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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孑然一身南下了,幻想在异地他乡重新开始。
听了这个故事,我不由对金自立刮目相看了。特别是他提到的县政府和乡政府侵吞百万建桥费的事,让我联想到家乡的很多事情,感慨万千道:“没想到中国这么大,腐败却如此相似!”
金自立道:“我算看透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无力改变这个社会轵好去适合它。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相信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乖巧地说:“我明白的。”
他微笑道:“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从小会议室出来,我以往对金自立的所有厌恶都烟消云散了。大家活得都不容易,活得都不容易的人之间,实在没有必要争来斗去。我甚至天真地想,只要金自立和张声翔两个人和好了,我也不需要为到底站在哪一派发愁了。
没想到,我把金自立的经历和张声翔一说,他嗤之以鼻:“金自立的话你也信吗?要是一没权二没钱,就算他再优秀,别人也不稀罕他,更别说市政府秘书了。毕业就分配了那么好的职位,说他家没权没钱,鬼才会相信呢!”
我嗔怒地说:“你怎么总把人家想得这么阴暗?”
他不屑地哼了声:“他本来就是这么阴暗的人。”
我终于明白,一山难容二虎,让这两个人和好是不可能了,只有竭尽所能地平衡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力求做到不偏不依。虽然明知道这不可能长久,但我希望就算被他们看穿,也要等我正式转正之后。
我原以为,相对于协调金自立和张声翔之间的矛盾,招聘工作应该更好做一些,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
在接手招聘工作时,我就告诫自己:一定不收介绍费。但我接手的第二天,冲压三科的班长化强便在去饭堂的路上拦住我,笑眯眯地说:“杨海燕,别去饭堂了,今晚有人请客。”
我茫然地问:“谁请客?你?为什么请?”
他“嘿嘿”一笑道:“不是我,是三科的一个同事,他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更加迷茫了:“我能帮什么忙啊?”
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大大方方地说:“他有一个堂弟想进厂,他不好意思找你,因为我和你熟悉,就托我说情。看在以前是一个车间的份上,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然后,他四下望了望,飞快地把一张小纸条递给我:“名字在这上面,事成之后,他还会给你一千五百元。”
我赶忙躲开,并没有接那张小纸条,正色道:“收介绍费是违反厂规的。”
他撇撇嘴,不屑地说:“哪一任人事不收介绍费,除非他是傻瓜。这几年‘民工荒’,只收男工不收女工了,以前哪个人事不挣得盆满钵满的。再说了,都收这么久了,也没见那一个人事是因为收介绍费被解雇的。”他边说边又把纸条往我手里塞。
我辩解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他不高兴地说:“你的意思是,他进不了厂了?”
我正色道:“他可以进厂啊,明天让他和别人一起来见工,通过正常途径应聘。”
他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恼怒道:“要是通过正常途径应聘能进厂,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说完这话,他冷着脸,连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我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难道不收他们介绍费,一切按程序办事,也是一种错吗?
虽然我拒绝了化强,但每天上班、下班,仍有大量的人找我说情,甚至有些人认为我嫌介绍费少了,把苗先婷在位时一千五百元的价格涨到了两千元,有的还直接把钱往我手里塞。这其中不但有象化强那样的班级长,也有科长经理,甚至于办公室人员。无论是谁,我一律拒收。我原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没想到因为拒收,反而得罪了这些人。更让我烦恼的是,时间一久,很多人竟指责我“违反游戏规”,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但想到更多的人是没有介绍费的,我仍然坚持我的招聘原则!
办公室和车间一样,每个人各司其职,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招聘员的职位在人事部是最让别人羡慕工作,特别是阳容容,虽然“大意失荆州”,但她对这个职位从没停止过虎视眈眈。为了不让她及别的同事有机可图,再累再忙我也绝不假手他人,即便重感冒也绝不请假。
第217章()
办公室使用的是中央空调,天气冷的时候觉得很温暖,但天一热我就不习惯了。特别我是不停地从办公室跑向招聘室,又从招聘室跑到办公室。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外面的太阳又很大,招聘室只有风扇,更是热浪扑面。这一冷一热间,我很快就感冒了,并且头晕发烧,但我硬是坚持上完一天的班。
晚上回宿舍,身上更加烫了。为了降烧,我打了一盆冷水,整个晚上不停地擦身体。即便这样,第二天早上五点,我被渴醒了,挣扎着下了床,感到头疼欲裂。为了不影响当天上班,我只好强打精神悄悄起床。但浑身无力,好半天都没有起来。我便央求邻床的薪酬组文员向兰娟陪我到医院看病。
向兰娟并没有起床,却躺在床上对我抱怨:“等下还要上班,你起得这么早,把大家都吵醒了,烦不烦呢?”
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强打起精神打“的”来到镇上。因为天太早,平价药店还没有开门,我只好去医院。医生诊断完病情,让我去取药。一划价,才发现带的钱不够。我只好央求医生只开一天的药,然后买了输液管,到一家小诊所输液。
针头刚拔下,我就急急忙忙打“的”往厂里赶,虽然没有迟到,但跑步的时候,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象踩在棉花上。我咬紧牙关坚持着,我害怕因体力不支晕倒,给同事造成身体不好的印象,影响以后的发展。
谢天谢地,那天我还是赶上了上班。
功夫不负有心人,转眼之间,我的试用期就到了,我的工作能力和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以前,人事部招聘和管理员工档案是一个人,输入新员工入职资料及辅助张声翔工作是另外一个人。但现在,这三份工作都由我一个人做了,并且做得又快又好。就连一直不服气我负责招聘工作的阳容容,态度也渐渐转变过来。
张声翔根据我在转职期内的表现,给我打了个a级。我有些不服,如果我的表现还不能打s极的话,那怎样的表现才可以打s级?但我并没有把这种不服表现出来,因为对一般人来说,a级己是最高级别了。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转职申请批下来时,却改成了s极,并且是金自立改动的。s级可以将基本工资提升45%呢,我对金自立简直感谢涕零:“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了。”
金自立高深莫测地笑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张声翔却酸溜溜地说:“以前还从没听说有谁评过s级呢?”
金自立得意地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是吧,海燕。”
这一声“海燕”叫得真是亲热,以前他可是叫我杨海燕的呢,我尴尬地点点头,张声翔的脸色立刻阴暗了下来。
我不敢看张声翔的脸,对他很是愧疚。在金自立把给我打了个s极以后,似乎我就己经背判张声翔站到他那一派了。转念一想,便也释然。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又道,适时务者为俊杰。谁叫你张声翔没有本事给我打s极呢?
但无论我怎样为自己辩解,自己也有过河拆桥的嫌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事部的同事对我被打了个s级反响也很大,有的阴阳怪气地叫我s级,有的认为金自立对我不怀好意,有的认为实至明名归。但不管怎样,这个s极他们对我开始了重新认识,我的努力也算得到了回报。
我没有骄傲也没有懈怠,仍然一如既往地工作,偶尔会打开e…mail调节心情。虽然公司严禁科长级以下的职员上外部互联网,但我们在内部却可以互发邮件。其中和我联系最紧密的是姜萌,我在三科做过操作员,更何况我能转职到人事部跟姜萌鼓励我参加春节晚会不无关系,所以在女职员中,我们关系一直较好,经常互发一些有趣的邮件。那天,我点开冲压三科文员姜萌发过来的一封邮件,不但笑了,笑过后还陷入了沉思。
老师让同学回家后写一篇有关“国家”、“党”、“社会”和“人民”的作文,小明不理解这些