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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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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也尽管放心。”赵不弃心里暗笑,“你尽管放心”这五个字其实说说而已,但只要说出来,似乎总能生效。

    大鼻头慢慢讲起来——

    他叫薛海,是虹桥北岸一家酒栈的护院。寒食节前一天,员外交代他和另一个护院去做一件事,到应天府那员外的朋友家接一个人,将那人装在麻袋里,半夜用车拉到码头边的胡家客栈,那客栈有个厨子接应他们,给他们打开后院的门,引着他们,扛着麻袋偷偷到一间客房后窗,窗户开着。厨子已给里面客人的饭菜里下了药,两个客人正在昏睡。

    于是薛海悄悄爬进那客房,把麻袋接了进去。那房间里另有一个麻袋,他把那个麻袋搬起来,从窗户换了出去,用车运回了员外的朋友家。回去后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个人,也似乎被下了药,正在昏睡。薛海仔细看了看那人,以前曾见过,是豉酱蓝婆家的接脚夫丁旦。

    员外吩咐,把这人偷偷带回汴梁,不许让任何人看到。可那晚薛海和同伴都有些累,打开麻袋后,见丁旦在昏睡,就忘了重新扎好。结果第二天醒来,丁旦已经不见了。薛海和同伴在应天府好不容易追到了丁旦,却又被他逃了。到处打问,有人看到丁旦搭了只去汴梁的货船,于是薛海和同伴也搭了条船,那同伴怕回去受责罚,开船前偷偷溜了,薛海只得一个人追到汴梁。回来后,一直没有找见丁旦,也就一直不敢去见员外。

    赵不弃好奇道:“你家员外是谁?”薛海用力摇头:“这个我绝不能说。”“好。丁旦的下落,我也绝不能说。”

    “你?”薛海又急又怒,大鼻孔不住翕张。赵不弃笑道:“我不告诉你丁旦的下落,你便逮不到丁旦,逮不到丁旦,你便不敢回去见你家员外,你家员外必定一直在等丁旦,必定很焦心。你护着他,反倒是让他日夜担忧,不得安生;反之,你若告诉我你家员外是谁,我就告诉你丁旦的下落,你就可以逮到丁旦,逮到丁旦就可以回去见你家员外,你家员外得了丁旦,自然开心,他一开心,就赏你个媳妇,这样你也就开心了。大家开心你不要,非要大家都焦心。”

    薛海听他绕了一大堆,有些发懵,揉了揉大鼻头,怔怔道:“这么说,我该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家员外是谁,不少一根毛;但你若不知道丁旦在哪里,那事情就大了。你说是不是?”

    薛海犹疑了半晌,才低声道:“我家员外是章家酒盏的章七郎。”“原来是他?”赵不弃很是意外,不由得笑起来。

    他常去章七郎酒栈吃酒赌钱,却没想到自己查案子,竟能查到章七郎头上。章七郎让薛海到应天府,把一个人装进麻袋,半夜到一家客栈换出丁旦,这是在玩什么戏法?幸而何涣和丁旦换了回来,否则应天府装进麻袋的就是何涣了。

    他又问道:“你们先装进麻袋里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你让他进麻袋,他就乖乖进了?”“嗯。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该你告诉我丁旦在哪里?”“他就在鱼儿巷胡涉儿家。”“我去胡涉儿家看过,丁旦并没在他家。”

    “我骗你做什么?你去的时候他可能还没去,我才在胡涉儿家和丁旦说过话。”

    “好!我再去看看!”薛海扭头要走。赵不弃想起胡涉儿这会儿恐怕还没回家,两鼠还没斗起来,忙止住薛海:

    “你这大白天去,不怕被人看到?”“哦,对啊,那我天黑再去。”

    瓣儿正在董谦家院子里和姚禾、池了了商讨董修章命案,曹喜忽然走了进来,他面容憔悴,神色委顿。

    瓣儿忙问:“曹公子,你也知道了?”曹喜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昨晚我也来过。”瓣儿三人一愣,曹喜又道:“我先来的,出去时,那个鼓儿……封……他才来。”

    池了了惊道:“你说你是在封伯之前来的?!”曹喜点了点头。池了了又问:“你来的时候,董伯伯还活着?”

    曹喜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才道:“我来的时候,董伯父刚死……”池了了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曹喜的手臂,大声问道:“这么说,封伯没有杀董伯父?”

