真那儿守着的么?怎的会来我这儿?”
“还不是小厮说你出了大事,我赶紧过来看看。”
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乎她,听见这话,尔舒总算觉得欣慰了些,赶忙澄清道:
“只是小伤而已,缤儿说想请你过来,我还不许呢!外头下着雨,怎能让你来回跑躺儿?谁料她竟敢私自做主,实在胆大妄为,这般不懂规矩,必得给予惩戒!”
缤儿闻言惶恐不安,赶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错,主子请恕罪!”
傅恒只觉没必要,随口替她说了句话,“罢了,她也只是担心你而已,责罚就算了,往后谨记便是。”
“多谢九爷宽宏大量!”缤儿道谢连连,遂起身净手,准备为九爷斟茶,傅恒此刻哪来饮茶的闲情逸致,看了看窗外,摆手不让她倒,
“既然没什么大碍,你就先躺着休息,我还得去昭华院。”
最近他都没来云池阁,难得过来,没说两句又要走,尔舒怎甘心?忙又叫住他,声音低软,
“哎,春和!”
“嗯?”傅恒才回首,便见她微启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料想她是想问瑜真的事,遂让她有话直说。果然就听她问了句,
“昨晚你们,已经圆房了罢?”
“没有。”傅恒如实回答,想让她放宽心,尔舒却是不信,“她都已经中了药,你们不圆房,如何救她?”
他总不能说,瑜真誓死不从,宁愿冻死自己也不让他解毒罢!丫鬟们还在呢!他堂堂少爷,总得顾及脸面,当下也没有多解释,只肯定道:
“没有就是没有,上回你不信我,一口认定我跟她有什么,结果呢?昨儿个玳嬷嬷怎么说的?”
昨日的尔舒并未跟去昭华院,后来倒是听闻了这个消息,说瑜真至今仍是清白身,那就证明傅恒真的没有碰她,也说明她误会了他。
尔舒只觉尴尬,但想到瑜真中了药,她又忐忑不安,总觉得瑜真那么会算计的人,必会趁机缠上傅恒!将身子给他,迫他负责!
胡乱猜测间,忽听傅恒深叹一声,大有无奈之感,“我答了你若不信,那又何必问我?”
他这幅神色,分明是在嫌她无理取闹!尔舒低首含泪,眉心轻拧的模样十分委屈,“我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嘛!”
女人呐!可真是擅长口是心非,傅恒一个不耐,没忍住堵了句,
“上回你不是说,往后再也不会过问我在何处么?”
“我”猛然被呛的尔舒一时无言以对,尴尬至极,咬唇哀泣着,“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九爷若是嫌我烦,往后我再不问便是。”
但见她抬眸望向他的目光,泛着晶莹,小心翼翼地迎合着他,谨小慎微的模样,看得傅恒心肠顿软,无奈提醒她,
“你在乎,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说些酸话来气我,最近事儿多,我心里乱得很!”
乱?以往他只会为她而乱,瑜真只会令他烦而已,可是如今,他对她的情绪,竟然开始转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尔舒便觉心在被人搅扯,疼得厉害,“是因为瑜真被害么?春和,我觉得,你越来越在乎她了,是也不是?”
女人总是心眼儿小,看问题不够全面,“你想到那儿去了?害她之人又嫁祸于我,那就证明,那人跟我也有仇,才故意摆那么一道儿,我当然得查出,到底谁是指使者,并不是只为她。”
男人说话,向来耿直,不会咬文嚼字,尔舒却觉得,这言外之意,还是有一部分是为瑜真。然而傅恒的话已说到这份儿上,当下她也不敢再多问,免得惹他心烦,只能装作懂事的点点头。
每每瞧见她温顺乖巧的模样,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惜,实则他也不想冷落尔舒,奈何如今这情形,他不方便一直陪着她,遂解释道:
“额娘大概会去看望她,若是瞧见我不在,必然发火。你安心待着,莫要胡思乱想,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
安心?他的态度,渐渐在转变,试问她该如何安心?若搁往常,她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都会心疼的陪伴左右,而方才,他的眼神里,分明觉得她被烫伤只是小事一桩,比不得瑜真重要!
