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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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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伦看了瓣儿一眼,随即低下头,仍来回抹着那滴水:“我也不清楚,不过官府不是已经放了他?他应该不是凶手。”

    “他们两个平常争执多吗?”“多。经常争执。”“动过手吗?”

    “只有一次,为那个唱曲的池了了动过手,扭打了一阵。”“听说你和董谦很早就相识?”“嗯,家父和董伯父都曾在江宁任职,我们是邻居,自小就在一起。”“董谦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侯伦已经将那滴水抹干,这时开始搓那指肚上的污渍:“应该没有。董谦为人很忠厚。”

    “但有时也过于耿直是吗?”“嗯,他爱争论是非。”“除了曹喜,他还和什么人争执得厉害些?”

    “他一般对事不对人,觉得不对才争,争也不至于让人记恨。”“你们三人都在候补待缺,会不会因为争夺职任得罪了什么人?”侯伦已经搓净那根中指,无事可做,又用拇指抠起桌角:“职任由吏部差注,又有‘榜阙法’,差任新职,都要张榜公布。我们只有等的份,哪里能争什么?何况,至今也还没有空阙出来。”

    “对了,董谦在范楼墙上题了首词,你见了吗?”“哦?没留意。他一向只钻经书,难得写诗词。”侯伦刚说完,手指猛地一颤,桌角一根木刺扎进了指缝,他忙把手指凑近眼前,去拔木刺。

    瓣儿只得等了等,见他拔出了木刺,才又问道:“他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子?”

    侯伦将那根拇指含进嘴里,吸吮了一阵,才摇头道:“应该没有吧,他没提起过。”

    “他那首词里写有‘青梅竹马’,你们少年时,亲友邻舍里有没有小姑娘常在一起玩?”

    侯伦拇指的痛似乎未消,又伸进嘴里要吸吮,发觉瓣儿和姚禾都盯着自己,忙掣回了手,坐正身子,手却不知该往哪里放,就在腿上搓起来:“小姑娘倒是有,不过我们一般不和她们玩耍。”

    “你有姐妹吗?”“有个妹妹。已经许配人家了。”“她和董谦小时候在一起玩耍吗?”“家父家教严,从来不许妹妹和男孩子玩耍。”“哦……”瓣儿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

    姚禾接过了话头:“那天是你做东道,替他们两个说合。这事跟其他人讲过吗?”

    “没有,这种事怎么好跟外人讲?不过,那位池姑娘是不是跟别人讲了,我就不知道了。”

    “后来你见过曹喜吗?”“他在狱中的时候我去探视过两回,出来后,又见了一次。”“曹喜酒量如何?”“我们三个里,他酒量最小,最多只能喝半角酒。”“哦……”姚禾也似乎没有什么可问了。侯伦却咳了一下,抬头问道:“你只是仵作,为何会问这些事?”

    瓣儿忙答道:“这案子开封府已经搁下了,是池了了让我们帮忙查这个案子。”

    “哦?她?你们查?”侯伦微露出些不屑,但随即闪过。瓣儿笑了笑:“董谦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只是稍稍尽些心力。”侯伦点了点头,用力搓着腿,低声道:“惭愧,我和他是总角之交,都没有尽到朋友之责,你们却能……”瓣儿见他满脸愧疚,倒不知该如何开解,侯伦这样一个谨懦的人,不会有多少朋友,心底恐怕极珍视与董谦的友情。

    她想再没有什么要问的,刚起身准备告辞,忽然想起吴泗所言,忙又问道:“出事前一天傍晚,董谦来找过你?”

    “嗯,是我约的他,和他商量第二天与曹喜和好的事。”“他出门时,提了个包袱,你见到没有?”侯伦低头想了想,才慢慢道:“没见到,他是空手来的。”两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告辞出来。姚禾送瓣儿回家,一路商讨,觉得侯伦应该和此案无关。

    到了箪瓢巷巷口,两人约好第二天到池了了家中再议。瓣儿将驴交给姚禾,笑着道声别,走进巷子。临进院门前,扭头一望,姚禾仍在巷口望着她,她心里一暖,又粲然一笑。姚禾望见,也笑了。

    第二天,瓣儿跟嫂嫂说了一声,又出门来到东水门外护龙河桥头。只等了一会儿,就见姚禾提着个木箱走了过来。走近后,瓣儿才发觉姚禾脸上带着歉疚。

    “我今天去不成了,汴河北街鱼儿巷发生了命案,我得去验尸。”“公事要紧,你赶紧去吧!”“好!”姚禾刚走了两步,忽又回身说,“若完得早,我去池姑娘家寻你们。”

    瓣儿笑着点点头,目送姚禾走远,才独自沿着护龙河,经过烂柯寺,去寻池了了家。远远就见池了了已经候在路边,迎上来牵住瓣儿的手:“姚禾没来吗?”