    “嗯。”曹喜垂着头。池了了欢叫了一声“太好了”,随即发觉自己抓着曹喜的手臂,忙松手放开,羞得满脸绯红。曹喜却仍似心事重重。

    瓣儿心中起疑,轻声问道:“曹公子,你说你来的时候,董伯父刚死,这是指?”

    曹喜神色十分奇怪,似怕似愧,他望向一旁,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声讲起来——原来,曹喜知道董谦也是上了侯伦的当,才会在范楼设计陷害他,对董谦的怨气也就随即消散。昨天傍晚吃过饭,他想起董修章还不知道实情,被儿子董谦的死弄得疯癫,便独自前来看望董修章。

    到了董家,天色已经昏黑,他敲门没人应,见门没闩,便推门进去,堂屋里亮着灯,却不见人。他走了进去,听见后院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在骂,又像在呻吟,含混不清,似乎是董修章的声音。他正在纳闷,见董修章扶着墙从后边走了出来,瞪着眼,神情看着十分奇怪。他忙上前拜见,董修章朝他走了两步,脚步虚浮,走得很吃力,到他面前时忽然摔倒,等他伸手去扶,董修章已经趴倒在地,他忙蹲下去搀扶,才看见董修章脑后一片血污。

    他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缩了一步,董修章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襟。他猛地想起范楼案,难道自己又被陷害?

    董修章手臂晃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似乎已经断气,手却仍死死攥着曹喜的衣襟。曹喜越发慌乱,他用力挣脱了董修章的手,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刚出大门,迎面撞到了一个人,两人一起摔倒,昏黑中仔细一看,竟是鼓儿封。他顾不得多想,又慌忙爬起来,急惶惶逃回了家。晚上脱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腰间那块玉饰不见了。他急忙回想,恐怕是董修章拉扯自己衣襟时拽掉了。他就是怕再被陷害才逃离,却没想到反把证据留在了现场。

    一夜辗转烦忧,直到今早,他才平静下来,玉饰留在了凶案现场,躲是躲不过,不如主动过去把事情说明白。

    姚禾听完后,纳闷道:“昨晚初检时,并没有发现你的玉饰。”曹喜顿时愣住:“难道丢在其他地方了?”池了了道:“既然你走的时候,封伯才来,那时董伯伯已经断气,封伯为什么要顶这个罪?”曹喜越发吃惊:“你说什么?”

    池了了道:“封伯招认说是自己杀了董伯伯。”“他现在在哪里?”

    “开封府大狱。”曹喜像是忽然被冻住,呆在那里。

    瓣儿看他目光中既有惊异,又有恍然,还有一种莫名震动,仿佛丢了一样重要东西,都已经忘记,却忽然发觉这东西就在手边。

    她轻声问道:“曹公子,封伯并没有杀人,他是在替人顶罪,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缘由?”

    良久,曹喜才低声道:“他是在替我顶罪。”“为什么?”池了了惊问。“他是我的……生父。”

    瓣儿、姚禾都大吃一惊,池了了更是睁大了眼睛惊望着曹喜。曹喜仍望着一旁,低声讲道:“我十一二岁时,有次惹恼了母亲,母亲急怒之下,才说出了实情。说我的生父是那个打鼓卖艺的鼓儿封。当年他的手指被人斩断,生计无着,那时我才半岁大,眼看着就要饿死。我父亲爱听曲,和他有些交情,我母亲又一直未生养,就和他商议,收养了我。他把家传的一块古琴玉饰给了我父亲,我父亲虽然一直隐瞒我的身世,却一直要我佩戴着那块玉饰……”

    池了了问道:“你早就知道?”曹喜苦笑了一下,又道:“等我知道时,我父亲的书坊生意已经十分兴旺,他又极爱我,我也以富家公子自居,生父却是个沿街卖艺的穷汉,因此一直厌恨自己的身世,不愿意人提起,更不愿意见到。那天在范楼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对你无礼,其实是因为他,我一见到他,心里就腾起一股怒火,连带对你也……”

    池了了恼怒起来:“不要提我,封伯现在怎么办?”曹喜忙道:“那块玉饰应该是被他藏了起来。他挺身救我,我自当回报。你放心,就算这次洗不脱自己的罪名,我也会去官府自首,有我的证词,他自然没事。”

    瓣儿道:“不怕。刚才我们已经在猜疑凶手另有其人,有你证见,就更确定无疑了。我们合力找出凶手,你和封伯都会没事。”

    赵不尤让乙哥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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