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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音未落,李亨看了她一眼,李文宁便已经自己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嘴。
“圣人已经下令,由高力士配合萧家彻查此事。”李亨微微蹙着眉说道:“你们三人那日若是注意到了什么,倒是不妨说出来。”
萧嵩虽然从不沾手立储一事,不过,他深得玄宗宠信,却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玄宗态度暧昧不明,太子李亨从来如履薄冰,自是丝毫不敢与萧嵩这等朝廷重臣结交,不过这一次,萧家六娘险些出事,萧嵩震怒,定然是要为他的孙女讨个公道回来了。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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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的眼神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挑;顺手把自家妹妹往年龄尚小些的五郎身边一带;自己稍一转身;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挡住了李倓的视线。
对于李倓好奇的目光;李俶看得有些好笑;也是心生感慨,毕竟还是小孩子啊!他一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等李倓收回目光之后,便转而向裴氏和新昌公主笑道:“已经晌午了,姑母和裴娘子可是要去用些斋菜?”
裴氏含笑点了点头;新昌公主则是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三个侄子侄女,道:“你们已经用过饭菜了吧,那就不招呼你们了。”
李俶笑着点头称是。
他今日本就是带弟弟妹妹出来玩的;西明寺乃是御造经藏的地方;香火鼎盛,却也人多眼杂;若是只有姑母新昌公主还好,但要和徐国公萧家这一群人走一块;事情传将出去,反倒不美。
双方又客套了两句,便径自分开了。
萧家一群人进了院中走远之后,李文宁才轻轻笑道;“以前很少遇到萧六娘;听闻她不太经常跟随裴娘子去别家做客;还以为六娘内向害羞;今日一见,倒是并不觉得如此了。”
小姑娘生得娇俏活泼、玉雪可爱,便是脸上顶着红肿的蚊子包,又被大家好奇的瞅了那么久,也没有丝毫害羞扭捏之态,反倒是扭头反问起盯着她的人来了。说到这里,李文宁还忍不住冲着刚刚被萧燕绥反问的李倓笑了笑。
李倓:“”他是真的没见过有人脸上被蚊子咬然后出门来寺庙里上香。
“徐国公府上如今就这一个女孩儿,她便是不认识别人,别人也都知道她。或许是觉得年纪小,并不急着出门走动吧!”李俶随口说道。
李文宁依旧不解,困惑道:“萧六娘家中并无旁的姐妹,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岂不是正好多出门和别家的小娘子一起玩耍?”
李俶拍了拍妹妹的头,并不多言,只是摇头笑道:“才五岁的稚童,在家中各个被长辈视若珍宝,一群小孩子凑一块说不准就吵闹打起架来了,便是要结识些手帕交,也不急于这会儿。”
李俶和李文宁的生母吴氏,曾因父获罪,被没入掖庭,以宫人身份被赐给时任忠王的太子李亨。虽因性格柔弱谦和、容貌端庄被太子李亨所看中,但吴氏身份微浅,生下了太子长子,却在李俶四岁、李文宁年仅一岁的时候,便已离世
至于李倓,乃太子府上张姓宫人所出,本就不被重视,又年幼失母,李俶与其同病相怜,故多有照顾。
李俶虽为太子长子,但是,母族不显,人脉稀薄。自从开元二十六年,其父忠王李亨被立为太子之后,便一直受到宰相李林甫、寿王李瑁及武惠妃一系的政治攻讦。唐玄宗对此不置可否,仿佛并无回护太子之意。
更何况,萧家圣眷颇深,新昌公主初嫁之时,徐国公萧嵩的夫人贺氏进宫受到的待遇极高,便是圣人,见面时也口称其为“亲家母”,恩宠备至。
在这种情况下,徐国公萧嵩对东宫一事本就一向置身事外,从未流露出交构东宫的意图,太子李亨自己也是谨小慎微,并不与朝堂重臣私下结交。
板足案旁,西明寺的僧人已经送了斋饭上来。这年头,高脚的桌椅还不普及,萧燕绥看着裴氏、新昌公主等人的坐姿,神色不变,却径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五郎萧悟性子活泼,见状偷笑,还悄悄的伸手戳了妹妹两下。