    “他有公事要办。”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进了院子。院子很小,却清扫得很干净,一个老者站在正屋檐下,清瘦修挺,布衣整洁。瓣儿忙道了个万福:“封伯伯吧,我是赵瓣儿。”“赵姑娘好!万莫多礼,快快请进!这几天尽听了了说你。”鼓儿封笑容温和,一见就觉得可亲。三人走进堂屋,也很窄,中间一张方桌便占去一半,屋中没有多少陈设,俭朴清寒。鼓儿封请瓣儿坐到方桌左边,自己才坐在了正面,池了了跑到后边很快拎了一个陶茶瓶,托着一个木茶盘出来,上面四只白瓷茶盏,她放好茶盏,给瓣儿斟了一杯:“我不像你那么会点茶,这是我煎的胡桃茶,你尝尝。”

    瓣儿啜了一口,茶以清为上,但这茶汤浓香馥郁,从没喝过,连声赞道:

    “好喝!怎么煎的?”“是个胡商教我的,茶里配些胡桃粉、姜粉,再略加点盐和香料。”三人闲聊了一阵,池了了才问道:“你们昨天去找过董伯父和侯伦了?”

    “嗯,从董家仆人吴泗那里知道,董谦死前那一向,心绪都有些不宁,出事前一晚,他带了个包袱出去,却没拿回去,包袱里装了什么,吴泗也不清楚。当晚董谦还会过侯伦,侯伦却说没见到他拿包袱。不知道那包袱和案子有没有关联?不过,就是有关联,恐怕也没办法查找它的下落了。”

    “那个……董谦在范楼墙上题的那首词你问侯伦了吗?”瓣儿见池了了语气有些遮掩犹疑,知道这是她最大的心事,便小心答道:

    “侯伦不知道有这首词,也不清楚董谦是否有……”

    “那样的词,一读就知道,董谦心里一定有个意中人,而且是自小相识。”池了了笑了笑,略有些涩。

    瓣儿放了心,自始至终池了了恐怕都没有过非分之想,知道董谦心有所属,虽不免失意,却不会如何伤情。

    她边想边慢慢说:“读了那首词,我也是这么看。不过昨天问过侯伦,他和董谦自小就是邻居,似乎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小女孩子。他有个妹妹,也已经出嫁了。而且,就算真有这么一位女子,她和董谦的死会有关联吗?”

    池了了猜道:“难道是两人为争抢同一个姑娘而结仇?”“据吴泗所言,董谦从没有提起过这样的事,他是上届的进士,有不少人争着向他提亲,都被他回绝了。看来他是非常钟情于那个女孩子,不过,他既然有这样一个意中人,为什么不去提亲?”

    “难道是行院里的女子?只是要脱妓籍,至少得花几百万,而且还未必脱得了。董谦家未必有这么多钱和门道。”

    “你这么一说,倒真有这可能……对了,曹喜那块玉饰!曹喜丢了那玉饰,却被董谦捡到,那天在范楼还给了曹喜。据曹喜说,可能是丢在了一家行院里。难道董谦的意中人就是那家行院的妓女?”

    “春纤院的汪月月。”瓣儿为难起来:“这可不好办了,那种地方我没法去查……”池了了却道:“这好办。我义兄萧逸水常日在行院里,人路熟,他可以去打问一下。”

    “那太好了!”池了了却有些失落:“我说曹喜是凶手,你们却都说他没有杀人的理由。现在不就有了?两人是为了争同一个女子反目成仇。第一次在范楼,他们两个扭打起来,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为那个汪月月早就结了怨气。”

    瓣儿反驳道:“我看曹喜性情孤高,应该不会为了一个烟花女子而去杀人,何况董谦还是他的朋友。”

    鼓儿封一直听着,这时也开口道:“单论体格,董谦要比曹喜壮实,曹喜就算没醉,也未必能杀得了董谦。另外,两人若真是为那个汪月月结怨,动杀念的该是董谦才对。”

    瓣儿点头道:“曹喜也说,那天董谦将玉饰还给他的时候,语气神色似乎有些不满,但没有明说。”

    池了了立即反问:“曹喜说的话你也信?”瓣儿答道:“眼下案情还比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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