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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嘶哑低沉。现在的叶玲君,已经非常习惯于用眼神或身体语言与人交流,语言反而成为不得已时才勉强使用的工具——以往那个活泼、从不肯让自己身边有片刻安静的叶玲君已经消失不见了。没人愿意见到这种情形的出现,但是,同样没人能够改变。
……
这天,是石膏拆除的日子。
第二部 坎坷篇 第十八章 奇迹
随着护士小姐小心翼翼的动作,包裹着叶玲君手脚好长一段时间的石膏被分离开来,好久没有接触过阳光的肢体暴露在空气中。
苍白、纤细、嬴弱——这是所有人看到叶玲君石膏包裹下的肢体后的第一感觉。
刘朝清望着叶玲君与自己胳膊差不多粗细的腿,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玲君刚开始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看着自己的手脚,眼睛里是一种默然;她试着抬了抬手,又挥舞了几下,似乎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于是扶着椅子扶手,准备站起来。叶灵君赶忙走过来准备扶她,她作了个手势阻止了她。
用力,撑起了半个身子,可以看到叶玲君比过去更瘦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着,然后,“啪”的一声坐回到椅子去: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叶玲君咬咬嘴唇,伸手阻止了又欲上去扶她的众人,倔强地再一次努力着。这次,她终于站起来了,虽然一双腿有点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至少,她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众人欢呼起来,叶玲君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她试着迈开步子。一步,两步,歪歪扭扭的走着,忽然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手臂想撑住身体,却在肘部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伏倒在草地上。幸好草地柔软,没有受伤。
叶灵君赶忙跑过去,把叶玲君的身子翻了过来,头枕在自己臂弯,关切地问:“小小君,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会疼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叶玲君摇摇头,眼里满是迷惑不解,像是在问:“为什么?我不是该痊愈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虚弱?”
这个问题让医生恰到好处的出现给解答了,他刚才已经看到叶玲君走路的样子,笑容满面地对大家说:“经过刚才的观察,叶小姐的伤势已经复原了大半,情况比我原先预想的要好多了。一般人——就算是身体强壮的年轻男人——关节处受到像叶小姐般严重的伤害,先别说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至少在刚拆掉石膏的时候关节会严重萎缩,只能靠长时间的物理治疗才有可能得到部分恢复,换言之:是绝对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更别提走路了。以叶小姐这种体质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治疗效果,只能说是奇迹了!”
“耶~~~~~~~~~~~~~~~~”
大家欢呼起来,刘朝清赶紧追问:“那医生你的意思是小小君可以恢复到像以前一样吗?”
医生有点被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兴奋地道:“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很有可能。我会安排最好的物理治疗师给叶小姐,奇迹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了,那就不要让它溜走!叶小姐,要加油——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叶玲君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笑意。
叶灵君忽然从后面抱着叶玲君的头,热泪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她勉强控制着自己,哽咽着道:“小小君,不……不用害怕了,一切噩梦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努力……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幸福的!”
叶玲君反手用尽自己现在可以用出的力量抱紧姐姐,无声的安慰着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心紧紧维系在一起,太阳的光辉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映得她们就像一座连体的塑像……
……
在刘家的府邸,刘暮正在与某人通电话中,过了几分钟,他挂了电话,神色古怪地对李心怡说:“心怡,很奇怪,竟然查不到是谁对叶玲君下的手!”
李心怡坐到丈夫的腿上,很自然的卷起自己一缕头发,让其在指间绕来绕去,歪着头望着丈夫,忽然轻笑道:“暮,你的神情如此古怪,想必对下手的主使者心里有数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是不?”
刘暮搂住妻子仍然美好的腰身,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虽然喜欢清儿的女人有很多,但自认与清儿可以门当户对而又可以令我们查不出什么线索的人,也只有那个家族了!”
李心怡微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洒满阳光的大地,深呼吸了一口,“当初她得不到你,想不到现在她的女儿也可能走上同一条路……命运真是弄人啊!下一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不过我们可以做得到的是绝不要让像这次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刘暮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重重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道:“如果清儿要做什么事的话,我不会阻止他的。你呢?”
李心怡望着丈夫,半晌,笑着也摇了摇头。
新的一天,阳光灿烂,在刘家私人医院的草坪上。
叶玲君正在慢悠悠地散步,从她穿着短衣短裤露出的手脚来看,萎缩的肌肉似乎恢复得蛮不错的样子,虽然还是非常瘦弱,但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像骨架般恐怖了。
这时,距离叶玲君醒来发现自己变样的那个早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叶玲君的心中留下的痕迹恐怕能与过去二十一年相比,她向下望了望自己没有穿鞋的脚,弯腰抓住脚踝试了试自己的柔韧度,似乎觉得挺满意的,挺直身子又再蹒跚地走了起来。太阳照在她的黑发上面,映出流动的光彩,让人觉得那在风中轻扬的长发仿佛带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叶玲君身上的皮已经蜕换过两次,用无双的话说,已经完全带有了魔族的气质,那就是妖艳的容颜与雪白透明至有点恐怖的肌肤,她的瞳孔里也可以看到一丝淡淡的紫色:那是魔族高贵身份的象征,以前火舞的瞳孔就完全是紫色的,如今魔气流传在叶玲君身上,自然也带有了她的一丝特征。如今的叶玲君身上处处透露出一种颓废的美,不甚灵活的手脚更是增添颓废的程度与效果。虽然她的面貌依然与叶灵君相似,却已经可以让人一眼就将她们俩分开,或者明白点说,阳光灿烂的叶灵君与妖异艳丽的叶玲君,除了轮廓相似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共同点了。
再看在医院另一个地方,叶灵君正与无双激烈地说着什么,看她激动的样子,似乎正在决定着什么大事,最后,她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抹了抹眼角,缓缓点了点头。无双拍了拍她肩膀,似乎是让她放心,然后朝叶玲君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二部 坎坷篇 第十九章 星刺身
下一刻,无双与叶玲君四目相对——
叶玲君低下头避开无双逐渐开始炽热的眼神,无双却不依不饶地走到她身前托起她下巴,带点迷醉地看着她瞳孔里那一抹淡淡的紫。出乎无双意料之外,叶玲君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恼怒地转头就走,虽然没有办法走快,留给无双的背影却是流露出明显的拒绝!
无双愣在原地,惆怅地望着自己的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叶玲君继续走着,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大反应。刚才,从无双的眼睛里,她看到的是火舞的影子——而不是她自己。这让她感到莫名的伤害!
也许,她还没发现这样一件事,自从那个恐怖的噩梦结束以来,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反抗自己现在的身份——表面上,她没有对自己的蜕变有太多的反应,甚至“蜕皮”这一非人类的转变,也没有给她沉寂非常的心湖带来太多的涟漪。可是,已经习惯了女生身份的她似乎开始隐隐拒绝自己的身份:也许是那一个恐怖的夜晚给她带来的后遗症,也许是另一种性别带来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也许,还有别的“也许”吗……
走到走廊上,一个人拦住了叶玲君,看着那张不再是一模一样的脸,叶灵君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忧伤的声音响起:“你不愿意无双当你是火舞的代替品,是吗?”叶玲君望着她,半晌,才冒出一句:“我是叶玲君,或者……叶凌筠——我不是别的什么人。”——随着皮肤蜕换,她的嗓音也开始逐渐恢复至原本的甜美。
声音虽然很低,无双仍然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是的……对不起!”——无双出现在两人面前。
没有人说话,可怕的沉默笼罩着三人。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无双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轻声说道:“小小君,你跟我来,我有事对你说。”
叶玲君跟着无双来到一片空地前,无双郑重地在周围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