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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觉到了秦书画的到来，厉浔抬眼看了过来。
一双苍老的眼睛，蒙着一层白色的朦胧，浑浊而又充满了叫人难以领悟的睿智。
看见秦书画，厉浔轻笑，对着她招手，道：“过来。”
几十年过去了，可是秦书画在看见厉浔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这种感觉从当初刚刚开始嫁给厉尧的时候就一直存在到了如今。
此时此刻看见厉浔对着自己招手，秦书画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板，朝着凉亭走过去。
凉亭里面的石桌上，铺着质量上乘的宣纸。
桌上，纸笔墨砚一应俱全。
老爷子干枯的手，握着一根毛笔，纸张龙飞凤舞。
只是，可以明显看出来，笔力已经远远不如以往。
“爸。”
“我记得你的字写得很好，帮我写几个字吧。”厉浔将毛笔递给秦书画，道，“老了，就连写字都写不动了。”
“净是胡说，好得很。”秦书画将毛笔接过来，“现在哪个人还能写出这么好的字？”
老爷子写的是一句话：力拔山兮气盖世。
可只写了五个字，后头的盖世两个字，空在了那里。
秦书画弯腰写了起来。
老爷子浑浊的眼镜看着她的毛笔，呵呵笑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秦书画写字的动作一顿，抬头来看向了厉浔。
老爷子像是没有察觉到她正在看自己一样，一双眼睛不曾偏离，道：“厉尧不爱管事，嫌麻烦，大小事务都需要人担心。”
“你虽然是女人，但是家里的不少事情，你都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老爷子语重心长。
“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北行，没想到北行也已经成家了，接着就是靳南了。”
老爷子看向秦书画，一双眼睛周围漫布，却淡淡弯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靳南找到什么样子的女孩，咱们做长辈的，都不要去干涉太多，他选择谁，什么人，靳南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爸……”
“我时间不多了，书画。”老爷子目光眺望往了远方，嗓音苍老而缓慢，“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等我不在的时候，我希望家里也能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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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8章 狱中（1）（）
“胡说，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还差二十多年呢！”
秦书画的心口有些酸酸的，最后一笔落下，将毛笔放在了毛笔架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
年轻时候的老爷子，用这一句话来形容，绝对恰当不过。
但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
厉浔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个神话。
现在，这个神话也在慢慢衰老，面临着凋零。
厉老爷子笑了笑，“生死有命，你说了可不算了。”
说话间，拍了拍手，道：“把孩子们接过来吧，大苏去了帝都，二苏估计会不习惯，带过来玩玩。”
“好。”
应下，老爷子就迈动着缓慢的脚步，拄着拐杖，慢慢地往回走去。
秦书画看着老爷子的背影，良久，低头来看着面前的那一张宣纸。
力拔山兮，气盖世。
…
手铐相互碰撞的声音，慢慢传了进来。
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狱警，左右架着一个短头发的女人朝着牢房里面走去。
那女人身高足有一米七几，身材魁梧，看起来有些黑。
长相精壮，两手被手铐拷着。
只是尽管有两个狱警看着，依然是十分不老实地左右看来看去。
嘴里像是在咀嚼着什么，左右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来往不少犯人看见她，均是没有出声。
没有人像是叶悠悠进来的时候那样轻佻。
叶悠悠站在人群之中看见这个女人，心中暗笑。
就算是牢房里面的凶神恶煞的罪犯，也是欺软怕硬的。
只是，还没有等她腹诽完，就仿佛感觉到了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
叶悠悠一顿，目光看向那短发女人。
一时间，四目相对。
那短发女人的眼里，有过了难以察觉的亮芒。
无形之中，一股寒意，蓦地侵袭而来。
叶悠悠的心中一凛，与此同时间，往人群后面匿去。
“进去，老实点！”狱警将短头发女人推进去，口气十分不好。
那短发女人被这么猛地一推，身子一个趔趄。
一下子就到了牢房里头，只是很快就站稳。
接着，就是铁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站直了身子，那短发女人理了理衣裳，笑得有些吊儿郎当。
舔了舔口腔内壁，舌头顶着脸颊鼓起来。
在人群之中扫了一眼，丝毫不见身为阶下囚的害怕跟狼狈。
“嘿，老周，又进来了。”
熟悉的声音，叶悠悠看过去。
说话的人叫王壮，在牢里面有一定地位，不少人都惧怕她。
不只是因为她身材魁梧，还因为她这火爆的性格。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的身手还很不错。
一出现，准是前呼后应。
叶悠悠进来第二天，对牢里面的人根本不熟悉。
但是，对于里面的人，她是一个都不敢接近。
那老周被王壮喊一嗓子，转头看去。
老周笑，道：“你怎么还没刚出去，我都出去两个月了。”
“运气不好，延期了。”王壮哈哈大笑，“你这会儿又是犯了什么事情？”
“哎，别说了，不就是给一个王八蛋捅了一刀吗，本来塞点钱可以搞定的事情，非要把我弄进来，哎……”
老周说话间，目光在人群之中搜索。
叶悠悠下意识地，往后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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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9章 狱中（2）（）
老周的目光飘过来，看见叶悠悠的时候，似是轻轻笑了一下。
但是很快，目光就移开，看向了王壮，道：“有没有烟？”
王壮冷笑，招手，身后跟着她的人立马就走上来，立马摸出一包烟来，掏出一根。
可是老周却是十分不客气，低眼看了一眼，接着就将一整包烟抢了过来。
跟在王壮身后的那女孩有些懵，下意识看向了王壮。
王壮看见她那表情，毫不客气讥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周姐拿一包烟，不行吗？”
那女孩立马低下头来，道：“不敢。”
王壮伸手拍了拍那女人的手臂，道：“以后叫周姐，让周姐罩着，吃香的喝辣的。”
老周点燃烟叼着，咧开嘴笑。
将香烟夹在指缝，老周长长吐了一口烟圈，道：“客气什么，以后，好吃的好玩的，好上的好欺负的，记得都拿上来一套，我老周认了你这个姐妹了。”
王壮显得很高兴，道：“那是当然了，凭着咱们现在的交情，哪里还需要这些客套的，不过我这几天倒是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女人。”
“哦？什么样子的？”
“是个妓，扫黄抓进来劳改的，那******大奶，瓜子脸白皮肤，高级鸡啊。”王壮也点燃一根烟，笑得一脸垂涎，动了一下旁边的手下，道，“去把那只鸡抓来，让周姐看看。”
老周很明显来了兴趣，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过。
这样的对话，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老周跟王壮都是属于长得彪形的女人，而且头发都被剃成了寸头。
身材平坦，长相有些凶狠。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在女子监狱，在外面估计很难将她们联系到女人这两个字身上。
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自觉地回避，叶悠悠转身去，往角落走去。
很快王壮口中说的高级鸡就被抓了过来。
似乎是突然间被抓过来的，显得有些害怕。
可看见是王壮，脸上又只好挤出笑容来，道：“王……王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悠悠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身材确实非常的好。
********，身材高挑。
脸蛋看起来十分精致，只是长得比较脸谱化，一看就知道脸上动过刀。
此刻艰难笑起来，其实并算不上好看。
只是老周目光却直接停在了她的那一对大胸上，道：“确实不错，过来我摸摸。”
那女人有些不愿意，但是在王壮威胁的目光之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老周的手非常不客气，直接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