傅恒走后,尔舒压抑的火气终于爆发,随手抓了枕头就往那边的缤儿身上扔,
“都怪你!死丫头出的馊主意,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为他人作嫁衣裳!”
缤儿百口莫辩,吓得赶紧伏身,直哭求着主子息怒!
且说傅恒回昭华院时,听到动静,便知太夫人已然入内,示意丫鬟莫行礼声张,他也不进去,只在门口听着。
恍惚听到里头太夫人的声音响起,
“你受了委屈,额娘晓得,自然会为你做主,实在没必要闹到和离的地步啊!”
和离?难道瑜真醒了过来,说要与他和离?他都没再说休她,难道她还要休他不成?
第44章 终负她()
正郁闷着,果听瑜真清冷悲愤的声音响起,
“这桩婚事,九爷本就有意见,也是碍于皇命才应下,儿媳原本也打算,得过且过,维护两家的脸面便罢!
可是如今,他为了赶我走,竟能使出这种手段!实在令人心寒!这回是下药,下回又会是什么?
儿媳只觉,若是没脸没皮的继续待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太夫人闻言,忙安慰道:“瑜真你多虑了!说到底,富察府还是由我做主,没有我的同意,恒儿绝不敢对你怎样。
再者说,他是我的儿,我更了解他的性子,即便起初他可能犯糊涂,对你没那么上心,但他的人品,我还是敢保证的,恒儿身为世家少爷,定不会做出那种令人不齿之事!
但到底是谁在作怪,现下还说不好,查证需时日,你且忍一忍,若然真的查出来是他做了那样的手脚,即便你不动他,额娘也会亲自赏他几杖!若然不是他,那你也不该再对他有所怨怼。
小两口合该好好过日子才是!快快起来罢!地上凉气重,你才醒来,千万不能再折腾自个儿,再晕过去,额娘都心疼!”
太夫人软硬兼施,哄了许久,才打消了瑜真的念头,让人扶她起来。
她刚哄罢!这儿子就进来了,太夫人心道:
他可真会挑时候,不必他来费口舌!八成是在外头立了许久,只等着她平息了瑜真的愤怒,才好进来!
坐享其成的功夫,他倒是学得精!行为过分到,她想不训他都说不过去!
“又去了尔舒那儿?那儿有你的魂儿还是怎的?”
得!就猜他一走,准被额娘撞见训斥,傅恒也是头疼啊!如实回道:“尔舒不小心烫伤了脚,是以孩儿才去看看。”
“烫伤有大夫,有药膏,你去有何用?能替她痛么?”那个尔舒,太夫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就是矫情,倒从不见瑜真缠着让你陪!”
傅恒心道:瑜真如此强势,她谁也不会依赖!
如此想着,不由侧眸看她一眼,但见她正半倚在床上,长发拢在身后,低垂着眸子也不看他,面无血色,再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
“让你看好瑜真,她尚未清醒,你就不见人影,可是把娘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此刻的憔悴模样,倒令他再也恨不起来,心田不由生出愧疚的芽,顶得他难受,以致于太夫人训他时,他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若不是尔舒那边说出事,他定会继续守着,等她醒来。
一旁的芳落知道内情,福身澄清道:
“太夫人息怒,昨夜夫人时冷时热,还是九爷照顾了一夜,忙上忙下,亲自为夫人敷巾帕,又为她暖被窝,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晨起见夫人未醒,九爷赶紧请了大夫过来,又为夫人诊治。云池阁那边却来人说出了大事,九爷才过去的。”
瑜真闻言,暗淡的眸子终于抬了起来,看看芳落,又斜了傅恒一眼,没想到他会在旁伺候,定是计未得逞,为博太夫人好感,才如此作戏!
而芳落是她的人,怎会为他说话,这般糊涂?
傅恒也是没料到,芳落居然会为他澄清!但转念一想,她话里的重点,似乎是想说尔舒无理取闹,故意博取关注,
如此看来,在太夫人面前诋毁尔舒才是真,帮他说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女人呐!果然都是心思深沉的!
而瑜真她的目光,也只有一刹那的讶然,转瞬就恢复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