萧燕绥毫无预兆的猛一回头,她自己面无表情,倒把萧悟吓了一跳,道吸了一口冷气,捂着心口险些跳起来。
兄妹两个玩闹,在座的长辈看见了,也只是笑笑,并不插手。
不多时,又有一伶俐婢女前来,替万安公主递了个口信过来,恭敬道,“新昌公主,裴娘子。”
“七姐今日也在西明寺中?”新昌公主奇道。早年,睿宗李旦于百福殿驾崩,万安公主便以为睿宗祈福为由,出家为女道士,只是并未离宫,这些年也都一直居住在皇宫里。
佛道毕竟殊途,今日虽已经碰巧遇见了李俶三人,但是,裴氏和新昌公主却是完全没料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碰见万安公主。
那伶俐婢女忙回答道:“公主本是受邀而来,一是品西明寺种出的春茶,二是和道远大师谈经论道。”
“我等会儿便去见七姐,我这段日子不曾回宫,我们姐妹也有好些时日未能闲暇下来说些体己话。”新昌公主摆了摆手道,那伶俐婢子立刻依言退下。
用过斋菜之后,萧燕绥毕竟还是个五岁孩童,昨夜又半宿没睡,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皮开始往下耷,看着安安静静的,身体却已经撑不住有些犯困了。几位小郎君倒是都还精神抖擞,似乎颇想去古刹院中游玩。
裴氏打发了几个奴仆跟着想要出去玩的小郎君,莫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又叮嘱了自己身边的婢女云岫好生照看女儿,便陪同新昌公主去见万安公主了。
一名迎客僧微微低着头,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领着萧燕绥往给女施主准备的休息的院落去了,云岫以前便来过西明寺中,见行走的方向也和往日一样,耳畔时有诵经声,抬眼望去,便是山壁上的一尊卧佛亦是宝相庄严,自然不疑有他。
倒是正在犯困的萧燕绥,见前面休息的院舍僻静偏远,除了远处的诵经声,竟似再无旁的声息,心中不由得瞬间闪过了一丝不解,难道这处给女眷休息的屋舍一贯这么寂然无声,竟是连山林间的鸟叫虫鸣都比别处少些。
萧燕绥心中的困惑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前面院落到了,那僧人领着她进了屋舍,便退了出去。
云岫上前铺好了床,萧燕绥上下眼皮几乎已经粘在了一起,很快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悠然转醒时,却是头痛欲裂,想要抬手而不得的时候,顿时悚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被绳索捆住了,身上手臂几乎无法动弹。
本还有些头疼和迷糊的萧燕绥瞬间便被惊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她装作依旧昏睡的模样,却侧耳细细倾听周围的声音,确定周遭并无旁的动静之后,才微微睁开眼睛,飞快得打量了一圈周围。
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萧燕绥缓缓的深呼吸了几下,飞快的冷静下来之后,一边仔细的回想着以前看过的“如何在绑匪绑架时挣脱绳索”的教程,一边打量着关自己的地方,寻找有没有其他合适的能够用来自救的工具。
洛阳城,赵府。
一夜骤风细雨,花褪残红。
小佛堂中,一身清减、愈发弱不禁风的刘氏穿着一身颇为素淡的衣裙,虔诚而谦卑的跪坐在蒲团上,鬓边的发丝沾染了几缕白霜,发间除了两只乌木簪,再无半点装饰。
昨日刚刚和同窗参加诗会归来的赵君卓眉眼清隽、目若朗星,十五岁年的少年一身气度卓然,端得是翩翩公子,那张俊脸上却不带半点笑意。
“小郎君!”见赵君卓步伐匆匆的往小佛堂里赶,守在门前的婢女云巧忙躬身行礼道。
赵君卓在赵家这一辈本是行三,只是,自从五年前,赵君卓的父亲和宠妾、连同妾室所出的子女,以及赵君卓的胞胎阿姊赵妧娘一夕之间一起去了之后,赵府之上无不胆战心惊,赵君卓又是最厌别人称他“三郎”,府上的人便全都悄不声息的改了口,直接称小郎君了。
“母亲可好?”赵君卓站在小佛堂的门前,略一驻足,沉声问道。
云巧忙答道:“娘子今日醒得早,寅时便已经起了,一直在佛前诵经祈福。”
“嗯,”赵君卓低低的应了,示意云巧退下后,自己便轻轻的退开了小佛堂的门,陪着跪坐在了刘氏身边的一个蒲团上,低声道:“阿娘。”
小佛堂中,除了佛祖,母亲也一直偷偷的供奉着阿姊的牌位。
赵妧娘去得早,未及豆蔻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